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欢一行离开赵家庄的同时,西夏一品堂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延庆太子....”
说话之人身着白袍,头戴面具,手中好似拎小鸡般的拎着一个正在不断唉声叹气的魁梧汉子。
被唤作延庆太子之人名叫段延庆,曾是大理国的皇太子,因受到奸臣迫害,逃出皇宫后又遭到了强敌围攻,故而身受重伤,导致面目全毁,双腿残废,说话时仅能用腹语交流。
段延庆满脸警惕的在白袍男子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旋即直视着他的双眼,道:“敢问阁下是敌是友?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在下不过一介无名小卒,担心摘下面具会污了您的慧眼,此番前来,是想与阁下做一桩买卖...”
白袍男子说着,将手中汉子随手一丢,扔到了段延庆的面前,
段延庆见状,不禁皱了皱眉,默默的在汉子的脸上打量了一番,道:“你又是何人?”
先前被人擒在手中毫无还手之力,如今又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汉子,闻言却是一脸尴尬的笑了笑,遂起身主动向段延庆做起了自我介绍,道:“在下万里独行田伯光,见过恶贯满盈段前辈。”
“哦?”
初闻田伯光之名,段延庆不禁心头一惊,他惊的不是田伯光的身份,而是那白袍男子竟然能够将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的田伯光制得这般服帖,这份能耐却是令段延庆不敢再对其生出小觑之心。
眼前之人来历不明,自己又对其武功根底一无所知,这种无力感令段延庆感到十分的不爽,于是他决定暂且将田伯光的事情放到一边,先试一试对方的武功根底,而后再言其他也不迟。
段延庆根本不给对方做出反应的机会,当即将右手镔铁杖向前一点,内力灌注到镔铁杖内,而后自镔铁杖发出。
“一阳指?”
白袍男子晒然一笑,点了点头,道:“大理段氏的一阳指果然高深玄妙,如今经延庆太子之手使出,更是威力倍增。”
白袍男子说罢,当即脚下一顿,一股蓬勃真气透体而出,吓得田伯光脸色惨白如纸,他一边死死抱着段延庆的镔铁杖,一边失声惊叫道:“好...好可怕的真气啊...”
一阳指点在这股由真气凝聚而成的气墙上,犹如点在棉花上一般,顿时消弭于无形。
一击过后,段延庆已然判断出双方之间的差距,于是只得无奈收手,但他仍旧目光灼灼的看着对方,皱眉问道:“阁下不远千里而来,不知有何目的?”
“此番来此是为了告知云中鹤的死讯,并将杀害云中鹤的凶手一并告知与你。”
白袍男子当即将云中鹤的死因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说罢,还不忘伸手指向田伯光,道:“云中鹤身死之际,他也在场,他便是人证。”
田伯光见状,当即点头如捣蒜,道:“幸亏我当时逃得快,否则,必然难逃一死。”
“凶手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段延庆问道。
田伯光歪着脑袋回忆了一阵,旋即煞有介事的说道:“幸亏我耳聪目明,饶是已经跑远了,但仍旧在那人自报家门的时候,将他的名字听的一清二楚。”
田伯光说着,不禁撇了撇嘴,满脸不屑的冷哼一声,道:“那人叫不败神话陈浩南。”
“不败神话?”
段延庆面色阴沉,冷冷的说道:“此人家在何处?我定要去会一会这位不败神话,看看他是否名过其实。”
“不败神话只是他随口胡诌的名号而已,延庆太子不必当真,此人姓高,单名一个欢字,便是京城那位写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大才子。”
段延庆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怀疑,道:“我与阁下素不相识,敢问阁下之言何以取信?”
白袍男子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三张画像,让田伯光当着段延庆的面指认高欢。
田伯光一眼便认出了高欢,道:“就是他,此人便是化成灰我都认得,此人武功高强,内力深不可测,甫一出手便杀了云中鹤。”
田伯光与高欢有过数面之缘,高欢不仅频频坏他的好事,如今更是已经成为了他的噩梦,午夜梦回,田伯光常因梦到高欢而惊醒。
“天杀的恶贼,我与他有过数面之缘,他明明可以杀了我,却又总是故意放我一马,既不杀我,却又总是阴魂不散的跟着我,而我又不是他的对手,每每与他相遇,都要选择避其锋芒,真是郁闷至极。”
每每想到高欢,田伯光便气不打一处来,可他又着实拿高欢没什么办法,如今见有人肯出手为自己除掉高欢这个心腹大患,他的心情顿时变得畅快了许多。
田伯光与云中鹤在京郊调戏美女不成被反杀的事情,早已传遍江湖,如今又见田伯光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段延庆终于不再怀疑,道:“既如此,我便亲自前往京城会一会那位沈府大才子。”
段延庆说着,忽然抬头看向那名白袍男子,道:“你刚说要与我做一桩买卖?”
“就这?”
白袍男子微微一笑,随手丢给段延庆一块巴掌大小的铜牌,道:“事成之后,凭此腰牌来找我,在下愿倾尽全力助阁下重登至尊之位。”
段延庆接过铜牌查看了一番,见铜牌后面赫然刻印着“天庭”二字,他强按下心头的震惊,皱眉看向面前白袍男子,道:“虽然阁下在说话时总是在刻意的压低声音,但我一听便知,阁下乃是宫门...”
段延庆一句话尚未说完,便见对方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接着一甩袍袖,一股劲风袭面而来,愣是将段延庆尚未出口的话给堵了回去。
段延庆被这股劲风逼得不禁向后倒退了半步,待其站稳身形之后,长舒一口气,道:“好手段...”
“在下有一事不解,还请阁下为我解惑。”
段延庆满脸疑惑的看着白袍男子,道:“以阁下这般高深莫测的武功,杀高欢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为何还要假手于人?”
“我家主人在看到那首岳阳楼记之后,简直对其爱不释手,直言高欢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此番欲借尔等之手试一试他的斤两,至于他能否通过考验,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呀...”
田伯光一脸懵逼的眨了眨眼,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歪着脑袋想了想,旋即嬉皮笑脸的看向白袍男子,道:“你家主人欣赏一个人的方式真的好特别。”
白袍男子闻言,顿时勃然大怒,道:“汝欲死乎?”
田伯光见状,连忙陪上笑脸道:“适才不过戏言尔,阁下莫要当真才好。”
“哼!”
白袍男子重重的冷哼一声,一甩衣袖,转身便走,离开时还不忘出言警告田伯光道:“念你指认高欢有功的份儿上,今日便放你一马,但我有言在先,若你再敢做出强抢民女之事,届时我必叫你死无葬生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