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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海海跑到大帐前又停下脚步,心想“绿丸虽然不是解药,但是对他身体无害,现在进去说绿丸不是解药,不是自找死路吗?乖乖的往全鹰师父剑上撞吗?”

“嗯,不能自找死路,没有解药三天以后他也会好。”天涯海海对自己说道。

天涯海海低头看到自己身上披的大氅,是将军扔给自己解围的,自己不能忘恩负义吧!又想到他脸上青筋窜跳,嘴角抽搐,手脚控制不住的颤抖,倍受折磨的模样,心软道“还是把真正的解药给他吧!”

“不行,不行,你没见他师父要吃人的模样吗?他要是知道绿丸不是解药,以为自己被骗了,他能善罢甘休吗?”天涯海海一想到自己要被将军的师父那高亢鬼魅的魔音侵扰,胆小怯懦的转身要走。

突然听见屋里传出暗哑的闷哼之声。

“他不会受不了折磨身亡了吧!”天涯海海偷偷摸摸的带着一些愧疚,一些好奇,透过窗缝向大帐里观察。

这一眼竟看到全鹰师父在管弥章身后出掌,打得管弥章口吐鲜血,闭气而亡。

天涯海海吓的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猛眨着眼,顿时懵了!师父杀徒弟?师父把徒弟给杀了?徒弟被师父杀死了?

天涯海海震惊之余,就是敢紧逃命。

巡逻士兵见天涯海海慌慌张张,丢魂失魄的又跑了回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上前阻止,因为刚刚左侍卫吹了放行的口哨。

天涯海海刚跑出军营大门,就听军号哀嚎声响起,回头一看,军营里的士兵齐刷刷的快速聚集在一起。

天涯海海见状拼命的朝前跑,心想“娘说得真对!山下的人心险恶,何止险恶!简直就是罪恶滔天,丧尽天良,残暴之极!师父杀死自己的徒弟?为什么?”

“为什么?”天涯海海替将军惋惜、悲叹、遗憾,没认一个好师父!小命没了!

天涯海海还有些自责,心想“将军要是没有中毒的话,他的师父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把他杀死吧!自己要是把解药给将军的话,没准毒性解除,他的师父也不能轻而易举的杀他吧!天啊!我的天啊!想想自己竟成了帮凶。”

“不对,不对,那藤条上的刺是他自以为是伸手握的,解药虽是假的,但就算是真的也不能马上让他恢复体力,就算他没有中毒,恐怕他也不是他师父的对手。怪只能怪他自己有眼无珠,认了一个奸恶凶暴之人为师。”

天啊!一想到刚才全鹰师父杀将军徒弟的画面,天涯海海就不禁浑身打冷颤,恐惧立即侵占身心。

天涯海海回头望了一眼,见离军营已经四五里地远,扶住一颗大树喘歇。抬头向前一望,不远处的树林里好像有一口棺材?

棺材?今天是什么日子?不是见有人死,就是见棺材横在前路!死人,棺材,还真是一样不差?

天涯海海本想绕着棺材走,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刷”的一声,从天涯海海的耳旁,飞过一只箭羽,一只红色箭羽。

“娘啊!”吓得天涯海海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心想“金芽护体你怎么不出来护我呢?”

红色箭羽虽然是从天涯海海耳边穿过,但是离天涯海海耳朵两三寸远,要不了她的命,金芽护体自然是不会出现。

只见红色箭羽射到棺材盖上,棺材动了,快速的向军营移去。

“棺材自己动了?大白天的!什么鬼?娘啊!”本就吓得定在原地的天涯海海,又吓得天涯海海魂不附体,心跟着跳漏了一拍。

当天涯海海惊恐的看着棺材从自己眼前移过时,棺材后面闪出一个身材矮小瘦弱的人,是他在推动棺材行走。

“是他?巧三疤?是巧三疤?”天涯海海这才缓过神来,喘着粗气,收回自己惊恐中跳漏一拍的心跳。

“是他推着棺材,不是棺材自己移动就好!”天涯海海转念一想“巧三疤推着棺材去哪?不会是给将军收尸去吧?刚死就做好棺材了!巧三疤不会是和将军的师父是一伙的吧!他们早有预谋!将军啊!将军啊!你今天的死是早就有人策划好的,棺材都给你提前预备好了!”天涯海海又不禁打了个冷颤。

巧三疤看到天涯海海时也是一愣,心想“这丫头怎么会在这儿里?”不过现在他没时间多想,他要去完成他的任务。

天涯海海见巧三疤看了自己一眼,害怕他杀人灭口,赶紧迈开步子转身逃离。一口气不停歇的又跑了四五里,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地,倚着一颗粗大的树干,还在想“是什么原因能让师父下狠手杀了自己的徒儿?”

哎!真是人心叵测啊!还好自己跑的够快,否则一个棺材还不够用呢?

