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你可以再大胆一点。”
霍格沃茨的校长室里，阿芒多迪佩特校长的画像一脸兴奋蹲在某个骑士画像的旁边，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反正我们只是画像而已，那么拘谨干什么呢，最好可以把那些刺再画长一倍。”
“可是再长的话，狼牙棒就要变成流星锤了。”凯尔把调色盘重新拿起来说道：“会不会有点太笨重了。”
“无所谓，过瘾就行。”另一个大鼻子巫师挤了过来，“我一直想试试这种武器来着，尽管画吧。”
凯尔点点头，用魔杖在那些尖刺上又描了一遍。
魔法画像技术，这是凯尔从邓布利多校长室的书架上找到的，他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翻了翻，没想到这里居然真的有。
简单来说就是把特殊的草药和矿石磨成颜料，魔杖当画笔，利用魔文将颜料嵌进画布里就可以了。
如果是人物画像还需要另外一道工序，那也是最难的一部分，但装饰品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只要粗通炼金术，几天就能上手。
而且所需要的矿石和草药，这里都能找到现成的，就在角落的杂物间里。
唯一困难的，就是画画水平了。
凯尔的水平就很一般，他画的东西就好像涂鸦一样，在整幅画上显得格格不入。
好在他对此也有自知之明，没有直接在校长的画像上创作，而是去外面随便找了一副骑士的画像，把它搬了进来。
虽然骑士本人并不乐意有人往他的画像上加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在几位校长苦口婆心的‘劝说’下，他最后还是妥协了。
于是就有了刚才的这一幕。
凯尔拿着魔杖在画像上修修改改，很快就完成了创作。
当他放下魔杖的时候，迪佩特校长立刻就迫不及待地拿起了那个……狼牙棒……也可能是钉锤
好吧，凯尔也不知道自己画了个什么东西，一定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一根插满了铁钎的大茄子。
虽然样式奇怪了点儿，但校长们看上去还挺满意的，迪佩特校长好像宝贝一样拿着他，径直朝不远处的另一副画像里走去。
“呜呜……唔唔唔……”
菲尼亚斯正被五花大绑地捆在那，嘴也被堵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一边挣扎，一边呜呜地叫着。
看得出来，他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需要我帮忙把画遮一下吗”凯尔贴心地问道。
他心软，看不得这个。
“没有这个必要……”迪佩特说，不过他想了想，又改变了主意，“算了，还是遮一下吧，我需要保持一下自己的形象。”
“没问题。”凯尔说，他找来一块天鹅绒桌布，把它搭在菲尼亚斯所处的画像上。
这下就没问题了。
“来个人，把他放了，我们要进行一场公平的一对一决斗……你们谁都别帮忙啊！”
厚厚的天鹅绒桌布不仅遮住了画像，甚至还挡住了一部分声音，凯尔只能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叫喊声，只凭这些，他很难猜出里面都发生了什么。
不过从这里也能看得出来，校长们平日里应该都挺无聊的，所以凯尔并不介意做做好事，给他们找点乐子。
但就在他准备画第二幅的时候，刚才还在睡觉的福克斯突然醒了，随即张开翅膀拍打了两下。
这是在提醒凯尔，有人过来了。
凯尔立刻把手里和桌上的东西全都塞进抽屉里，。
能让福克斯特意提醒的，肯定不可能是麦格教授，会是谁呢，居然在这个时候来找邓布利多……
凯尔这么想着，同时飞快地拿出一根银白色的头发，丢进从斯拉格霍恩那顺来的复方汤剂里，仰头喝了进去。
真难喝啊……
不过这时候凯尔也没空关心味道的问题了。
很快，伴随着两声很敷衍的砰砰声，校长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人快步走了进来。
黑色的斗篷被他甩在身后，看上去就好像一只直立行走的伏地蝠。
“我听说你回来了。”
斯内普自顾自地走到校长室中间，刚准备说什么，却突然皱眉，在周围闻了闻。
“什么味道”
凯尔心里一慌，斯内普应该是闻到了复方汤剂的味道，毕竟他来的太快了，这点儿时间根本不够让味道散去。
“魔药，霍拉斯想让我同意他购买三十五套自动搅拌坩埚，坚持要送给我。”凯尔表面维持着淡定，指了指旁边架子上的几个瓶子。
