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授人以渔
赵二炳想到的主意，林航也早就在心里盘算开了。
俗话说得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燕燕现在住在桃溪村也是权宜之计，总不可能一辈子借住在梁婶家里。
她的父母只会算计她，哪会真心替她着想，将来燕燕嫁人，肯定没有娘家帮衬，如果让她学些厨艺上的本事，也能以此傍身。
退一万步说，燕燕靠着卤菜做些个小生意，有个稳定的盈收，自然活的有底气，也就不怕有人欺负她了。
林航把这事和周燕燕详细的说了一遍：“燕燕，这事听着容易，干起来可不简单，做卤味也是起早贪黑的活，大热天守着个炖锅可不是轻松事，你要是觉得辛苦就当我没说。”
周燕燕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林航说的话，她想了想，认真的点了点头。
“林航哥，我不怕苦，我以前连一了百了的傻事都做过，还会怕吃苦吗？我能从你这学会做卤菜的本事，走到哪里我都不怕了！”
刘川看燕燕有些忐忑的模样，立刻安慰道：“燕燕，还有我呢，我也跟着学，有我垫底，你保证是第一！”
“行了，别贫嘴了，伱要跟着学也好，以后还能给燕燕搭把手”，林航也赞同的点点头。
“这样，大家先早点休息，明早跟我去大街的市场，我带你们去买食材，熟悉了路，以后你们买食材就知道怎么挑了！”
第二天大清早，五点不到，周燕燕就精神抖擞站在了桃林小厨的院子里。
而刘川这个家伙，嘴上说得好，做事却没牢靠，在手机的一场轮番催促下这才一脸懵逼的赶了过来。
林航看到刘川趿拉个拖鞋，一头乱得像鸟窝的头发：“你就这样跟我去市场？”已经骑上三轮的林航，看着他这一身打扮，不禁有些嫌弃。
“不行吗？”
“我们要去市场，你这白衣服进去就脏了，还要搬猪头……”
刘川看了看，不以为然：“回去再换就晚了，就这么招吧！”
燕燕轻轻一跳，上了车斗，招手示意刘川也快点上来。
等林航开着三轮到了市场，时间快早上六点了，对于进货的人来说，这个时间已经算晚的了。
“就是川子你磨洋工，要不是等你，我这会儿都已经拉着货回来了。”
“燕燕，如果以后你进货，最好再早一个小时，晚了好东西就被人抢走了”，林航叮嘱道。
“嗯，林航哥，我记住了”，燕燕说道。
“航子，除了村里的供货商那里，这市场上，你有没有熟悉的肉贩？让人给你留着好肉啊！”刘川想着要是这样的话，哪怕睡懒觉也有好货留着了。
林航知道他是想搞小聪明了，立刻反驳道。
“这主意还是算了，市场逛一圈，哪家的货好，就买哪家，食材不好，卤出来味道会差些。”
“只盯着一家买，万一哪天出了问题，倒是把你杀的措手不及！”
“自己广散网，主动权才在自己这儿，不会被贩子给拿捏了。”
“尤其是燕燕，有些心思活络的贩子，看她姑娘家脸皮薄，不好意思拒绝人，时间久了，偶尔夹着一块、两块不好的肉开始糊弄人，所以还是哪家好就挑哪家，一旦品质下降，立刻换人！绝不将就！”
周燕燕重重的点了点头：“嗯，我懂了！挑货不挑人！谁家东西好就买谁家！”
进了市场，林航就带着刘川和燕燕去了肉禽摊位那里，教着他们怎么挑食材，还去蔬菜区域买了些白萝卜、豆干和海带结。
除了常见的肉类卤菜，一些卤素菜在天热的时候，也非常适合下饭佐菜。
等到他们几个装着一车斗的食材回来的时候，时间也到了上午八点。
把三轮停在院子里，然后就往下搬食材。
周燕燕把买的卤味药材香料这些东西，像当个宝贝一样搬到厨房放好。
早上起得早，大伙还没吃早饭，林航把锅里保温的粥盛出来，还有做的馅饼也端上桌。
“先吃早饭吧，东西不着急收拾。”
一般的卤味店，都是下午才开始售卖，因为是当天早上才从市场拿食材回来，然后上午卤上，下午售卖刚好，又入味又新鲜。
“我先把猪头给泡上”，刘川拿了个大脚盆，装满水后把猪头浸在里面，这样吃早饭的时间，刚好可以把血水泡出来。
几人这会儿肚子都饿了，尤其是刘川，咕噜没几口就先喝了碗粥。
“哦，对了，我哥我嫂子说，你要是卖卤味没店面，可以先摆在超市里，他们给你划拉一个柜台”，刘川咬了口饼子说道。