太阳一点一点落在了西边的树梢上,一只鸟飞过树梢,“布谷,布谷。”清雅的叫着。

“好熟悉的叫声!”天涯海海望着天上的鸟儿说道。

天涯海海摇着头,心想“这世间布谷鸟成千上万,长的都差不多,叫声也都一样,怎么可能在这里碰上他?”

“布谷,布谷。”布谷鸟在天涯海海头顶上不断的盘旋,叽叫。

“布谷,布谷。”天涯海海学着布谷鸟的叫声,也叫了几声。

“布谷,布谷。”一只棕红色,黑爪红嘴,小巧玲珑的布谷鸟落在天涯海海头顶的树枝上。

“鸟鸟,你是鸟鸟!是你吗?”天涯海海无比兴奋的站了起来,对着布谷鸟喊道。

“布谷,布谷。”清雅的声音向远处召唤。

一个身穿粗布,头顶乱发,有些邋遢,双眼眉心各有一颗黑痣,墨眼如星,脸挂笑意,温和潇洒,憨厚和善的男人,向天涯海海走了过来。

“师兄!”天涯海海激动的大叫着,直接扑到来人的怀里。又兴奋的跳了起来,绕着师哥高兴的转了两圈,笑嘻嘻的又叫了两声“师兄,师兄。”

“师妹,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下山了?师父让你下山了?”师兄拽住天涯海海,一连气的问道。

天涯海海一听“师父”两个字,立马安静了下来,脸上挤出一点笑容“我从小的愿望就是下山玩,你又不是不知道。”

“师父是不会让你独自一人下山,你是不是背着师父偷偷下山。”师兄猜测道。

“我爹再也管不了我了,他已经不在这世间了。”天涯海海有些哀伤的说道。

“师父他?”师父离世了?师父一向很重视自己的身体,怎么会……天涯一族本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活到百岁,师父怎么可能……

“我爹走了,他说那是他的劫数,他早就预料到了,走之前说不让我们多悲伤。”天涯海海早就从失去亲人的悲伤中走出来了,见师兄一时难以接受,劝解道。

“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一直都在这里吗?”师兄还想在问关于师父的事,被天涯海海打断道。

“我……”师父不可能死?怎么会死呢?

“师兄”天涯海海见师兄泪眼汪汪,知道师兄是在为爹爹逝世悲伤。安静的倚着身后的大树上,仰望霞光映照的一片暖意树林,想起爹爹对自己的无限宠爱。

时间在慢慢流动,师兄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后,对天涯海海说道“我送你回九尔山,师娘肯定担心你。”

“我不回去”天涯海海直接拒绝道。

“你不回去你要去哪?”

“我要去雪山”天涯海海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她想起浅汐说过的话,她要替浅汐去看雪山。

“雪山!你去那里干什么?”师兄问道。

“我就是想去雪山看看,浅汐说雪山一望无际一色,茫茫世界一色,是圣洁的地方。”天涯海海仿佛看到浅汐站在自己面前浅笑。

师兄沉默了一会儿,决定道“我陪你去。”

“你陪我去?你不追红哭绿了?”自打师兄为了红哭绿选择离开九尔山,师兄就等于跟九尔山天涯一族恩断义绝。

为了追红哭绿,师兄不顾一切走出九尔山,他怎么可能放弃红哭绿,陪我去雪山?

天涯海海吃惊的看着师兄,想起师兄当年下山时,爹气的把自己亲手为师兄建的药炉毁的一干二净。天涯海海一直不明白,师兄为什么会为了一个风团草离开九尔山。

风团草,外面是红色枝叶,里面有一点绿色枝叶,叶子少的可怜,枝叶松松垮垮的裹在一起,呈圆球状。风吹过时隐隐能听见似哭声的哀响,小时候天涯海海第一次见风团草时,给风团草起了红哭绿这个外号。

师兄很喜欢红哭绿这个名字,更喜欢追着红哭绿满山跑。

你追它,它躲你,你躲它,它追你,无风也跑,有风时跑的更快更远,它永远跟你玩捉迷藏。

天涯海海盯着师兄想“娘说,师兄是个呆傻却异常痴狂的人。”想想这句话一点都没错,试问有谁会为了一团草,割舍师门养育之恩!

天涯海海见师兄略显尴尬的眼神,心想“他是不是现在就开始后悔了!”

“师兄不用陪我去,我自己可以去。”天涯海海说完跳起来,拍了拍师兄头顶上做鸟巢的头发,说道“鸟鸟的窝该洗洗了,都臭了。”

“不臭不臭”师兄自信的回道。

“臭了,臭了,鸟鸟都嫌弃你了,你看它都不飞回来休息了,小心它把你抛弃了,另寻他人头顶做鸟窝。”天涯海海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每天跟着师兄身后研究他的头发。

还记得给师兄的头发编小辫,带花环,做了一个漂亮的鸟窝,不过鸟鸟不喜欢,叽叽喳喳的吵闹了半天,最后鸟鸟自己在师兄头上叨来倒去做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