“自动搅拌坩埚……”好在斯内普并没有怀疑这个说辞，冷笑一声后就不在意了。
“遇到隆巴顿那样的学生，他就知道那些高级货有多不耐用了。”
“别这么说，西弗勒斯，纳威在某些方面还是很优秀的。”
“是啊，他的头脑保存的很好，一直都是新的。”斯内普托着长音说道：“好了，你知道我不是来跟你讨论什么隆巴顿的。”
“那你这次来是因为什么”
“波特。”斯内普说，“我有必要提醒你，最好看住他，食死徒最近已经在计划着把他引出学校了。”
“哈利不是那种冲动的人，他知道自己在哪儿才是最安全的。”
“你确定”斯内普笑了，虽然不怎么好看。
“我之前已经跟伱说过很多次了吧，他和他的爸爸一样，性格恶劣，为人愚蠢，更重要的是……自以为是。”
斯内普如数家珍地列举着哈利的缺点，“你认为他会乖乖听你的话，待在学校里我敢说别人只需要稍微用一点儿小计谋，就能让他自己跑出学校。
“还记得之前神秘事物司的水晶球吗波特离开学校跑去魔法部逞英雄的时候，应该完全没有跟你商量过吧。”
“但我们之后都知道了，不是吗”
“是啊，因为他天真地以为，骑上夜骐就能隐瞒所有人，可他却忘了，不是所有人都看不到夜骐的。同时也让自己捡回了一条命。”斯内普说，“但这恰恰能说明他的愚蠢。”
“西弗勒斯，或许我们更应该注意到他的优点。”
“所以你又要跟我说那一套理论了吗他心地善良”
斯内普看上去有些不耐烦，“可心地善良不能帮他抵挡索命咒，如果不是凯尔那个家伙恰好也在，可能他根本撑不到你赶过去。”
“说实话，我真想不明白，他到底哪儿来的那么多……奇思妙想。只是从黑魔王的记忆中看到了一些微不足道的片段，就愚蠢地认为自己一个人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在这一点上他甚至连凯尔都不如，至少凯尔知道利用神奇动物来对付食死徒，而不是傻乎乎地拿着魔杖自己上。”
“嗯……西弗勒斯。”凯尔忍不住发出了点动静，打断了正在滔滔不绝的斯内普。
什么叫连凯尔都不如，这话听着可太别扭了，他平时就这么跟邓布利多编排自己的
“你想说什么”斯内普看了他一眼，“别再跟我说你的那一套理论了，我有自己的判断。”
“不，你误会了，我其实想说，你对凯尔的偏见是不是有些大，据我所知，其他教授都认为他还不错，甚至米勒娃还认为他有成为新一任校长的潜力。”
斯内普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他，“这一点我不否认，但那又怎么样呢。”
“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试着去接受他，至少我个人认为，在同龄人人找不出几个比他……嗯，更优秀的小巫师了。”
虽然现在是用的邓布利多的样子，但自己夸自己这种事还是让凯尔有些尴尬，为了缓解这种气氛，他只能拿起桌上的杯子，假装喝茶。
“优秀”斯内普挑了挑眉，“难道你指的是，在分院前哄骗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巫，告诉她分院是要面对索命咒的行为，是优秀的”
凯尔拿着杯子的手一抖，好悬把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都是七年前的事情了，斯内普居然还记得，不仅记得，他还说出来了。
“当然不是，但西弗勒斯，我认为……凯尔的本意其实并不坏。”他有些心虚地解释道：“我们都知道，利用分院吓唬刚入学的新生是英国巫师的一个小传统，任何一个巫师家庭出身的人都经历过，不是吗”
“不好意思，我就没有。”斯内普淡淡地说。
“真可惜。”
“可惜什么”
“你错过了一段很有意思的回忆。”
“我并不这么认为。”斯内普摇摇头。
凯尔还想再说些什么。
他突然发现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能利用邓布利多的身份，从另一个角度劝说斯内普放下对自己的成见。
只不过斯内普好像不想听这个。
“好了，我今天不是来跟你聊凯尔的，我们聊的是波特。”他继续知道，“黑魔王一直没有放弃过杀死他。”
“只要他还在学校，就是安全的，汤姆不敢在这时候向霍格沃茨宣战。”
“你不可能一直看着他。”斯内普说。
“但他也没理由离开学校。”
“如果事关布莱克呢，你还能这么肯定吗”斯内普说。
凯尔语气一顿，“什么意思”
“你难道会想不到吗”斯内普语气厌恶，“如果有谁能让波特不顾一切地逃出学校，除了那条脏兮兮的大狗还能有谁。”
“汤姆想利用小天狼星”