“这倒不错，超市在村口，人来人往的，还有其他村里人过来串门子，一闻到味就看到了！”林航同意道。
“这两天我们多研究几种卤水，我们村的人还是挺能吃辣的，除了原味的，香辣还有酸辣味的浇汁都可以试试。”
“酸辣海带结我可喜欢吃了，就着可乐别提多爽了！”刘川一听就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那洗猪头的事就交给你了，放心海带结管够！”林航顺水推舟的说道。
“行！遵命！”
一上午，桃林小厨的厨房里，就不时飘出一阵阵卤香味。
林航用的卤水配方是系统升级过的，除了一些香料酱料之类的调味料，还有中药材在里头。
配料十分复杂。
他本来还有些担心，毕竟周燕燕是刚开始学习做卤味，不知道会不会难度太大，但看她开始做的时候，林航就发现自己想法多余了。
不得不说燕燕学习的过程中又细心又仔细，对于林航说的步骤都记得分外详细，没有一丝错漏。
哪怕做的有些不熟练，但是根据他的指导，只要不出错，问题就不大。
林航拿出自己之前存的老卤，味道纯正，每天卤食材的时候，往老卤里兑水，加调料就行，老卤就是时间存放的越久，味道越醇厚。
周燕燕按照林航教的步骤，熬好卤汁后，就把焯好水的猪头肉，按照熟成的口感，分时间段下锅，进行炖煮。
随着大火不断的熬煮，卤汤的香味也飘了出来。
正在厨房瞎转悠的刘川，在闻到这股强势猛烈的香味后，脑袋都有一瞬间的蒙圈。
厉害啊！
这种香味跟那种纯正的卤香不一样，香味中还带着一丝中草药的香味，微微的清香跟苦涩之感，很奇妙，但香味浓郁，颇有种香飘十里的感觉。
店外头一位刚从地里干活回来的大爷，就扛着锄头好奇的走进院子观望起来。
“航子，今天又做什么呢？我在路口那里，都能闻到你店里飘过来的香味。”
“王大爷，航子在教燕燕做卤菜呢！我们打算在村口超市里摆个卤菜摊子！”
王大爷被他这么一说，立刻感兴趣起来，问清楚下午四点准时在超市那儿卖卤菜，就高兴的回去了。
燕燕下午会在超市卖卤菜的消息，很快在村里传了开来。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许多村民图个方便，都是在自家的菜园子里摘几颗青菜，煎几个荷包蛋，煮点挂面，简简单单的解决一顿饭。
有些老人还要带着孩子，不方便去大街买熟食，现在村里就有卖卤味，真是非常合大家的心意。
随着厨房里的卤味全都放凉后，桃林小厨飘散的浓郁卤香也在渐渐平息。
铁桶锅里的卤汤放凉后，也被林航好好的保存了起来，还能接着用，到时候看味道添加一些调味料就行。
这锅卤汤可是越煮越有味的，除了猪头肉，海带结和卤豆干，林航还让燕燕卤了二十个卤蛋。
他把猪头肉都捞出来后，看着滚烫的卤汤就来了想法，卤蛋也很好吃的嘛。
这锅卤汤放着也是放着，煮一些鸡蛋放进去卤，味道绝对差不了。
时间到了下午四点，卤好的卤味装在餐盘里，装上三轮运往超市。
村口的超市，刘川的大嫂王静美已经收拾好了一个柜台给他们卖卤菜。
三轮车开到超市门口，已经有不少知道这个消息的村民等在那里了。
静美嫂子还拿出了超市的一个公平秤给他们称卤味。
柜台靠着超市的窗口，林航和刘川把卤味的餐盘都摆在柜台上，还罩上了一层保鲜膜。
超市的窗口很大，阳光透过窗户，照着卤肉上的油光，窗外排队的村民也被这股浓郁的香味给勾的馋的不行。
因为是第一次做生意，林航让周燕燕端着一盘切成片的猪舌头出来，让大家免费试吃。
只要味道不错，大家吃了都会想着带上一些，果然许大伯和胖嫂尝了一块，当下就各买了一根猪尾巴和一个猪舌头，也不要切，拎着就要走。
“今晚上加菜了，也省的我开火做饭了！”
周燕燕很快就上了手，麻溜的切着猪大肠：“大娘，还有猪肚子跟猪大肠呢。”
“够吃了，够吃了，明个我再来。”
二、三十斤的卤菜，有荤有素，林航还教燕燕卤了些卤水白萝卜和卤味茄子，就着馒头吃也是有滋有味。
卤味摊也带动了超市的生意，不少村民买了卤味，又到超市买了啤酒或是饮料，想着回家搭配卤菜吃。
“在给我浇点卤汁，我听村里人说加了卤汁更好吃。”
燕燕笑着又拿个袋子，给大伯装了一些浇汁。
“个人口味吧，不浇汁就是不辣原味的，浇汁就带点辣，辣度不重，孩子都能吃的那种。”
“那感情好，我们家里人都爱吃辣，一天不吃辣，胃口都不咋滴了。”
