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
林凡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泡在活水里的钱老，紧随其后的，是吴宇森的笑脸……
“你们这儿还有仙人？！”安东尼奥不可置信地大叫，“这儿？！”
不怪安东尼奥咋呼，连岑方远的大脑都宕了一刻。
这可是月华星，连在地下生活几百年的反动势力都能将科技融入到生活中的高科技星球。他们制造武器，筛选基因……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外人展示他们的科技有多发达。
在这里，出现战舰，出现高等文明生物，哪怕是出现触手生物都不奇怪，可仙人？
感觉像是仙侠剧的角色突然误入进科幻剧里，怎么看怎么突兀。
会不会是翻译错误？难以置信的众人下意识都这么想。
“是的，”克拉维斯一口应下，“这也是我请各位前来的真正目的。”
“你请人的方式还真别致！”安东尼奥没好气地冷哼。
先绑了他们的人，迫使他们不得不来。见了面之后又来回试探，给人一种箭在弦上的紧迫感。他们这剑都拔出来了，手也动上了，就差真的见血，最后这家伙却说是要帮忙……
讲道理，请人帮忙是这样的吗？不说扫榻相迎，起码也要客客气气吧？
“抱歉。”克拉维斯不复之前的嬉笑，严肃脸带着歉意，“时机不由人，上面冲突激烈，热兵器不长眼，我也是出于安全考虑，才不告而为，将诸位舰员带下来保护。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有一说一。祁迈他们这样的精英护卫在月华星的高科技热兵器面前，全都是脆皮。就他们先前试过的那些武器样品，随便哪个攻击型的拿出来，都能直接秒他们。
这也是为什么，岑方远刚接触月华人，就冒着信任风险下了一批订单。还不是想给诺亚号的人提高科技攻防力呢嘛。如果遇到类似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们起码能有一敌之力。
结果千优万虑的月华人没出岔子，却中途冒出来个弃隐者，被暴动坑了……
“这么说，还要谢谢你了？”林凡不高兴，往手里的剑施压。
从理论上讲，避开会发生冲突的战场的确有利于祁迈等人的生命安全。但他们一路追过来，沿途都没看到冲突的痕迹，说明祁迈等人是完全有机会跟他们安全会和的。
如果能会合，他们根本不需要下来。她跟安东尼奥随便谁变身去解救小飞侠，护着人就回诺亚号了，哪里需要在这里商量怎么把昏迷的六人安全带出去。
经过这么长时间，上面的局势肯定更乱了。也不知道他们出去的时候，会是什么光景。
更何况，真是好意，怎么会简单粗暴的把祁迈他们电晕？明明有更多的方式和选择，但他们偏这么做了。要说其中没有一点儿胁迫和威胁的意思，月华人都不信。
没有人愿意接受被迫的选择，哪怕表面掩饰成一份所谓的“好意”。
“不用客气，大家都是朋友嘛。”克拉维斯小心翼翼地捏住剑尖往外挪，“既然误会都解开了，下面也可以谈合作了，这么危险的兵器，是不是先收起来比较好？”
林凡看了岑方远一眼，顺着克拉维斯的力道收了剑。
诺亚号人都齐了，房间里也只有一个外人，不怕他使坏。
随着长剑入鞘的声音，克拉维斯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坐回到桌边，还招呼岑方远：“岑副舰，请这边坐。”
岑方远见金思辰三言两语就将惊恐未定的杜普几人安抚好，昏迷中的祁迈六人也被安东尼奥和梅林尼尔搬到房间靠里的位置，施施然坐到克拉维斯对面的椅子上。
林凡自然地站到岑方远身后。姿态看似松弛，右手一直压在剑柄上没放松过，不错眼地盯着克拉维斯。
“嘿，放松点儿，我的朋友。”克拉维斯又恢复了刚见面时的状态，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现在他们刚进门一样。
“克拉维斯首领，在我们正式谈合作之前，你是不是应该拿出一点儿诚意？”岑方远举起自己的手腕，“你阻断了月华星上的所有信号，也阻断了诺亚号的通讯线路。一旦飞船发现我们失联，你猜会不会对目前的局势产生影响。”
“哎呀呀，岑副舰长，这是战略手段，在达到预定的目的之前，不会有任何转圜，哪怕诺亚号压境。所以咱们只能坐在这里祈祷，一切早些尘埃落定。”克拉维斯右手按在胸口，态度十分虔诚……个屁！
岑方远顿了一下：“请问一下，你所说的尘埃落定，是指……”
如果是指弃隐人占领月华星，成功从月华人手里取得政权……岑方远估摸着，再怎么也不可能是短时间之内完成的。
诺亚号绝对等不了那么久，最迟明天早上就能发现他们失联。可他跟林凡两个主事人都在这里。
副舰长伊里亚一心只有飞船技术，真出了乱子指望不了他。好在崔岩在船上，他有能力掌控全局，但他却不清楚下面发生了什么……
