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也有享受的资格【求订阅】
林航到厨房卧了两个滚鸡蛋，放了勺蜂蜜，把早饭给应付了。
他从冰箱里拿了包排骨，菜篮子里有小油菜，山药，他想起系统背包里有【山药排骨粥】，这粥补气益血，养胃去虚，赵军受了外伤，吃这个效果应该不错。
准备排骨、山药、香粳米，再拿上辅料姜、香葱，打算熬碗功夫粥给赵军送过去，顺便探望下他的伤势。
林航把排骨洗干净，放到案板上剁成小块，排骨选的是猪肋排，一字排带着一点肥肉，煮出来的口感会细腻很多。
如果是纯肉的排骨，煮粥口感会有点柴，口感上就会差一些。
排骨洗干净后，温水放入砂锅，水烧开以后撇去上面的浮沫，接着把生姜切片，丢入砂锅里。
然后把米淘干净，将米放入碗里接清水充分浸泡，再打开水龙头，接水淘米。
林航右手微握，五指微微分开，让米粒在指尖流动，顺时针慢慢滑动，反复几遍把米粒中的杂质淘洗干净。
按步骤把淘米水倒干净，米粒倒入砂锅，再倒入些清水，开大火，他拿起汤勺边煮边搅动。
不一会清水开始翻滚起来，带起了洁白饱满的米粒。
拿着勺子不停的搅动，这样做不仅是为了防止糊底，熬煮的时候搅拌也能让米粒更好的“出稠”。
调成小火，盖起砂锅盖，林航把山药削皮，切成薄片。
再打开锅盖，米粒“咕噜咕噜”，开始冒出滚开的声音。
锅里的白粥吐着白色的气泡，米粒中的米浆和米油已经浮现出来，沸腾的热气带着浓浓的米香，还混和着排骨的肉香充盈在空气中。
“太香了。”
倒入山药片，再加葱花、盐调味，小火焖煮十分钟就行了。
熬煮时间够了，砂锅里的米粒，已经煮得很粘稠，米粒也微微开花，但不至于软烂。
林航立刻关火，盖上锅盖，让白粥就这样在砂锅中再闷上片刻，这样口感会更绵软。
等上两分钟，他用毛巾隔热，揭开锅盖，一股白色的蒸汽腾空而上。
砂锅里锁住的热气，让白粥的表面还在“咕咕”冒着小气泡，一层白花花的米油，晶莹剔透。
火候刚刚好！
一阵摩托的突突声，李大山的摩托停在了门口，只见他大包小包的拎着不少东西直奔大厅里。
“航子，我把大补的都买来了，不过你也知道大街上的店，好东西不多，能入的了眼的只有这些了……”
林航走出厨房一看，牦牛壮骨粉、人参蛋白粉、六个核桃、初元营养口服液……摆了满满一桌。
“行，这些也够了，多少钱我转你”，林航看着满意的说道。
“好……你煮什么呢？这么香！”
“山药排骨粥，我煮了一锅，回村是迎着风开车的吧，伱来一碗暖暖身子！”
“养生粥啊？那我不客气了！”
林航从橱柜里拿出两只小碗，都给盛上满满一碗热粥。
“真香！”
两人开始享受这顿午饭前的加餐，他用勺子舀起一口，放到嘴边吹了吹，刚碰到唇边：“好烫，呼呼…”
又再猛地吹了几口，这才放入口中。
“嗯？”，自己明明没有放糖，可是入口却有微香清甜的味道。
林航真是没想到，手里这小小一碗粥熬得细腻浓稠，微微搅动就散发出浓郁诱人的香味，入口爽滑无比。
通常煮的粥都是糊状，林航这碗排骨山药粥却是粒粒分明，绵柔中带着米粒微微的颗粒感，让人欲罢不能，根本就舍不得停下来。
砂锅粥，大概是火锅之外，在冬季最能慰籍人心的美食之一。
这碗精心烹制的砂锅山药排骨粥，温热鲜美，香滑浓稠。
李大山轻轻一勺就舀起一块排骨，一股浓浓的肉香扑鼻而来。
“这块排骨真是这碗粥的精华啊。”