周燕燕一听又往袋子里多加了一勺卤汁，“那我多给你装点。”
听到这话，大伯脸上笑意都深了不少。
卤汁虽然是免费的，但这种多给一点的感觉，客人都会喜欢。
这就跟买菜一样，这家老板买完菜还送你几根小葱，或者几个小米辣，你都感觉占到了便宜，从而跟别家的菜比，你就会更愿意去给你蹭送点小葱的老板家买。
做生意都是如此，给点小恩小惠，有时候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后面陆陆续续来买卤味的人就没停过。
燕燕带着口罩，但还是掩不住她眼角的笑意。
看到大家这么喜欢她的手艺，自然是十分开心。
这种自己做出来的食物，被大家所喜欢和夸赞，有种大夏天喝冰可乐的畅快感。
萌萌的妈妈李秀婷，骑着电瓶车，特意到村口来买卤味。
“姐，要什么部位的？”燕燕热情的招呼道。
一只猪头，此刻猪耳朵已经卖完了，还剩下些其他的部位。
“给我切点肥肉少瘦肉多的部位。”
萌萌被妈妈抱在怀里，好奇的往窗口里看去。
然后就注意到了那一盆光溜溜的卤蛋。
“妈妈，我要吃鸡蛋！”
李秀婷也注意到柜台的餐盘里，不止有猪头肉，还有其他的卤味凉菜和猪尾巴。
“哎呦，这是卤的猪尾巴吧，很少能看到，还剩两根都给我吧。”
“猪大肠也来一节，猪肚跟猪舌头也切点。”
“卤蛋，拿五个。”
李秀婷数了数家里的人，公婆加上她们娘俩，晚上老公下班回来吃饭，那就五个人，一人一个好了。
李秀婷要得多，周燕燕麻利的给各样卤味切好装袋，单独又装一袋子浇汁给她。
“浇汁有点辣，吃得时候浇在卤味上就行。”
“好嘞，谢谢了！”
李秀婷拎着一大袋子卤味挂在电瓶车的车把上面，就骑着往家赶去。
四点出摊，五点刚过，准备的卤菜就都卖完了。
收拾完柜台，几人回到店里，算了下成本和收入，燕燕这一天差不多挣了两百块钱。
“现在只做村里的生意，只能是薄利多销，毕竟村里老人和妇女多，她们平时精打细算，如果觉得这卤菜的价格高了，可能就不会来光顾了”，林航建议道。
“林航哥，我明白，今天我也边卖卤菜边留意，除了贵的肉类，也可以多做些卤素菜，又实惠又好吃，村民们也喜欢”，燕燕说道。
“这几天店里没有宴席，厨房你就用着，等卤菜的生意稳定了下来，我们再帮你租个正经的店面！”
燕燕听林航这样一说，感动的眼眶都红了，泪水止不住在眼窝里打转，刘川立刻递给她一张纸巾，打起了圆场。
“燕燕，这是好事，你咋哭了？”
“那我不哭了……林航哥，等卤菜店赚了钱，我就把钱还你！”周燕燕语气坚定的说道。
“我可不差你这点钱，你可别有负担和压力……先做出口碑来才是最要紧的！”林航也安慰的说道。
听到林航这样说，周燕燕也放宽了心，现在她满脑子就是想着把卤菜生意好好的干下去。
另一边，李秀婷带着萌萌回了家，萌萌坐在后座的儿童座椅里，双手紧紧抓着妈妈的衣服。
一进院子里，婆婆就看到她买了一大袋子的卤味。
“咋买这么多，怎么吃得完啊，晚上都不用炒菜了。”
婆婆看到儿媳花钱大手大脚，就几个人还买好几样卤菜回来，忍不住又念叨了起来。
“吃的完，怎么可能吃不完，可好吃了，等会儿你也尝尝。”
到了饭点，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晚饭，李秀婷吃了块猪尾巴，幸福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啃完一块，看见婆婆跟老公都一脸荡漾的表情，就知道这味道也征服了他们。
“好吃吧？就村口买的！”
李秀婷吃完一块，才想起来周燕燕说的吃之前加浇汁进去味道会更好，立马把卤味全装到盘子里，卤汁也到出来，把剩下的猪尾巴放进去泡一泡。
“这味道的确比大街上那家好吃许多，卤的味道也鲜！”老公王斌嗦着猪尾巴说道。
趁着家里人聊天的功夫，他快速的吃了好几块猪尾巴，脚下的骨头都丢了好几个了。
门口的小狗也不怕生，吃完一块骨头，竟然又跑回来了。
“媳妇，明天再买一些吧，我下班回来带瓶酒，吃起来更过瘾！”
李秀婷还想着刚才婆婆埋怨她乱买东西，这会儿听到老公这样说，得意的答应道：“放心，我也喜欢吃，明天一定多买些！”
之后几天，周燕燕经营卤菜摊越来越得心应手，渐渐步入正轨。
