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没有过多时间留给莱阳思考,他只能硬着头皮跑到两人面前劝架,并一个劲地给袁声大使眼色,让她冷静!
袁声大一开始还不依不饶,但很快察觉到了莱阳的不对劲,她秀眉一拧,瞪了几秒后转身离开。
她这一走,现场才开始嘈杂起来,洋哥还有些余怒未消,不停地问莱阳这算什么?他哪里有侮辱人家父母?
实在没折,莱阳只能打碎门牙往肚子里咽。
他用力咽口唾沫,抬头大声道:“大家别误会啊,最近袁晴态度有些消极,我,我说话也不听,所以让洋哥帮忙演了出戏,不要误会啊!继续,咱继续拍啊!”
说完,莱阳又给洋哥道了好一会歉,平息怒火后才环视众人。
李点头到现在还没抬起来,宋文则是满脸惊讶,和内容团队的人一个模样。
摄影、化妆及道具组的人明显淡然多了,嘀咕一小会后就恢复了工作状态。
这场采访最终是莱阳亲自上阵。
但在采访过程中,他好几次望着面前的长焦镜头失神,心情愈发低沉。
拍摄结束,莱阳刚从摄影棚走出来,宋文就火急火燎地跑上来问什么情况?
莱阳思索片刻,还是把实情说了。
本以为宋文会说几句宽慰的话,可没想到对方脸色一变道:“阳哥!不是我说你,虽然我和小麓也支持李哥大胆去追,但也不是这种方法啊,感情这种东西只能靠自己,咱们就算通过什么手段让他们好了,但最终纸包不住火。你这……哎!”
莱阳知道宋文说的对,但还是有点抹不下面子,他脑袋一抬道:“当初你们撺掇我跟恬静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初我们也只是给你支招啊,重点还得是你来啊,两码事阳哥。”
“……说完了吗?”
莱阳重重地叹息一声,回头看了眼摄影棚,也没见李点身影,于是又望着宋文道:“知道了,以后这种事我不会碰了。”
……
中午饭点,出差的毕总亲自打来电话,询问情况后把莱阳重重地批评一顿,让他以后不要做出格的事。
最后还让通知袁晴,这一周停止工作,回去调整好状态再来。
一通电话将莱阳的心情又打入谷底,挂断电话后他去找了肖导,请了下午的假。
……
安顿好工作,从公司离开时是下午三点出头,莱阳很少这个点下班,所以走出园区后,看到的世界都有些陌生。
阳光是那么炙热地落在街道上,来往的车流发出胎噪声,明明声音不小,但却又衬托出一种独特的安静。
在这种安静中,莱阳看见树上那翠绿的叶子像璞玉般明亮,晃动间,贪婪地吸收着光,戏弄着风,玩闹着影,郁郁葱葱地延展到街道尽头。
这种祥和感,让他烦躁的心也宁静了些。
此时一位骑单车的人按动着铃声,叮叮当地从莱阳右侧方穿过,望着对方越来越远的背影,莱阳的视线也抬起,放到了更远的楼宇边际……
……
院子内,随着木门“咯吱”地被推开,莱阳一眼就看见坐在院中的袁声大。
她坐在一个四方木桌旁边,桌上摆着三个酒瓶子,两瓶已空,一瓶里冒着沫子,还剩下一小半。
袁声大双腿也搭在桌面上,见莱阳回来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表情没有愤怒,更多的是一种不解和复杂。
“我……请假回来看看你,那个……”
莱阳灰溜溜靠近,端了把小靠椅坐在对面,吸了吸鼻子支吾着:“这会……你心情好些了吗?怎么喝酒了……”
“说正事。”袁声大冷声,两人目光也对视起来。
这时候袁声大眼眸里才透出一股寒意,像一把冰封的剑,直指莱阳内心。
莱阳避开目光,抬头让风在脸上停留几秒后,才深吸口气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
边讲,他边偷偷观察袁声大表情……
对方的神态由冰冷到惊讶,再逐渐变了无语,等莱阳全部讲完时,袁声大表情已经是一副很可笑的模样,问道。
“怎么,我非得要和李点在一起你才开心吗?”
“额…那倒也不是,主要是……李点咱们知根知底嘛,而且他对你也是真心的。”
“那我和你也知根知底,我对你不是真心的吗?”
“……”
“莱阳,你最让人讨厌的,就是自以为是,乱点鸳鸯谱!说好听点叫为别人着想,说难听点叫管的太宽!”
莱阳被说的抬不起头来。
说真的,宋文中午只是含蓄的说了自己一句,莱阳就差点火大。
可这会面对袁声大的指责,他却怎么都怒不起来。
空了好几秒后,莱阳才吧唧着嘴巴,理亏的拿起桌上的香烟,拔出一支道:“好了我错了,抽支烟消消气。”
袁声大美目睁圆,红唇微张:“莱阳你故意气我呢吧?”
说话间,她搭在桌上的脚忽然踹向莱阳拿烟的手。
莱阳手一缩,把烟放在自己嘴里,嘟囔时,香烟也上下晃动着。
“哎呀……我这、我调整一下气氛嘛。你看你骂了骂了,气也出了,这事是我不对,是我管的太宽了……我引以为戒!以后就是月老让我帮忙,我也给他一电棍!这总行了吧?”
袁声大被逗出一抹笑意,但很快又被冷酷所取代。
她将双腿从桌上放下来,翘成二郎腿后盯了莱阳一会,又转头看了看蓝天,发出一声鼻息。
“莱阳,其实感情这块,我……有件事没告诉你。”
莱阳低侧的脑袋顿时画了个半弧,盯向袁声大时,也发出一声重重的“嗯?”
“……”
袁声大拨了下脸颊的发丝,目光抬起望着远处道:“其实,其实我几个月前在新疆时……遇到了一个旅友,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背包客。因为都是单人嘛,而他有辆摩托车,所以就组队在新疆玩了一个多月,也算是交了朋友。”
莱阳有些目瞪口呆,他吃惊的不是袁声大多了一个朋友。
而是当袁声大说起这个朋友时,她的表情是一种很罕见的尴尬样子!
这种神态,莱阳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只不过,他的确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这种冲击感确实让人心情有些复杂,说不出来是喜悦还是什么?
“然后呢?”
“然后,我去了新疆,他去了甘肃,就分开了。只不过在分开时,他……说想和我在一起。”
“……”
莱阳足足怔了好一会,才发现烟把都粘嘴上了,撕下来还有点微痛,可他已经顾不上这些,将烟攥在手里问道:“你不喜欢他吗?”
袁声大摇摇头:“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喜不喜欢,来不来电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袁声大又挪开了目光,这会一股风从侧面吹来,将她垂下的发丝横过脸颊,等几缕刚快遮挡住她眼眸时,袁声大用指尖拨开,目光如一封飞来的信,上边寥寥几句,没有煽情的辞藻,却满是情中的复杂。
“所以我在不久后,回来又找你了。”
“啊?”
莱阳身子仿佛被一股电流穿过,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思考,本能地问了句:“什么、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