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智的话令纪纲等人不由自主的失声,彭云兰史红英两人是去年张海潮从外地带回襄平,不知道百草堂的过去,纪纲和南小军知道的很清楚,王仁智自己一众妻妾又有哪一个操办过喜事?这开的是哪门子玩笑?谁都清楚只有各方势力具有培养前途的少年才会在内部操办喜事,小势力还不是摆桌酒席把人生大事就算全部完成。
当然也不是没有大操大办的人家,可那无一例外地是大势力利用联姻的手段拉拢中小势力的手段,中小势力寻求大势力保护,同时他们需要付出不菲的代价。在这个极端的男权社会,唯有这种联姻的主母在家里拥有部分话语权,极个别的甚至能达到一半的话语权,并且每年还要接受各种名目的盘剥。中小势力纳妾很少操办,同样只有大势力之间出于联姻需要,邀请一些亲朋操办喜事,主要目的实际上是向各方宣告两方势力的盟友关系。
在场的这些人无不是被原来所属势力认为没有发展前途,在残酷的竞争中被早早淘汰出局,如今虽然被王仁智看好重用,但是那个都有自知之明。王仁智是很有本事,但是他年轻的过分,他们认为许多事情王仁智并不清楚,就拿两人纳妾这件事情来讲,传出去定然让人笑掉大牙,并且很可能导致其它各方势力联手打压。虽然是自己关起门来办喜事,但是人家正经儿家主都不操办,你的奴才们却正儿八经的操办,这不是显得我们这些人不如你家奴才吗?
无论是纪纲还是南小军,还有彭云兰史红英,那个都在心里十分愿意,可是嘴上却极力抵制劝说,唐家寨是他们这辈子目前生活最惬意的一段时光,他们只求维持这样的生活,不敢奢望可以更进一步。如果是王仁智刚刚宣布政策时,他有听从四人劝告,现在他认为自己已经拥有自我保护力量,不必忌讳其它势力,自己在唐家寨关起门来过日子,如果有人胆敢挑衅,他绝对给予强有力的反击。
在这个极端的男权社会,他不能始终任何事情都由自己出面,陈苏丹等人在襄平还算可以,离开襄平后谁会买她们的账?纪纲南小军算是唐家寨的核心,他们的奴性都是这么严重,其他人就可想而知?新年前培训的那些人最近正计划派往各地,王仁智正好利用这件事情给他们树立信心,最好是每个派出的都是夫妻店,有稳定的生活安全系数自然高一些。
纪纲等人内心有这个希望,王仁智又决心很大,最后自然是王仁智取得最后的胜利,离开唐家寨时,王仁智告诉他们,明天一早陈苏丹和唐艳红会过来帮助他们筹备办喜事事宜。除了新年前后那段日子,陈苏丹还从未一早离开过百草堂,唐艳红这个百草堂的管家更是每天事情非常繁忙,可见王仁智决心之大,纪纲等人非常高兴。
回到百草堂后王仁智第一时间就把这件事情告诉陈苏丹和唐艳红,唐艳红听后非常高兴,刚刚说了句:“太好了,刚好······”就被陈苏丹在一旁挥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陈苏丹只对唐艳红说了句:“姐姐这事情我们饭后在谈。”然后就若无其事的离开,显然怕引起别人注意,王仁智和唐艳红面面相觑,不知道陈苏丹打的什么主意,好在晚上自有分晓。
晚饭后三人在陈苏丹建议下一同去到隔壁,郑媛媛负责给他们端茶倒水,张家被刘七扫荡的非常干净,桌椅板凳都是临时从百草堂搬过来的。王仁智四下看看空旷寂静的宅院,笑道:“这到是个谈事情的好地方,苏丹现在人少你有啥话可以说了吧?”
