庙堂里的可没有一个好东西。
白晏的目光在和赵靖曜对上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这是场冷血又荒唐的闹剧。
没什么人是这些有着储君身份的人不敢利用的。
白晏收回意味深长的目光,扯了唇角:“三皇子带路吧,再拖万一来不及可就坏了。”
这话带着白晏私人的恶意,说完不等赵靖曜反应便从他身边错身而过。
擦肩而过时,赵靖曜怀里青年的错愕被白晏全部看在眼里,可白晏却没想解释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亲不如养,以至于白晏这些日子以来不是没动过借刀杀人的念头。
大昭皇帝如今昏迷不醒,甚至有可能危在旦夕的事,不是谁知晓了都能安稳活下来。
那个慌慌张张跑来给赵予安报信的小兵在他们离开后,不论是傅越还是尚景,哪个人都不可能让他活着离开。
少年人永远不够稳重,留着那小兵知晓这般事情,即便不说,藏不住的种种反应也会留有后患。
今日是谁来给赵予安报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世上没人会在乎一个无名小卒能活多久。
算计和杀伐,这就是这些庙堂里的人最擅长的肮脏手段。
白晏也听闻过赵予安杀人,可那是在战场上。
身处皇室的赵予安身边除了那几个皇权继承者,身边也无非就那么几个人。
赵予安从未被迫要过他人的性命,想必也不喜欢身边亲近之人“草菅人命”。
白晏想到这些心中只觉好笑。
赵予安这只混进了狼群的兔子,究竟是凭借着什么活到现在的?
而且他真的不太理解这些恶狼在赵予安面前收起獠牙,装出一副伪善的模样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个没有继承权的假皇子,难不成还值得这些真储君们兴师动众地用尽办法斩断他与外界的所有联系,最后囚禁起来?
白晏刚进入帐门,就感觉到了数道各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帐里此时跪着不少御医,站着的唯有大昭未来的各位储君,以及白晏身后和赵靖曜一同进来的赵予安。
白晏是个在大多数人看来身份成谜的毒医。
他自从来到皇都之后所表现的种种都与皇都的人格格不入,为数不多跟他打过照面的,背地里都说白晏在皇权面前很是放肆。
可如今大昭帝昏迷不醒,除了白晏,现在谁也没有办法。
跪着的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指责白晏不将皇室放在眼里。
帐里旁的人都不敢大声喘气怕得要死,唯有这些大昭的储君们面上神色此时看不出多大的喜怒悲欢。
不像大昭帝的儿子。
倒像是乱臣贼子。
白晏脾气不好,手段也格外残忍,以往没人敢在他面前玩哪些不入流的阴谋诡计。
可如今他被迫入了这几个庙堂人的圈套,竟是没能及时发作。
如今为了谁,倒也是不言而喻。
整整一帐子的储君,可到底还有赵景延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子在,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白晏朝坐在角落里的赵景延望过去,两人视线交叠。
赵景延面上和平日里的冷淡模样没什么不同,也不在意白晏在众人面前的无礼。
他抬手示意白晏朝大昭帝躺着的榻边去,表情平静的不似一朝帝王出了事的模样。
赵景延说:“有劳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