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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红渍滴落在襦裙布料上,微妙的异样感令她心慌起来,两只手无措的擦着口鼻,模糊的视线中手上的血越擦越多,但仍旧有血液滴落,晕染在布料上。

七窍流血,形容可怖。

她应是中了毒,不知从何处沾染上的,现下发作的厉害。胸腔气血一阵阵翻绞着,每一寸骨骼都疼的发软,扒着竹制窗框的手颤抖着使不上力,在上面留下了几个重叠的血印。

“什么人?竟敢在那里偷听?!”

他们发现她了。

阮软扒着窗框,耳边传来失真的女声,像被隔离在厚厚的玻璃罩子外,她口舌发麻无法回应,艰难地翻过竹窗,重重摔落在地。

细腻娇弱的皮肉被竹窗划破,混着体内七窍流出的血,满身狼狈。方才积聚的力气被用尽,她躺在摔落的位置急促的喘着气,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向着他们缓慢爬动。

“我不是让你等我?谁允许你自己找过来,还躲在窗户后偷听!”看着阮软爬行留下的血痕,窗框缝隙中也渗进去了红,她眼中满是嫌恶,“满屋子都是你的血,如何清的干净?”

阮软模模糊糊地听到,她该道歉的,但想到曲忱之方才就不愿意救他,现下她闹出这桩事,他怕是要让她牵连了。

或许曲忱之早就发现她躲在窗后。所以……是她害的吗?

没有人有要来救她的意思,沈初瑶还在气恼的说些什么,冷眼看着她狼狈爬行着。

能用上力的好似只有手掌和肘,两腿无力的被拖着,蠕动的缓慢。

眼前突然出现一片衣角,衣摆下一双是黑底银线白靴,白的像雪,干净的纤尘不染。

浅淡的药香飘进她浓郁血腥气的鼻中,她伸出手本想去抓他的衣角,但看到手上的血污和断裂的指甲还是停住,唇舌麻痹,涎水和血水一同流下,口齿不清,“救……救救……”叶……

还未说完便彻底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下颚也在颤,毒血灼伤声带。

她面上满是绝望,血泪滚下,眼底一片黯然,但仍不放弃的想要抬头——

药香突然变得浓郁起来,绣着白鹤的广袖扫过她的脸,留下微硬的触感,他毫无预兆的将人抱起,如同抱着一个死物。

她仍是脸朝下的姿势,手臂压迫到她的胸口,呼吸越发困难。他像是捞着她又像是直挺挺的端着她,没与她有过多的接触,面色未变但仍能从细微处感觉到几丝嫌弃。但还是朝着自己的床榻走过去,将人放下的动作称不上温柔,但让一个难以忍受脏污之人容忍她身上的狼藉本身就说明了什么。

“师兄!”沈初瑶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有万般话想说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曲忱之转身望向她,袖口沾了晶莹和血渍,污了白鹤。

秾丽的面容正对着她,情绪极淡,好似万事都不入他眼,“何事?”

她又气又想哭,说不清是委屈还是不甘,“我拉一拉你的袖子都不行,你竟然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