陈苏丹笑笑,看着唐艳红说道:“吃饭前是我打断艳红姐姐的话,现在还是让她先说吧。”
在座的只有四个人,郑媛媛虽然是个端茶倒水的角色,但是唐艳红知道她对王仁智忠心耿耿,王仁智对任何事情从不瞒着她,现在没有什么需要避讳,于是说道:“我想能不能趁这个机会同时把白晓丽的事情也给办了,她到百草堂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时间,老爷即没有把她安排到唐家寨去,又不接纳她,不明不白的难免尴尬,许多事情她干起来名不正言不顺,令她很难做。”
王仁智一听,感激的看了陈苏丹一眼,以陈苏丹对王仁智的了解,她清楚王仁智始终在寻找时机把白晓丽归还给张海潮,毕竟朋友妻不可欺,只是还没等到机会,张海潮就出事了。唐艳红不知道她有责任给唐艳红说明白:“在白晓丽这件事情上姐姐恐怕不知道三哥的心思,三哥一直在等待找个由头把白晓丽归还给张大哥,不然的话岂能把她当做自己人用?只是没想到张大哥又出了这件事情,即便张大哥这辈子出不来了,也不能现在就让他接受白晓丽,以白晓丽现在的心情办这种事情不合适。”
这两个人彼此非常了解,陈苏丹的话说到王仁智的心坎里,他在一旁不住的点头表示这确实是自己的想法,唐艳红还没说话,郑媛媛在一旁插话道:“这绝对行不通。”王仁智和陈苏丹知道郑媛媛一般不说话,可是如果她一旦开口说话,基本上就没有回旋的余地,看来还是对习俗不够了解。
果然唐艳红下来的话让他们知道事情确实如此,唐艳红接过郑媛媛的话说道:“确实如媛媛讲的根本行不通,也就是当时的事情张海潮还有回旋的余地,没到他令败家亡族的地步,白晓丽不仅仅是漂亮令男人心动,更主要的是她有技艺在身是个赚钱的工具。以白晓丽的人才相貌以及一身技艺,确实是令很多人想拥有她,张海潮迫于生存压力把她送给别人,以张海潮与老爷的交情,他自然选择老爷给这个宠妾寻找个比较好点的归宿。老爷和姐姐恐怕不知道习俗,所以才有归还白晓丽一说,无论老爷把她送给任何人还是转卖都完全可以,唯独不能把她归还给张海潮,并且白晓丽这辈子她赎不成身。”说到这王仁智和陈苏丹才明白为什么郑媛媛张嘴就说不行,郑媛媛都知道,估计百草堂也只有他们两个自己没听过这个习俗。陈苏丹不由得心里感叹:享过多大的福,就可能吃多大的苦,白晓丽幸亏是遇到王仁智,否则的话落到宋家手里,还不知道等待她最终的命运是什么。
唐艳红感觉到这两个人好像对许多很普通的习俗不清楚,既然说到这儿,不如多说几句,免得日后出现归还白晓丽这样的傻话,想到这她继续说道:“白晓丽只是个宠妾还好一点,管怎么说大多数宠妾都比较漂亮招人喜欢,所以生活中不会吃过多的苦,了不得被送来送去不知道自己的最终归宿在哪里。但是正妻主母就不一样,老爷和姐姐已经看见张家的结局,这就是他们享有身份的同时对应承担的责任造成的后果,三个同样庶出的女孩两个被送进逍遥楼一个没什么事。这是张海潮所犯的事大,如果事情小属于民间纠纷,后果就只有张海潮夫妇承担,真正倒霉的是这个家的正妻主母,犯错误的人反倒受到惩罚很轻微。老爷和姐姐还记得当初米广全这六个人质吧?身为正妻主母比人质还不如,人质总还有个盼头,主母正妻质押给别人为奴,这辈子不死只有一种情况可以重新回家,这家人败家亡族。只要她活一天,正妻主母的身份就属于她不会变化,家主就不得重新续弦,债主一方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去这家胡作非为,稍不如意就以主母的身份召集大家,把主母像狗一样欺辱甚至当众淫辱。往往为了维护正妻主母,基本上目的都会得逞,这是有利可图的人家,如果没啥利益可图,意味着没啥大用,大多交给家里下人玩弄。”
说道这里,唐艳红停下来看看王仁智和陈苏丹,然后好像下决心似的继续说道:“我亲眼见过商龙折磨一个人家的主母,那是个和张海潮相似的小户人家,按说当时已经接近破产边缘,因为所有的资产相加还差很多,得加上房产一半才行。商龙因为有这个喜好,当时假惺惺的答应接受人家质押正妻主母,以此宽限期限,实际上商龙是要拖延时间增加利息,最后一次性的得到全部资产,另外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得到这家的正妻主母。商龙得手后一个月时间就对这个女人失去兴趣,把人像狗一样拴在院子里,夏天在烈日下暴晒,冬季在外边受冻,动不动还扒光衣服在院子里溜狗一样溜溜。这家所有的女人没有一个不被商龙淫辱,男人被他打骂更是家常便饭,我记得最后这个女人熬了两年多点就被商龙折磨致死,不到十年商龙便得偿所愿得到这家全部资产,包括家主在内全部被商龙交给人贩子发卖。”
陈苏丹听后觉得确实和人吃人没什么两样,非常残酷,这代价付出的太大,她好奇的问道:“那如果真的出现奇迹,最后还清欠款,人回家后还能恢复到以往的生活吗?”王仁智认为到这种时候,本来就很薄的利润很难抵消利息的增长,倒不如断臂求生,免得家败的如此凄惨,于是说道:“那为什么不变卖房产?总还给自己留下点资本,保留重新崛起的希望,比起这样坐以待毙不是好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