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长舒一口气,踱步来到任盈盈的身前,见到任盈盈皎白如玉的脸颊上一道殷红的血痕,想起适才的恶战,兀自心有余悸,道:“若非盈盈去对付杨莲亭,要杀东方不败,可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说着,顿了顿,又道:“幸好他的绣花针上没有喂毒。”
任盈盈身子一颤,低声道:“别说啦,这不是人,是妖怪,唉,我小时候,他常抱着我去山上采果子游玩,不想今日却落得如此下场。”
任我行伸手到东方不败衣衫袋中,摸出一本薄薄的旧册页,随手一翻,其中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他握在手中扬了扬,道:“这本册子便是《葵花宝典》了,上面注明,‘欲练神功,引刀自宫’,老夫可不会没了脑子,去干这等傻事,哈哈,哈哈....”
随即沉吟道:“可是宝典上所载的武功实在厉害,任何学武之人,一见之后皆会对其倾心不已,那时幸好我已学得‘吸星大法’,否则跟着去练这宝典上的害人功夫,却也难说。”
他在东方不败尸身上又踢了一脚,笑道:“饶你奸诈似鬼,也猜不透老夫传你《葵花宝典》的用意,你野心勃勃,意存跋扈,难道老夫瞧不出来吗?哈哈,哈哈!”
高欢心中一寒,暗道:“原来任我行当年传东方不败《葵花宝典》,当初就没怀善意,两人尔虞我诈,各怀心机,真是没一个好鸟。”
瞥见任我行右眼中不绝流出鲜血,却又在不住的张嘴狂笑,显得十分的面目狰狞,高欢内心更感到一阵惊怖,也更加坚定了欲将其除之后快的决心。
任我行伸手到东方不败胯下一摸,见他果然已是无蛋之人,笑道:“这部《葵花宝典》要是教太监去练,那就再好不过。”
说着,便欲销毁《葵花宝典》。
这时高欢却是缓缓的站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任我行,淡淡的说了一句:“且慢。”
“嗯?”
任我行循声看向高欢,眼中闪过一抹疑惑,遂带着一抹调笑,道:“你欲修炼葵花宝典?”
“我千里迢迢来此助你等击杀东方不败,费时费力不说,更是受了一身的伤,总不能什么好处都没得到便悻悻离开吧?”
高欢说着,忽然发出一声冷笑,道:“你不会是将我给当成了任人随意驱使的使唤下人了吧?”
任我行皱了皱眉,强忍下心头的怒火,侧头瞥了一眼满脸纠结的任盈盈,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高欢,虽未开口,但其意已不言自明。
任我行此番举动的潜台词是:“我不是已经将女儿许给你了吗?你怎么还得寸进尺了呢?”
高欢自是看出了任我行的言外之意,却见他冷冷一笑,道:“咱们一码是一码,前次助你脱困,你以吸星大法作为报酬,咱们自此两清,此番助你击杀东方不败,你自当主动奉上酬劳才是。”
高欢说着,又刻意补充了一句:“我并无修炼葵花宝典之意,但你莫要忘了,我是一名锦衣卫,我可以将葵花宝典献给皇爷,亦可将之送给太子,令宫人修炼。”
任我行闻言,不禁皱了皱眉,道:“据我所知,葵花宝典便是从宫里传出来的,莫非宫中无人习练?”
高欢闻言,忽然笑呵呵的向任我行挑了挑眉,继而说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宫人习练与否与我何干?”
任我行皱了皱眉,抬头看向高欢时,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表情,点了点头,道:“看来你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啊。”
“罢了,我一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任我行说着,忽然将葵花宝典掷给了高欢。
任我行在掷葵花宝典时,故意使了一些暗劲,却见葵花宝典打着旋的向高欢飞了过去。
高欢见状,冷冷一笑,右脚踏前一步,开始调动全身内力。
伴随着拔地而起的巨大法相,高欢只是轻描淡写的发出了一声冷哼,哼声中暗藏着一股内劲,轻而易举的卸去了任我行的这股内劲,冷哼过后,却见葵花宝典竟然轻飘飘的落在了高欢的掌心里。
高欢默默的将葵花宝典收入怀中,抬头看向任我行,道:“咱们两清了。”
任我行此刻的心情犹如吃了只苍蝇般难受,他强按下心中的怒火,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自此两不相欠。”
高欢闻言,无所谓的撇了撇嘴,遂侧头看向身边的任盈盈,向她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一幕却是看得任盈盈忽觉心头一紧,正欲开口提醒任我行之际,却见高欢忽然身形一闪,人已消失在了任盈盈的视线里。
任盈盈连忙转头看向任我行,却见一道残影忽然出现在了任我行的面前。
“爹...小心。”
任盈盈甫一开口,便见任我行忽然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子在原地摇晃了几下,旋即有气无力的栽倒在了向问天的怀里。
“东方不败,形如鬼魅,好,好极了。”
虽然高欢没能从东方不败的身上获得任何一项武功,但他却得到了东方不败的三成功力,以及他那一身傲视天下的鬼魅身法。
高欢对此感到十分的满意。
“教主...教主...”
向问天将手搭在任我行的脉门上查看了一会,见他并无性命之忧,遂抬头看向高欢,好似看怪物般在高欢的身上打量了许久,心有余悸的说道:“你...你...你真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怪物。”
他已大致猜出了高欢的秘密,因此才会有此一说。
见任盈盈满脸焦急的抢步上前查看任我行的伤势,高欢无奈的轻叹一声,轻轻的拍了拍任盈盈的肩膀,道:“放心,我只是废了他的武功,他并无性命之忧。”
高欢说着,忽然发出一声苦笑,嗟叹道:“趁人不备突然出手搞偷袭这种事情,传出去实在不怎么光彩,不过为了不使你作难,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高欢不想与任盈盈动手,故而才会出此下策。
“若你当真恨极了我,你大可对我出手,我接着便是。”高欢沉声说道。
高欢话音落后,不等任盈盈开口,便见任我行有气无力的攥着任盈盈的手臂,道:“高欢武功之高,绝非我等可比,你等切不可轻举妄动,况且他早前已与我有约在先,方才出手也不算违约,我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日后自当前往洛阳绿竹巷安养天年。”
就在高欢刚刚说话的时候,任我行也曾尝试调动内力,结果他甫一调动内力,体内奇经八脉便好似要爆炸了一般,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尽皆剧痛无比,疼得他死去回来。
经过数次尝试之后,任我行已经对自己的伤势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他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尽皆被高欢所伤,若想痊愈,需得悉心调养二三十年才行,这对年逾六十的任我行而言,等同于是完全断送了他重新踏入江湖的机会。
不过高欢出手时将力道拿捏的很好,他只是震伤了任我行的奇经八脉,只要任我行不主动调动内力,他便可以跟个没事人一样,舒舒服服的安度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