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碰着沈默，赵予安今日来找白晏说的话不会说这么直白。
但之前沈默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至于白晏，赵予安瞅着他的神色，觉得自己的猜想也许并没有错。
“你和沈鸠认识。”赵予安已经肯定了这个猜测。
白晏看着赵予安半晌，忽然笑说：“不仅认识，而且也许当初我就不该留着他的命。”
这话相当于间接的承认了两人认识是事实，但这一点并不能让赵予安松口气。
白晏口中的当初和他漫不经心的态度，让赵予安心中对白晏又多了层戒备。
赵予安觉得白晏这个人到了皇都之后所展现出来的种种，比他当初想象的要复杂许多。
在春江楼坐了许久，两人自此均相对无言。
就在守在外面的傅城险些放弃，直接冲进来的时候，白晏还是将解药交给了赵予安。
乌黑的瓷瓶被放在面前的梨花木桌案上，赵予安的困意被瓷瓶和木桌碰撞的声音惊走。
和站在桌案面前的白晏眼神相撞，瞧见他眼里的意味深长，赵予安挪开视线。
垂眸拿起面前的瓷瓶，赵予安说：“这就是解药？”
赵予安话里的怀疑不太明显，但白晏还是能听出来。
白晏直起身，对赵予安说：“信不信在你，时间不早了，你也别和我在这儿耗了，我找人送你回去。”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白晏一直以来对赵予安都称得上是和颜悦色。
但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只有他自己知道。
赵予安的身体是什么状况，也只有他知道的最清楚。
眼瞅着赵予安为了沈鸠跟自己在这儿耗时间，白晏心里觉得不舒服，但他自己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舒服。
推开门，亲自把人送出去，白晏跟门口的一队使馆护卫道：“将小殿下安全送回宫。”
赵予安没有拒绝白晏的安排，只是听他提到“小殿下”三个字的时候，衣袖之中握着瓷瓶的手指忍不住紧了紧。
白晏并没有送赵予安，赵予安也没让他送。
被使馆的护卫簇拥着走出春江楼之后，赵予安回头看了一眼。
白晏做什么，他其实根本就管不着，但是赵予安还是觉得冥冥之中，白晏的出现似乎并不是简单的巧合。
就比如说白晏和沈鸠竟然认识这件事。
赵予安依稀记得赵元信把北司调度权交给自己之后，提到过沈鸠的身世。
沈鸠和沈默一样，是当初创建南北司的庭主收养的孤儿，进宫的时候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而且听白晏的意思，这些年两人是没有见过面的，那么就只能说明沈鸠在进宫前认识的白晏。
听赵元信说，沈鸠现在和小时候的长相相像，白晏之所以能认出沈鸠，相比也有这个原因在其中。
傅城远远地跟在赵予安身后，直到他进了宫门，才放心下来，但眉头却是皱的紧了些。
“大人，小殿下似乎不太高兴，要不要我带人去会会那个什么白先生？”
跟在傅城身后的手下看傅城面色不佳，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于是出了个主意。
傅城抬眼看了他一眼：“活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