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根仙道:“泰山派中,由你出来比武夺帅吗?”
桃叶仙道:“是你同门公举的呢,还是你自告奋勇?”
面对胡搅蛮缠的桃谷六仙,玉音子当真感到十分的无语,一脸不耐烦的说道:“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桃叶仙道:“当然相干,不但相干,而且大大的相干,非常相干之至,如果是泰山派公举你出来比武夺帅,那么你落败之后,泰山派中第二人便不能再来比武。”
玉音子道:“第二人不能出来比武,那便如何?”
忽然泰山派中有人说道:“玉音子师弟并非我们公举,如果他败了,泰山派另有好手,自然可再出手。”
说话之人正是玉磬子。
桃花仙道:“哈哈,另有好手,只怕便是阁下了?”
玉磬子道:“不错,便是你道爷。”
桃实仙叫道:“大家请看,泰山派中又起内讧,天门道人死了,玉玑道人伤了,这玉磬、玉音二人,又争着做泰山派的新掌门。”
玉音子被气得老脸通红,直跺脚道:“胡说八道!”
玉磬子闻言,却是接连发出几声冷笑,并不说话。
桃花仙道:“泰山派中,到底是哪一个出来比武?”
玉磬子和玉音子齐声道:“是我!”
桃根仙无语的撇了撇嘴,道:“既如此,不如你们哥儿俩自己先打一架,且看谁更强些,嘴上说不清,打架定输赢。”
玉磬子闻言,竟是越众而出,挥手道:“师弟,你且退下,可别惹得旁人笑话。”
玉音子一脸无语,道:“为什么会惹得旁人笑话?玉玑师兄身受重伤,我要替他报仇雪恨。”
玉磬子道:“你是要报仇呢,还是比武夺帅?”
玉音子道:“凭咱们这点儿微末道行,还配当五岳派掌门吗?那岂不是痴心妄想?我泰山派众人,早已一致主张,请华山岳掌门为五岳派掌门,我哥儿俩又何必出来献丑?”
玉磬子道:“既然如此,你且退下,泰山派眼前以我居长。”
玉音子冷冷一笑,道:“哼,你虽居长,可是平素所作所为,服得了人吗?上下人众都听你话吗?”
玉磬子勃然变色,厉声道:“你说这话,是何用意?你不理长幼之序,欺师灭祖,本派门规第一条是怎么说的?”
玉音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反唇相讥道:“哈哈,你可别忘了,咱们此刻都已是五岳派门下,大伙儿同年同月同时一齐加入五岳派,有什么长幼之序?五岳派门规还未订下,又有什么第一条、第二条?你动不动提出泰山派门规来压人,只可惜如今只有五岳派,没有泰山派了。”
玉磬子被怼的哑口无言,左手食指指着玉音子鼻子,气得只是说:“你你.你.”
千余名汉子俱都高声鼓动二人,齐声道:“上去打啊,哪个本事高强,打一架便知道了。”
玉磬子手中长剑不住晃动,却不上前,他虽是师兄,但平素沉溺酒色,武功剑法比之玉音子已大有不如,此后五岳剑派合并,但五岳派人众必将仍然分居五岳,每一处名山定有一人为首。
玉磬子、玉音子二人自知本事与岳不群相差甚远,原无作五岳派掌门的打算,但颇想回归本山之后,便为泰山之长。
这时群雄怂恿之下,师兄弟势必兵戎相见,玉磬子可不敢贸然动手,只是在天下英雄之前为玉音子所屈,心中却也不甘;何况这么一来,岳不群多半会派玉音子为泰山之长,从此听他号令,终身抬不起头来了。
一时之间,师兄弟二人怒目相向,僵持不决。
突然人群中一个尖利的声音说道:“我看泰山派武功的精要,你二人谁都摸不着半点边儿,偏有这么厚脸皮,在这里啰唆争吵,虚耗天下英雄的时光。”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却见说话之人是个长身玉立的青年,相貌俊美,但脸色青白,嘴角边微带冷嘲,却是近来转投华山派的狄修。
有人识得他的,便叫了出来:“咦!原来是他啊。”
适才玉磬子、玉音子二道与玉玑子狼狈为奸,逼死泰山派掌门人天门道人,向岳不群谄媚讨好,群雄心中对二人颇为不满,如今听得狄修如此辱骂二人,顿觉颇为痛快。
玉音子道:“我摸不着泰山派武功的边儿,阁下倒摸得着了?却要请阁下施展几手泰山派武功,好让天下英雄开开眼界。”
他特别将“泰山派”三字说得极响,意思说,你是华山派弟子,武功再强,也只是华山派的,决不会连我泰山派的武功也会练。
狄修冷笑一声,道:“泰山派武功博大精深,岂是你这等认贼为父、戕害同门的不肖之徒所能领略.”