排骨的咸度适中，混合着山药的清香，口感润滑，咬到软骨，牙齿间发出“咔嗒”的咀嚼声，充满着嚼劲。
整碗粥看着清淡，却是香气四溢，鲜味十足。
“我这里有两块排骨，运气真好，我要留到最后吃。”
林航吃完自己这碗，回到厨房给砂锅开上小火保温。
赵二炳骑着小电驴，带了两只早上现杀的猪腰子，过来看看林航。
“航子，怎么啦？叔听你扭到腰了，这个带来给你补补，以形补形！”
“二炳叔，坐，我给你盛碗粥”，林航把腰子拎到厨房，放到水槽里，然后给二炳叔也盛上一碗。
“哎呀，买这么多东西，你磕哪了，别瞒着我们这些大人啊！”，二炳叔一边说一边往林航身上瞅。
“没事，就摔了个屁儿蹲，这会儿好多了……肯定是大山回去和你妈说了吧，这下全村人都知道我腰不好了”，林航端着粥过来，慢慢坐了半边凳子说道。
“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嘛，川子说他把家里祖传的龙虎药油都给翻出来了，等会儿给你拿来！”
林航真是谢谢这二位了，他赶紧在群里发了个信息，让刘川别把药油给带过来。
赵二炳自然清楚林航的手艺的，他舀起一勺，轻吹两下，咽下了嘴里软糯粘稠的白粥。
一股绵长的米香味顺着喉咙滑倒了胃里，瞬间一股暖流漫及全身，口腔里也留有一股米香弥漫。
散发着浓郁排骨鲜味和山药的软糯清甜，两种味道结合的恰到好处，口感变得异常丰富，这味道简直就是美妙。
“二炳叔，怎么样？这粥熬的清谈吃的惯吗？”
“这粥里那么大的排骨，还清淡啊，甩你婶子的小米粥几条街了，这味可真鲜。”
“去年去镇上的酒家吃什么海鲜粥，这碗砂锅粥比大饭店做得还好吃。”
“我感觉，这粥啊，特别像小时候，家里那大灶锅底捞出的米香。”
“对对，就是这个味，真是让人怀念啊。”
他们两个和林航闲聊了一会，就各自回去了，林航拿出保温汤壶，里面装满粥，多舀山药、排骨，拎着几个礼品盒，就往赵军家走去。
林航之前一直没有仔细看过赵军家，发现他家的格局有些奇怪。
赵军家的宅基地上一前一后有两栋屋子，靠前的应该是旧屋，和林航家一样的一楼平房，中间正厅，左边卧室卫生间，右边厨房。
但是后头却是一幢新造的两层小楼，但是奇又奇在，这小楼只垒了砖墙，连楼顶都没加盖，从里往外都是毛胚，像是造了一半就停工了。
既然要造也应该造完啊，现在弄得跟个烂尾楼一样，赵军喊来帮工的那些老人也窝在一楼，打着地铺过夜。
走近前头那幢平房，林航看见院子里晾晒着被单，空气里若有似无的飘来一股茉莉花柔顺剂的香味，钱家婶子坐在院子里，用搓板刷着一件件过季的衣服。
看到有婶子照顾赵军，林航心里也松了口气，放心了不少。
“婶子，赵大哥在里面吗？”
“呦，林家小子，在，在里头休息呐！”
“我来看看赵大哥，给他带了点粥，不知道他现在受伤了，吃东西有什么忌讳没有！”
钱家婶子甩了甩手上的肥皂沫，满脸笑容：“医生说不是伤在腹部或是肠胃那里，油炸，辣的，海鲜这些不能吃，其他也没啥大讲究。”
“好，我知道了，那我进去看看赵大哥了。”
“去吧，桌上有橘子，自己拿来吃”，钱家婶子和蔼可亲的说道。
林航进了屋，把东西放在厅里的方桌上，拿着保温汤壶进了卧室。
赵军这会儿靠着枕头，躺坐在炕上，正眯着眼打盹养精神。
林航轻轻把汤壶放在小炕桌上，看了看赵军的脸色，看着面色还算红润，他也安心了一些。
赵军像是感觉到房间里有人，睁开眼瞧了一下：“是林航啊，哎呦，你咋样？我看你昨晚摔的不轻呐。”
