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白鸟山上冒着火光……
破磐山城下，赤松军临时阵地。
看着攻城失利，垂头丧气的恒屋和白山，难波盛丰心理丝毫不怒，反而想笑。
你俩不是很神勇吗？
不是区区破磐山城，轻松可破吗？
就知道扯嘴皮子！
也罢，折煞一下这俩蠢货的锐气也好——难波盛丰心里暗笑。
但他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命人给恒屋、白山奉上热茶，并未计较他们的得失，也没怪责他们，而是好言安抚，让二人莫要灰心，那破磐山城终究只是困兽犹斗，看似获胜，其实锐不久矣，二位应当重整士气，伺机强攻。
难波盛丰的话让二人很是受用，虽说他们都败了，但由于主动撤退，损失还是可控的。
再者，破磐山军只是躲在出丸、虎口抵抗，并未冲杀出来。
伤兵基本都被救了回去，多数是砸伤、摔伤，以及少量箭伤、枪伤，身受重伤或战死者，并不是很多。
被难波盛丰打了一波鸡血，恒屋、白山二人觉得自己又行了。
虽说恒屋、白山互有争功之心，但二人目标一致，也有闯劲，难波对他们很是放心。
当夜，恒屋和白山又开始筹划着夜袭。
破磐山城兵力不足，只要能袭杀一阵，锐减其兵力，还愁拿不下来吗？
可当二人各自率军，从南北两侧摸上山来，却又傻眼了。
守城军的花样可真多。
他们把芦苇或者草束捆起来，浸泡过油蜡，制成名为燕尾炬的玩意。
并将其点燃，丢到出丸或虎口外的空地。
此物能持续燃烧许久，多丢一些出去，周边的山道便被火光照明。
另外，诚宗和釜内还用长长的竹竿，越过土塀，探到外头，其前端挂着装有柴薪的火篮，火光把垒壁、箱堀都照得通明。
无论远处、近端，都没有幽暗处可让敌军藏身。
此时强袭只会重复白天的尴尬，恒屋、白山只得带人悻悻的躲在半山腰。
他们计划等到夜半三更，万籁俱寂，再趁着守军困乏，疏于防范时，伺机发动突袭，打破磐山城一个措手不及！
可理想总是很丰满，官兵卫也早已料到，心高气傲却吃了亏的赤松军不会善罢甘休，今晚必然夜袭。
在与诚宗、内记等人商议后，官兵卫命令守城军采取‘两班倒’。
即，夜晚亥时（21-23点）开始，至早晨卯时（5-7点），作为夜间时间。
期间，将守军分为两组，一组负责值守前半夜，另一组负责后半夜。
而两组交接的时间，选择在寅时。
寅时从凌晨3点开始，此刻正是人最为困乏，睡得正香的时候，最容易放松警惕。
对方有几率选在此刻进攻。
所以官兵卫将两班交接时间定在此前后，恰逢‘交班’守军处于相对清醒的状态，恒屋、白山若是敢来，便会撞上破磐山城的全力反击。
而另一个容易遭受夜袭的节点，则是清晨，尤其晨雾未退之时。
敌军借着雾气遮蔽，便于悄然进军。
所以除了官兵卫、内记进行彻夜值守，诚宗、釜内等前线指挥，基本安排在前半夜休息，后半夜值岗，只要有风吹草动，他们能第一时间指挥队伍进行防守。
可怜恒屋、白山两队人马，在山腰处吹着秋夜寒风，冷得哆哆嗦嗦，愣是蹲守一夜，也没能找到合适的进攻时机。
实在气过不去，天将破晓时，白山最先沉不住气，率军冲上虎口。
听到动静的釜内左京进早已做好作战准备，白山长久自知难有战果，便扎军于虎口外，与釜内进行了激烈且没营养的嘴炮互喷，双方喷得吹胡子瞪眼，但谁也奈何不了谁。
其后白山自觉无趣，便领军撤返。
雷声大，雨声小了属于是。
恒屋光氏更为直接，心知那北之出丸不好招惹，直接领军撤了。
距离赤松义佑给的两天期限，还剩一天，这让恒屋、白山都显得非常忙碌。
他们即便眼界不足，但也不代表他们是蠢货。
苦思冥想后，他们改变了策略。
缺乏攻城器械，这出丸和虎口可都不好攻打。
他们便派人到出丸、虎口外进行阵前搦战，试图将破磐山城军引出城外，但这么拙劣的手段，在官兵卫坐镇的破磐山城面前，毫无意义便是了。
可这阵前搦战，也只是幌子，目的只是掩护赤松军士兵上山伐木。
他们下令加急制作了大量的梯子。
无论出丸还是虎口门两侧，都有倾斜的垒壁，攀爬起来很艰难，若有梯子，让士兵轻松快捷地攀上垒壁，越过土塀，杀进内部。
凭借兵力优势，恒屋、白山两队必然能快速打开局面。
为此，他们还让士兵利用竹子、茅草做了些竹笼。
这些竹笼大而空，一只手举着，在爬梯子时可以用于防御来矢或体积较小的擂石，为攻城队提供防护。
就连白山队的破城锤，也经过防御强化。
白山长久命人砍来木材，临时搭建了一个三角形的斜面棚顶，上面铺满茅草，以绳索绑紧固定，能将抱着破城锤的足轻都保护在内。
从远处看，这样的搭配，类似没有轮子，靠人抬着走的简陋攻城冲车。
整个白天，恒屋、白山两队人马都忙碌着制作攻城器械，时间匆匆而过。
待到夜幕降临。
距离赤松义佑给予的限期，仅剩今夜。
为了能及时攻落破磐山城，保住自家武名，恒屋光氏、白山长久此刻都浑身煞气，全无轻敌之心。
这山城防御严密，无法奇袭。
二人干脆点起大量火把，吹响螺号，领着各自军势，从南北两侧，大摇大摆地踏上破磐山，一副声势浩大，不陷破磐终不还的气势。
破磐山城里，官兵卫紧张的站在橹台上。
城内兵力有限，面对恒屋与白久的全力进攻，若是对面凭着长梯杀进城内，恐怕此战是抵挡不住了。
官兵卫并不把希望放在诚宗或釜内身上，而且目光远眺，在等待着什么。
白山长久动作快，催促着足轻，已经冲到虎口门外。
釜内左京进咽了口吐沫，抽刀高呼迎敌。
就在白山长久高举的朱枪，准备朝虎口门一指，发动全军猛攻之际，其身旁武士忽的叫住他，“主公，您快看！”
“嗯？”
白山长久皱起眉头，有什么事比眼前攻陷破磐山城重要？
转头朝着武士所指的方向望去，却见白鸟山上冒着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