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西提亚国埃克巴那城赵府
母亲: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几个月没见二王子来,像是长高了不少,而且又壮了些。看着也比以前沉稳不少,没那么意气风发,让人挪不开眼了。
父亲:是呀,这一两年他可经历了不少事呢,确切地说自从他的成人礼毕,就意味着他要学更多的东西,做更多的事情,承担更多的责任。这要放在前两年,他肯定会想办法住上两日。可如今,他肩上的担子重啊,而且明里暗里还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呢。呵呵,他即便想留宿,我都不敢轻易应承,还得万般推脱,实在推脱不了,就得提前给宫里报备。
母亲:有这么夸张吗?弄得我们家很不安全似的,咱们都城应该是整个中土治安最好的地方了吧……
父亲:再好也只能说之一,不是还有圣山的神教总殿么……
母亲:就你懂得多。
父亲:那是自然,不知你有没有发现,二王子最近几次来不是带着六公主,就是带着承虎,而且频率也远没有之前高了?
母亲:诶,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他现在真有那么忙吗?不会这一毕业就给他安排了一大堆事吧,生在皇家,又作为长子,看来真不容易啊……
父亲:忙,自然是要比以前忙很多的,但那也只是一些方面。关键是有别的一些问题,得多考虑考虑了。
母亲:什么问题?
父亲:我给你说,你不要在外面乱传,也别让婉如知道。
母亲:嗯,你说,弄得个神秘兮兮的。
父亲:去年年底,也就是二王子成年刚过一年的时候,就有些大臣商量鼓动,想要立他为储君。
母亲:这不是很正常吗?他是长子,而且品行能力各方面都有目共睹。
父亲:你听我说完啊……确实很正常,但那也是大家看起来很正常,不代表每个人心里就是那么想的。再说,现在陛下正值壮年,那些不懂事的人这么明着提出来,尽顾着讨好新君,不想想陛下现在的感受。
母亲:那陛下不高兴了吗?
父亲:自然是有些不痛快的,但却也没有明说。倒是他们那些懂得察言观色的政敌,当即就表示反对,没有明着替陛下说话,但却指出储君一般都是在婚后设立的。陛下听后同样没表态,但这样一来,只要陛下不赐婚,储君之事便会一直搁置下去。
母亲:成婚?这些人也真是心急,刚刚成年啊就想着成婚……该不是已经有人在打那方面的主意了吧,我怎么没听到半点风声?
父亲:那倒不会,除了陛下直接赐婚以外,真要选太子妃的话,断无暗箱操作的可能,因为二王子的母妃会亲自主持,必定召集大臣中适龄未嫁的女儿孙女来甄选。再者说,陛下对于这件事已经有些不悦,谁敢在这时候轻举妄动。
母亲:你的意思是,二王子现在如此小心谨慎也是为了避嫌?
父亲:我想多多少少应该都有些这方面的意思吧。毕竟生在帝王家,最难处理得便是父子兄弟间的关系。
母亲:是呀,看来我们以后也得多注意点了……
……
父亲:怎么突然不说话了,你是在想婉如吗?那事不着急的,他们现在都还小,只要他们两情相悦,那还不是早晚的事。你忘了老居士说的话了,让我们顺其自然,万不要强求。
母亲:是啊,道理我都懂,可我还是会忍不住往哪方面去想。他们早点成婚,晚点成婚倒是没什么,我是在担心以后……后面婉如要住进宫的话,即便二王子宠爱她,可宫里那么复杂,二王子也不可能只娶他一个人,我真怕婉如的性格……唉……
父亲:这好端端地怎么还哭起来了,真是的,这宫里不还有承虎在嘛,他说三王子已经答应他只要成年就让他做自己的贴身护卫。我看六公主也挺喜欢婉如的,她可是陛下的掌上明珠,而且性格泼辣,有她照顾着婉如,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母亲:可婉如那么单纯,我还是担心她会受欺负啊……
父亲:行了,别没事自己吓自己,凡是多往好的方面想想,时间也不早了,睡吧……
赵婉如听完这些,两行清泪早已打湿衣襟,已经成年的她确实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她感谢父母的关怀,也理解二王子的苦衷。但父母的这番对话却也让她明白了自己当下的处境,以及未来可能面对的情况。
毕竟自己喜欢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随时都可能成为储君,将来会成为帝王的人,自己是不是需要多为他考虑一些,多收起一些自身的情感,让他能够更为顺利的成长。可嫁入帝王家的她,或许注定只能守在宫墙内,与别人分享自己的夫君……这一点,自己当真就能做得到吗?
赵婉如忽然明白自己近日来的烦愁并不主要因为许久未见到二王子,而更多的是在担忧不远的将来……
转眼又过了几日,天气逐渐转暖,春意越发浓郁,就连庭院中紧闭的花苞,也会在人不经意间突然绽放。
这天下午赵亨早早回到府中,看起来精神不错。接着下人很快便将晚饭准备妥当,四菜一汤,三荤两素,算不上丰盛,但对于他们一家三口而言却是生活中的常态。
“有什么好事,现在该可以说了吧?弄得个神秘兮兮的,还非要等到吃饭时才说。”赵亨正准备动筷,可却被夫人拦住,大有你不说清楚就不让吃饭的意思。
“可我这饭还没吃上呢?”赵亨鼓了鼓眼睛,却也只好作罢。
“那就先说了再吃……”赵夫人眉头一蹙道,“你是不是升职了?”
“哪有那么快?”赵亨摇头笑道,“估计还得上两三年吧,伯爵他老人家身体还硬朗着呢。”
“呵,硬朗什么啊,快七十岁的人了,走路颤颤巍巍,说话结结巴巴的……”赵夫人听后小声嘟囔了一句。
“夫人……”赵亨听后即刻板着脸道,但却只是提醒,并没有下文。
赵夫人听后看了眼旁边的赵婉如,只得悻悻作罢,而赵婉如却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端坐在一旁,不知道是真发愣,还是故作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