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小筑一如神城的其他建筑,悬在空中,景色幽雅,却与其他地方大不相同,没有琼楼玉宇,没有宏伟宫阙。这里别有洞天,自成一小片空间,亲近于自然,有成片的竹林,有青翠的松海,月华洒落,幽泉叮咚。
水月小筑与妙欲庵、广寒阙并列,为神城三大风雅之地,是一个可消磨英雄志的温柔乡。风格却大不相同,许多人将它视为净土,在这里可以找到一分心灵上的安宁,远离红尘的喧嚣。
事实上,确实如此,银月高挂,松林如画,清泉石上流,木楼点缀其中,自然归真。真像超脱世外,有一种身在三界外的清宁,素淡朦胧,安静而幽美。
“拜见瑶池圣子。”
当王昊乘着蒙蒙月色,抵达水月小筑时,昨日就接到消息的水月小筑已准备好,一名身穿水色长裙,眉目如画,目似朗星,沐浴在皎洁月华中,似王昊家乡神话传说中的月宫仙子:嫦娥的绝代佳人,嘴角含笑,神色淡淡。
当王昊来至近前,佳人微微颔首。
水月小筑传人,玲琅仙子!
妙欲庵,广寒阙,水月小筑等,并称为神城十大风月之地。其中,以妙欲庵、广寒阙、水月小筑三家势力最大,虽为风月场所,但谁若将她们视为寻常的妓女之流,多半会连自己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妙欲庵这一代,出了一个与颜如玉、瑶池圣女齐名的安妙依,被誉为东荒最美女子之一。王昊来至水月小筑,与玲琅仙子正面相对,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姿容不在万初圣女、大衍圣女之辈下,即便姚曦,也不过与她相当。
“叶子来了吗?”
王昊随着玲琅仙子的莲足,向水月小筑深处行去,破灭神眼肆意打量着玲琅仙子的娇躯,随口问道。
“还没有。”玲琅仙子自然能察觉王昊略显放肆的目光,可她一点都不生气。相反,内心深处还有一丝淡淡骄傲。听得王昊之言,语调清冷却不失柔媚,“圣子,我水月小筑已为你准备好美酒佳肴。”
“若圣子有意,小女子不介意亲自作陪!”
“好啊!”王昊一口应允,“听闻仙子琴艺非凡,若能聆听仙音,是我的荣幸。”
“圣子说笑了。”玲琅仙子闻言,嘴角勾起浅笑。
水月小筑乃幽静之所,并无玉宇琼楼装点出极尽奢华,曲径幽深。道道碎石铺成的小径,连接着一处处僻静场所。茂密的林木,盛开的花卉以结界隔离,纵然相去不过数丈,也无法见到彼此。
王昊随着玲琅仙子的步伐,行了半晌,来至一片位于花圃的空地前。汉白玉制成的石桌不小,摆了十个石凳,仍犹有空缺。不远处的花圃内,摆着一张七弦瑶琴,只待玲琅仙子入座,就可奏起曼妙动听的旋律。
叮咚!
玲琅仙子一对细腻白润,宛若美玉的素手搭在琴弦上,轻轻一扣,悦耳动听,仿若泉水激荡的琴音惊起。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王昊虽不通音律,但做了多年人上人,对曲乐也有了数分认知。
单凭这个开场符,足以证明,玲琅仙子的琴艺不在祝玉妍、轩辕青锋、夏紫薰等女之下。
叮咚!叮咚!叮咚!
十根纤纤玉指,拨动掌下琴弦,悦耳动听的琴音连绵在一起,与这幽静雅致的环境相映成趣,仿若花卉、林木复苏,无风自动,成就大自然最本质的天籁之音。
“好美的琴曲!”
王昊坐在石桌前,静待宾客到来。待玲琅仙子的琴曲渐入佳境,琴音几与山林合而为一,引得道则涌现时,受邀前来的人儿,终于现身了。
王昊探目看去,就见叶凡带着庞博,涂飞,李黑水等人到来。
“王昊,好久不见了。”
“诸位,请。”
“玲琅仙子亲自作陪,真是羡慕王兄。”
……
叶凡等人都是不拘小节的性子,也不和王昊客套,尽数入座。涂飞、李黑水等小土匪,认出那在花圃内抚琴之佳人的身份,不忘羡慕嫉妒恨的吐槽几句。
“叶子,听说姜神王为你寻了一门好亲,对象是风族明珠——风凰!”待饮了几杯酒,王昊露出促狭神色,向叶凡打趣,“看来,你很快就要后院起火了!”
“就是!”
“叶子,你真是艳福不浅。”
“叶子,我真想夺舍你。”
……
王昊此言,意味深长。落入众人耳中,知晓内情的涂飞、庞博率先起哄,李黑水等人也不忘火上浇油。
作为当事人的叶凡听到这帮损友的话,清秀脸庞遍布难堪。原本,叶凡想请姜神王为他向紫霞仙子提亲,无奈紫霞仙子不想现在暴露关系,只能转而向风族提亲。自他与风族联姻的消息传来后,紫霞仙子见到他,连一个好脸色都没有,似根本不认识他。
“你们别开玩笑了。”叶凡带着三分醉意道,“风族的明珠,未必能看得上我!”
涂飞嘀咕道:“叶子,你可是大成后,可与大帝叫板的荒古圣体,除非那位风族明珠眼睛瞎了。否则,怎么可能看不上你!”
李黑水正色道:“那可未必!在那些大族、圣地看来,咱们这些人都是泥腿子。”
李黑水此言一出,涂飞、流寇、吴中天皆默然。
他们的爷爷,貌似威名赫赫,为十三大寇之一,但若有选择,谁愿沦为打家劫舍的大寇?单独一人,虽为大能,但哪个圣地、大派、帝族,没有几个大能?唯有联合在一起,才让那些眼高于顶的势力,忌惮了三分。
他们中,出身姜族,却反出来的姜义一家,方被高看了三分。
“各位,何必说这样的丧气话。”王昊虽为瑶池圣子,但他交朋友从来不在乎对方的出身,“修炼界风云变幻,所谓的大族、圣地,未必就能长盛不衰。”
“此言有理。”叶凡深以为然的颔首。
庞博也道:“自古以来,覆灭的大势力还少吗?”
“那位风族明珠能和叶子联姻,是她的荣幸!”
“就是就是!”
……
王昊之言,打破了此地方酝酿起的压抑氛围,气氛转为热络。
唳!
正当此时,水月小筑之外,忽有一记清越嘹亮,蕴着慑服百鸟之威,令玲琅仙子那堪称天籁之音的琴音为之颤动的凤啼传来。来者的目标明显是王昊一行,声音激荡在他们耳中,令他们尽数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