“别装了，你肯定知道吧，不然你也不会让他到霍格莫德来。”斯内普说，“也是，那是距离霍格沃茨最近的地方，就算波特跑过去了也不会脱离视线。
“但我必须要提醒你，那里就算离得再近，也不属于学校的范畴，看住波特，别让他再被‘救世之星’这个外号冲昏头了，他杀不死黑魔王。
“甚至都不需要黑魔王，小巴蒂、安东宁、奥伦，波特一个都对付不了。”
“他们已经知道小天狼星就在霍格莫德了”
“目前还没有，只是有人提出了这个想法而已。”斯内普摇摇头，“但就算没有发现，也只能隐瞒一阵子罢了。虽然你们用的方法很巧妙，但霍格莫德突然多了一家新的店铺，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还有，如果你别再亲自去给他送复方汤剂的话，或许他还能藏的更久一点儿。”
凯尔知道，斯内普应该是误以为刚才闻到的复方汤剂味道，是给小天狼星准备的了，但他也没有解释，这样就挺好的。
“我会注意的。”凯尔说。
“最好是这样。”
在这之后，斯内普就没有再说话了。
但他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就是站在那里，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额……你还有什么事吗”凯尔询问道。
“你在跟我装傻吗”斯内普皱眉，声音也冷了下来，“关于我之前跟你提到的那件事，我们两个月前说好了的，等这次开学你就给我答案，现在你跟我装不知道
“需不需要我给你提供一瓶魔药，帮你好好回忆一下。”
说着，他就从长袍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瓶子丢到桌上。
瓶子在上面滴溜溜地打着转，凯尔的心也一下子提了起来。
两个月前……应该是学校刚放假那会儿吧，可自己只是一个假货，不是正主，那时候他们说了什么，邓布利多又答应了什么……他完全不知道啊！
邓布利多到底怎么想的，在信里居然一点儿都没提过。
“啊，西弗勒斯，你真应该体谅一下一位老人糟糕的记忆力。”凯尔说，但心里却已经慌到不行了。
如果换一个教授，凯尔完全不会这么紧张，但斯内普不同。
常年周旋在伏地魔身边，斯内普的反应力和判断能力都太敏锐了，一旦自己哪句话说错，他可能立刻就会察觉到眼前这个邓布利多是假冒的。
这时候，凯尔只希望麦格教授能过来，帮他解决一下这个麻烦，只要能想个办法把他支走就没问题了。
只是凯尔忘了，现在是上课时间，斯内普没课，不代表麦格教授也没课。
随着时间的推移，斯内普眼神越来越不善，周围气压也越来越低，可麦格教授却始终没有出现的意思。
“西弗勒斯……”
没办法，凯尔只硬着头皮说道：“很抱歉，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还是之前的答案。”
“可你之前并没有告诉我答案。”斯内普眯着眼睛说，“这也是我今天会来找你的原因……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奇怪。”
“事实上，我那天已经说过。”凯尔刻意忽视了他最后那句话，背在身后的手在长袍上搓了搓。“只是你没有注意到而已。”
莫名地，斯内普愣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事情还远没有结束……嗬，原来这个就是你的答案吗”斯内普突然冷笑道：“那我还真是没有发现你的意思，所以你当时就决定了，却一直不告诉我”
凯尔心里松了一口气，尽管这么说有点冒险，但索性他赌赢了。
邓布利多本来就是这样，总会说一些奇怪的话，如果带着答案去找，大概率可以找到能生搬硬套进去的那句。
不过面对斯内普的质问，凯尔并没有回答，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而且这个时候说的越多，错的也就越多，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让斯内普自己猜。
但他这种态度无疑让斯内普更加生气了。
“你总是这样，自认为一切都在掌控，却又不肯告诉别人你的计划。”他近乎是咆哮着吼道。
“我很抱歉，西弗勒斯。”
“你用不着跟我道歉，我做的一切也不是为了你。”斯内普没有再继续留在这里，转身就走。
“我真不应该浪费时间来找你。”
大门被用力关上了，差点把在旁边栖枝上睡觉的福克斯给震下来，它拍打着翅膀，冲着斯内普离开的方向叫个不停。
“别激动，福克斯。”凯尔安抚了一下凤凰，坐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