嘶……有些麻烦呀！
以后这种情况不明的新星他们还是尽量别下来了。遇到个什么情况都没办法脱身……
“哦，用不了多久。”克拉维斯笑，“等我们将上面数据库里的资料全拿到手就行了。”
“你们暴动的目的……只是为了窃取数据库里的资料？”岑方远皱眉。
费那么大劲儿，就冲资料库去了？什么资料这么重要？需要发动星球政变这么大规模来取得？
而且，如果只是想要资料的话，按弃隐者往返于地面悄无声息的行动能力，难道悄摸摸操作不了吗？
“怎么能说窃取呢，”克拉维斯摇摇食指，“月华星的资料，应该是所有月华星人共享的，我们当然也有知悉的权利嘛。”
“所以……”岑方远不太明白，“你们发起政变，不管政权，第一要务却是要共享资料，是为什么？”
“又说错了。”克拉维斯缓缓摇头，“政权自然是要的，但我们都知道那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需要时间，可偏偏，我们缺的就是时间。”
“我们在地下蛰伏这么久，原本可以有更周密的计划，更合适的时机，用更小的代价让月华星易主，但……”克拉维斯眉头微蹙，“他没时间了。”
“他？”岑方远眼皮略垂，“那个仙人？他怎么了？”
“他寿命将终。”克拉维斯脸上露出一丝沉重。
“天人五衰？”林凡想到钱老。
“对！你知道？”克拉维斯非常意外。
“我们星球上也有仙人，”岑方远接话，“也遇到了相同的处境。”
“原来如此。”克拉维斯释然一笑，“那你们的仙人如今怎样，已经脱离五衰了吗？”
见岑方远和林凡不答，他的欢喜又落了下来：“……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想试试。他为我们付出良多，临到终了，我们想，不管怎么样，都要试试帮他做些什么。”
“所以你想帮他回故星？落叶归根？”岑方远想起他之前提过的话，让他们带人走。
“落叶归根……如果最后……没有办法，能那样，也是好的。”克拉维斯点头，“但如果能让他度过五衰，好好活着，才是最好不过。”
“我们一直在观察。以往来购买武器的客人，大多不是好东西，难以托付。难得你们是新客。”克拉维斯又笑了，“原本我也没准备请你们帮忙，但……他突然恶化，怕是等不了了，我才死马当作活马医，没想到还被我赌对了。”
“……所以，带我们的人下来，是为了测试我们品性？”岑方远挑眉。
“对。能让他陪同的，身份必然很高。”克拉维斯朝裘依扬了扬下巴，“看到你们真的下来，带路的向导毫发无损，其实我非常开心。但还想确认你们对底层舰员的态度，结果我很满意。”
“哼。”岑方远笑，“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赏识。”
“抱歉。”克拉维斯诚恳道，“人心叵测，我们不得不慎重。你身居高位，却能为底层犯险，这样的行为，在星际很少见。”
“少见吗？”岑方远正色问。
“少见。”克拉维斯点头，“因为少见，所以弥足珍贵。也是因为如此，将人托付给你，我才能比较安心。起码不用担心你们背信弃义，拿了好处却不践行承诺。”
“……这是两码事。”岑方远缓缓说道，“我对自己的舰员好，不代表……”
“我知道。”克拉维斯浅笑，“但我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相信你，或者让他死在这里……我选择相信你。而且我会给你足够的利益，让你们有足够动力的利益。”
他接着说了很多好处，一件件，一桩桩，让不是那么懂的林凡都心动不已。
岑方远没有说话，还在沉思。
克拉维斯继续开条件：“我们取得的共享资料，不涉及月华隐秘的部分，星际相关资料，也可以全部共享给你们……”
岑方远听到这句话眼神一亮，这方面他们太缺了。“所以你们急着共享资料是为什么？”
“星际线路图，坐标航线图，我们想找到能让他获取能量的星球，哪怕不是他的故星也可以。只要获取到能量，他就能多撑一段时间。”克拉维斯见他终于搭腔，心里松了一口气。
天人五衰如果不能跨越境界就是个死，但不管怎么样，都需要庞大的灵力支撑。而月华星上，偏偏一丝灵气都没有。
“而且，他也曾经说过，在灵气充足的世界里，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天材地宝，对他这样的情况有所裨益。要不是他背井离乡这么多年，在月华星这个灵气全无的地方，他洞府里的混沌珠足以度过五衰的难关……”
“你说什么？！”林凡突然打断他，厉喝。“刚才说的，再说一遍。”
“……”克拉维斯吓一跳，愣了一会儿，回忆自己刚才说的话，缓缓重复：“要不是他背井离乡这么多年，在月华星这个灵气全无，他洞府里的混沌珠足以度过五衰的难关……”
岑方远也反应过来了，笑容可掬地抚了抚袖口：“这个忙，我们帮了。请问仙人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