林航来看望病人，没想到却被病人先关怀了起来：“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这半边有点疼，看过了没啥事。”
“我带了点熬的粥，里面加了排骨和山药，还有些东西你记得吃，补血的……”
“我前头刚吃了两大碗面，先放着这会吃不下……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太浪费了。”
“昨晚要不是你救我，也不知道那野猪后来会怎么撞我……”
“哈哈，你别放心上，我本来就在南瓜地里值夜，我要是不出手我的地可就遭殃了，你们在那儿反倒帮了我一把，不然我死在地里都没人知道！”
赵军黝黑的脸庞，洋溢着爽朗的笑容，林航点点头：“赵大哥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事情都搞定了，我这有婶子照顾，地里的事，刘江会帮我照应的，就是……”，赵军像是在思索什么，眉头紧皱了起来。
“我把这个给忘了，真还有个事想麻烦你……”
“什么事？”
“我喊的那几个帮工，都是他们自己做饭，这几天的伙食我没法去买了，你要不帮我买几天的菜，他们吃的都简单，炖粉条，大杂烩都行，中午煮一锅他们几个能吃一天。”
“行啊，简单，这事就交给我帮忙就行了。”
赵军又硬塞给林航五百块钱，让他用来买菜，林航死活不肯收，赵军费了半天口舌，林航才收下，并再三保证帮工的伙食就交给他了。
林航告辞之后，就绕道后面的毛坯屋去看看，这会儿帮工应该都在地里干活，林航记得赵军说过，他找的都是上年纪，没有退休工资和小镇保的老人，虽然年纪大干活慢，但是给他们一份收入。
“有人吗？”，林航往屋子里喊了一声，毛坯屋还收拾的挺干净的，里面也有张木桌和几把椅子，靠墙没有风的地方，是并排用稻草铺的地铺，上面是一床床的棉被。
一位瘦弱的老大爷套着件穿的褪色的旧就西装，走过来问道：“都上地里去了，你找谁啊？”
“我是赵军大哥的朋友，他这几天不方便，托我关照帮工的伙食”，林航说道。
“哦哦，今天还有，我正准备做饭呢！”，老大爷指着屋里的煤炉子说道。
林航看了一下旁边桌上放的东西，红薯粉条，酸菜坛子，两条五花肉还有一大块冻豆腐，塑料袋里都是些油盐、调味料。
“我们几个吃的简单，这些还能吃两天，赵老板喊我们帮工已经是帮我们大忙了，还惦记着吃饭的事……”
老大爷身体有一些佝偻，脸上全是很深的皱纹，看上去沧桑又疲惫。
这楼没有封顶，从楼梯口不时有风灌下来，林航觉得冷飕飕的。
“往这来，那里风口，这里就不冷了”，老大爷把林航请进屋里。
“晚上睡这不冷吗？”，林航觉得住在这里有些可怜，开口问道。
“晚上门一关，楼梯口堵上塑料布，再生个煤炉子一点都不冷！”，老大爷把桌上的五花肉放到脸盆里，用从外头接进来的水管子洗肉做饭。
“大爷，怎么称呼？”，林航卷起袖子，准备帮忙。
“我叫丁忠，娃娃呢？”
“我叫林航，咱们村里的老大爷都喊我林小子！”
丁老伯乐呵呵的点了点头：“那我托个大也这么喊你了，林小子你要是管我们以后的伙食可别破费，就像桌上这样，粉条豆腐就行，肉也别买多，咱干活不能乱花东家的钱。”
林航看着丁老伯脸上和善的笑容，心里有点堵得慌，觉得他们的晚年并非算是安度，仍旧要大冬天来忙活农事：“放心吧，丁大伯，东家都安排好了。”