岳不群闻言,当即高声呵斥道:“修儿,玉音道长乃是长辈,不得无礼!”
狄修闻言,连忙躬身应道:“是!”
玉音子深觉在群雄面前失了颜面,于是怒视岳不群,道:“岳先生,你调教的好徒儿!连泰山派的武功如何,他也能来胡言乱语。”
玉音子话音刚落,华山派中突然响起一名女子的声音:“你怎知他是胡言乱语?”
一名明艳动人的少女越众而出,长裙拂地,衣带飘风,鬓边插着一朵小小红花,正是岳灵珊。
她背上负着一柄长剑,反手握住剑柄,道:“我便以泰山派剑法,会会道长的高招。”
玉音子认得她是岳不群的女儿,倒也不敢得罪了她,于是微微一笑,道:“贵派剑法精妙,贫道向来是十分佩服的,但华山派门人居然也会使泰山派剑法,贫道今日还是首次得闻。”
岳灵珊秀眉一轩,道:“我爹爹要做五岳派掌门人,对五岳剑派每一派的剑法,自然都得钻研一番,否则,就算我爹爹打赢了四派掌门人,那也只是华山派独占鳌头,算不得是五岳派真正的掌门人。”
此言一出,群雄登时耸动,有人道:“岳先生要做五岳派掌门人?”
有人大声道:“难道泰山、衡山、嵩山、恒山四派的武功,岳先生也都会吗?”
岳不群笑呵呵的向在场群雄抱了抱拳,朗声道:“小女信口开河,小孩儿家的话,诸位不可当真。”
群雄均想:适才岳女侠所言不错,若有人精擅五岳剑派各派剑法,以他来做五岳派掌门,自是再合适不过。
可是五岳剑派每一派的剑法,都是数百年来经无数好手呕心沥血锻炼而成,有人纵得五派名师分别传授,经数十年苦练,也未必能学全五派的全部剑法,而各派秘招绝艺,都是非本派弟子不传,如说一人能同时精擅五岳派剑法,决计无此可能。
江湖海皱了皱眉,心道:“岳不群的女儿为何会说这番话?其中必有用意。”
想罢,忽然发出一声轻叹,面露懊恼之色,道:“情报有误,竟忽略了此节,看来我等还需多多努力才是。”
高欢闻言,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江湖海听他如此一说,当即放下心来,他如今对高欢有着近乎于盲目的信任。
玉音子道:“原来岳先生已然精通五派剑法,那可是自从五岳剑派创派以来,从所未有的大事,贫道便请岳姑娘指点指点泰山派的剑法。”
岳灵珊点了点头,道:“甚好!”
说罢,刷的一声,从背上剑鞘中拔出了长剑。
玉音子心下大是着恼:“我比你父亲还长着一辈,你这女娃娃居然敢向我拔剑!”
他只道岳不群定会出手阻拦,就算真要动手,华山派中也只有岳不群夫妇才堪与自己匹敌,岂知岳不群只是摇头叹息,道:“小孩子家不知天高地厚,玉音、玉磬两位前辈,乃是泰山派的一等一好手,你要用泰山派剑法跟他们过招,那不是自讨苦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