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不知两位是否愿意配合
筱之丸城南一战,以宇野满景授首而结束。
此战筱之丸城的精锐尽失,大量宇野武士在混乱中被浦上军所斩杀,一时间筱之丸城城外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中川信行在击破田路正兵卫后分出一队人马,将圣山城围困起来,因为当初下村则亲把守城兵都带出去表决心,如今圣山城内守军不足五十人,状况岌岌可危。
相同的情况也发生在筱之丸城,因为彦三郎堵住退回城的路,筱之丸城眼下也是只有区区数十名守军。
宇野军征召来的杂兵已经全部逃散,只有两三百名武士、足轻逃往长水城,其中就包括了圣山城主下村则亲。
如今圣山城已被围,他也只能跟着溃军躲进了长水城,寻求庇护。
看着宇野满景遭受如此灾难性惨败,并且身死战场,长水城内也是一片哀恸。
宇尾墨勘介、横治三郎兵卫、春名修理、神山但马、小林三河、阿甫助大夫等等效忠于宇野氏多年的武者,皆自发哀悼死去的满景。
而被关起来的宇野佑清则被释放。
满景死了,作为次子,又保留着宇野苗字的佑清,自然成了宇野氏之主。
得到消息的佑清咚的跪在地上,恸哭良久。
但宇尾墨勘介并没让他继续悲伤,因为留给宇野氏的时间,似乎不多了。
浦上清宗的胃口貌似并非筱之丸城、圣山城就能填满。
在打扫战场之余,清宗已命广纲长重整队,率800人,先行来到长水城下。
虽说长水城经过宇野氏多年经营,如今已初成规模,但毕竟是山城,用于出入的交通要道就那些,清宗命广纲分兵伐木,在这些交通要道上建设厚实的木墙,把这些交通要道堵上。
再断粮道、水道,便简单地把长水城形成了初步围困。
长水城内虽有三百守军,但因为涌进了两三百的士气低糜,各个挂彩的溃军,此刻也显得有些分身乏术。
一面据守城池预防浦上军偷袭,一面分出人手,协助为数不多的医者救治伤员,整座城池都处于忙碌无暇的状态。
同时,宇尾墨勘介奋笔疾书,连续写下多封求援信,命人由密道悄悄出城,送往波贺、安积等城,希望各城砦念及宇野之恩,起兵抗击浦上,以解长水城之围。
而筱之丸城城南外,清宗不着急,差人打扫战场,安排厚葬战死的将士,检验首级,奖赏有功之臣。
同时继续增兵给筱之丸城、圣山城施加压力。
如今满景身死,筱之丸城已成无主之物,欠缺守军的情况下,恐怕支持不了多久。
圣山城也是眼巴巴看着城主逃亡外地,城中人心惶惶,只要筱之丸城放弃抵抗,恐怕圣山城也会失去战意。
清宗打的就是稳打稳扎,先把长水城外的两座卫城吞下。
以绝后患。
当双方都在各自忙活时。
西侧的国见山上,有三名年轻武士正默默观察着这一切。
他们来自备前。
正是浦上宗景暗中派来监视的侧近众。
其中身材高大的是冈本氏贞,这家伙总是摆着臭脸,“这些大人到底在干什么?这播磨浦上氏不是又取胜了吗,长水城都要被围起来啦!”冈本氏贞气得直跺脚,这些天他们躲在远处,亲眼目睹着眼下发生的状况。
“谋杀宇野政赖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会轻易暴露?此事必然有诡。”服部平右卫门也深深皱着眉头。
相比冈本,服部长得容貌平平,属于混在人堆一下子便找不着踪影的普通人。
“哼,鬼知道呢,可能是疏忽大意了吧?”冈本不屑一顾,双臂抱在胸前。
这让服部感到不满意,埋怨道:“如此紧要的事情,怎能用疏忽大意来解释的。”
“若不是疏忽大意,那是为何?莫非这马场职宪大人,他自害不成?”
“怎么可能。”
“还有那明石景亲大人,我等在此已蹲守多天,怎没见着他人?”
“嗯…熙家,你认为如何?”
服部平右卫门觉得与冈本讨论不出个所以然,便转头向默不作声的宇喜多熙家发问。
与冈本氏贞、服部平右卫门不同,宇喜多熙家是毛遂自荐而来,这一路上,熙家倒也勤奋,一行三人的衣食住行都是熙家一手操办,让冈本和服部感到非常省事。
不客气地说,熙家虽是他们的同僚,但更像跟着他们出行的保姆。
只是服部与熙家关系还不错,他很欣赏熙家的努力和聪明。
而冈本则偏向武者脑筋,有点梆硬。
不太喜欢熙家这类爱动脑子的家伙,认为这样的人,老是一天到晚不知在谋划些什么,实在难以让人信任。
熙家并未正面回复服部的疑问,而是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告诉二人,此刻在这干着急也没用,不如赶紧回宿屋,收拾行囊,返回备前国汇报消息。
二人听罢觉得有理。
一行人悄悄离开了国见山,骑上马朝着西北方向赶。
他们在熙家的安排下,居住于土万地区一处村落的宿屋。
此处只是一个穷苦村落,三人乔装为盐贩子,暂时在此落脚,平日里常以贩盐未由,经常往长水城、龙野城等地跑。
借着盐贩子的身份走位掩护,他们行动倒是非常顺利。
需要整理的行囊并不多,冈本三下五除二便把行囊收拾完毕,催促着服部和宇喜多熙家,尽快准备好,趁着天气尚早,可以早些出门。
但此时熙家反而不着急了。
他慢悠悠的煎起了一壶茶,取出三个简约的茶碗,把热茶倒满。
招呼着冈本、服部先将行囊放下,喝口热茶再走也不迟。
宇喜多熙家这一方反常举动,让二人不由得心生警惕,热腾腾的茶水就在眼前,可谁也没喝。
“宇喜多,你此行何意?”冈本脾气较为直率,直接便问了。
“二位,已经想好了吗?回城面见浦上远江守大人时,应该如何汇报所见所闻?”宇喜多熙家捧起热茶,美滋滋的喝上一口。
冈本把手一摊,很直白地回答:“有何需要思虑的,照直说便是。”
“是的,”服部平右卫门也微微颔首,“照直说比较好,该如何判断,还是交给主公大人定夺。”
“这样的汇报会不会平淡了些?小弟倒是有些说辞,不知两位是否愿意配合?”宇喜多熙家嘴角挂起微笑。
冈本与服部对视一眼,心里隐隐有些不祥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