“还是你们桃溪村好，我们都是从丘河屯那来的，地方小也没什么地，年轻人全去城里打工了，村里就剩我们这些老人”，丁老伯洗好猪肉，放到桌上，有些颤巍巍的开始切肉。
“我来吧”，林航接过菜刀，“中午做什么？”
“就来个大杂烩，做个酸菜猪肉炖粉条，那块老豆腐也加里头一起炖了。”
“不做饭吗？”
“还有一篮子馒头，等粉条好了放锅里热热就行”，丁老伯指着一篮子盖着蓝布的馒头说道。
“行，那我就知道了，大伯你坐，后面的事就交给我吧”。
林航把五花猪肉切大块，点起煤炉，锅里加水烧热。
“这块五花我也切了，明早我把菜买过来，早饭可能来不及，我家里有雪菜，简单吃个雪菜肉丝面可以吗？”
丁老伯看着林航熟练的洗肉切肉，看的一愣一愣的，他以为林航只是个普通乡村小年轻过来帮他们买买菜而已，没想到做饭的架势有模有样。
锅中水沸后，林航放入五花肉，水再开时撇去浮沫，捞出五花肉，用温水冲洗净血污。
倒去锅里的脏水，锅中热油，加葱、姜、花椒、八角爆锅，放入五花肉翻炒均匀。
然后加水没过五花肉，把红薯粉条还有酸菜、豆腐切方块一起放入锅里，盖上锅盖，大火煮开后，林航把煤炉调小火势，再炖二十分钟就行了。
帮工们拿着锄头、工具，一个个从地里回来吃午饭，大冬天的，不少人都忙活了一身汗，看来地里的活也不轻松，大家回来吃饱了以后，下午还要继续忙活。
林航看着回来的人，差不多有十来个，都是将近有七十的老人，心里不禁觉得赵军也是心大，这些老人村委一般都不让他们到地里干活了，怕有个什么好歹可要担责任。
赵军却把他们喊来，一样的工钱，也是包饭包住，给他们一个赚钱的机会。
丁老伯把桌椅都摆好，拿了一摞大海碗出来，大爷大娘们拿着碗直接到铁锅旁，一个个排队打菜。
林航揭开锅盖，酸菜的炖煮让锅里溢出一股酸香的气息，激发着大家的食欲，林航拿着锅铲，把每个海碗都装的满满的。
大家坐到木桌旁，椅子不够的就坐到稻草床铺上，一个个捧着热乎乎的酸菜猪肉炖粉条，就着馒头，吃的津津有味，那叫一个香。
冻豆腐表面的气孔，吸收了酸菜猪肉的汤汁，弹嫩有嚼劲，比五花肉还要鲜上三分。
酸菜就更不用说了，酸甜多汁，顺滑的酸菜叶不停的刺激着味蕾，开胃又酸爽。
几位老大爷，看着丁老伯，用筷子指了指海碗：“老丁，今儿这炖粉条怎么做的这么好滋味，你往里头搁啥好料了？”
丁老伯自己也吸溜着粉条，宽扁的红薯粉又鲜又有嚼劲，他那副牙口只顾着咬粉条，哪有时间说话。
“他……小伙子做的……”，丁老伯嘴里勉强挤出几个字，用筷子指了指林航。
丁老伯尝了林航做的炖粉条，原本疲惫的眼神也像是放出了光彩。
他这几年，就想替自己存个棺材本，走的时候能把事情办的体面些，说的难听点，吃的也不比猪好多少。
同样是锅里炖的粉条，他们这群老人吃个饱就行，加点盐加点酱油也就完事了，但是今天的这碗，是实实在在的色香味俱全，让老人家心里觉得自己对于生活还是有“享受”的资格，并不只是苦熬着日子。
肥而不腻的五花吃在嘴里入口即化，瘦肉也咬的动，就算牙口不好，吃起来也不费力。
简简单单的一锅酸菜猪肉炖粉条，在林航手里成了从未吃过的美味。
老人家们都个个眉开眼笑，林航看大家吃的满意，自己用水管子冲了冲手，准备下午去借辆三轮车到大街上买些食材回来。
丁老伯站在门口，端着海碗乐呵呵的送他离开。
林航走在小路上回头忘了一眼，见他看过来，丁老伯还高兴的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