林航也接到了许磊的通知，告诉他鸿运楼和松月饭庄比试的时间。
比赛当天，林航把店里的事都交给了秦秀萍和周燕燕，他把自己用惯的厨具都打包好，就等着对方来接他。
“林航哥，加油！你一定能打赢那些城里的大厨”，燕燕站在店门口信心满满的说道。
“可惜我不能去观战，要不然我就在现场直播，让我的粉丝们看看华夏餐饮协会的挑战是什么样的，说不定直播间都会被挤爆了！”刘川无不可惜的说道。
“这是人家的正经事，就是我过去也得守着规矩来，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林航笑着解释道。
对于鸿运楼而言这是至关重要的比试，自己也不能当成儿戏。
按照约定时间，鸿运楼那边来接他的车子就直接开进了村里，停在了桃林小厨的门口。
来接林航的人，是鸿运楼的行政经理谢永林。
自从知道少东家找了位乡厨老板来帮忙，谢永林心里还有些疑惑，上次他陪同许磊而来，作为司机只是等在车里，没有看清林航的容貌。
原本以为是位乡间的隐世高人，可这会儿一见，对方却是比许磊还要再年轻几岁，这让他一下有些慌乱，原本就担心和松月饭庄的比试，这会儿更加心里觉得没底了。
“你好，林老板，我是小许总派来接你的”，虽然心里诧异，但他还是保持着应有的客气和礼节。
“谢经理，你好，许磊都和我说了，我这东西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谢永林看着他手里的工具箱，立刻猜到是林航带的厨具。
“林老板，这些东西我们后厨都有，不用特意带过去。”
林航笑了笑：“我习惯用自己的厨具了，一时换了的话，切菜都会不顺手。”
谢永林一听，淡淡的一笑，他在鸿运楼是干行政的，也见过不少大厨，很多厨师都会有自己独有的习惯，所以他也能理解林航说的。
看着林航如此年轻，却又是少东家亲自上门邀请的厨师，难免好奇，于是一边开着车，一边问着他在乡村经营饭馆的生意如何。
林航听着谢永林语气中没有任何轻视的意思，只是纯粹好奇乡厨这一行职业，于是就把自己的生意状况大致说了一下。
满足了谢永林的好奇心，林航也开始问起自己想要知道的事：“这餐饮协会资格的比试，怎么决出成绩呢？是让食客投票吗？还是怎么个比试方法？”
谢永林一边留意着路况，一边耐心的解释道：“会员资格的挑战并不是没有次数的，要不然的话有资格的酒楼饭馆，一天到晚都要应付这别人的挑战，一般来说三年的期限一到，最多进行十轮挑战，只要全赢就能保留会员资格。”
“最后一轮被称为收官战，会由餐饮协会的名誉会长前来进行评判，这次的评委就是赫赫有名的谭雁谭大师！”
林航一听，不禁有些吃惊，他在唞音刷到过这位国宴大师的介绍。
这么一个大人物，居然会屈尊从帝都来到他们这个小小的乡镇，这是闹哪样？
许磊居然还让自己去帮忙？
现在下车还来不来得及？
这么个大牌来做评委，人家的徒子徒孙，随便拎个出来，都是大酒楼或是饭店的星级主厨。
自己能做什么菜？梅菜扣肉还是茄汁大虾？
林航越想着心里越没底了。
哎！算了，看许磊怎么办，实在不行，给他打打下手，切切菜，递递刀也行。
谢永林担心林航会打退堂鼓，赶紧说道：“林师傅，你不用担心，这次原本就是你出手相助，结果如何，不会影响你的声誉的。”
“谢经理你误会了，我们干乡厨的都是手艺大过虚名，村里人都实在，他们只会看你做的八大碗好不好吃，什么星级还有头衔对他们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谢永林听他这么说，也默默的点了点头，对于这次的比试虽然忧心，但也早已看淡了输赢，毕竟少东家许磊刚接手酒楼没多久，输了也就输了，等到他作为第四代传承人成长起来，这个协会会员的头衔，三年后再抢回来就是了。
之后两人也不在说话，很快大奔就驶上了主路，一路开进桃李镇，停在了古风建造的三层酒楼门前。
林航不禁感叹，不愧是百年老字号，哪怕是在这乡镇上，也是鹤立鸡群，气派昂然。
车子拐了个弯，开进了停车场，透过车窗玻璃，林航看到一个穿着厨师服，身形瘦削，长着一张长马脸的中年男子，满脸怒容的看向自己的方向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