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沉默良久,直到一通语音电话到来……
田甜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白羽。
“先去接电话吧,一会儿再聊。”此刻的白羽也需要沉淀一下。
“嗯”,田甜回了自己的房间,将手机挪在耳边,“喂。”
“怎么样了,没事吧?”电话另一头传来陈一的声音。
“没事,放心吧。”
“听你的声音就知道有事”,陈一叹了口气,“要不我过去吧,还能陪陪你。”
“不用啦,不是特别大的事……额……可能也是很大的事,不过没什么的,我能应付得了。”
“发生什么了,可以跟我说说吗?”
“就是……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嗯,当然可以,你问吧。”
“如果以后你遇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但是和我不在一个城市,我也没办法跟你一起去,你还会去吗?”
“嗯……那就不去了。”
“啊?为什么?”
“大学异地四年已经够让人难受了,干嘛毕业以后还要异地呢?”
“可是……万一那份工作是你一直想要的呢?”
“什么工作不能找,为什么非要分开啊?如果一定要分开,只能说明那个工作不合适,换一个就可以了。”
“好像……应该是吧。”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呢?”
“就是……就是感觉以后我们也会遇到这个问题。”
“这种事情其实还早,我们才大一,未来还不确定呢。”
“嗯,也对。”虽然陈一的回答很满分,田甜还是没有高涨的情绪。
“听你的语气不太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方便和我说吗?”
“没什么,一会儿再聊吧,我和我妈妈还没说完呢。”
“嗯,好的,那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你们先聊。”
“不打扰,其实我也想暂停一下那个话题的,你的电话来得刚刚好。”
“嗯,去吧,发生什么都还有我呢。”
“嗯,好的。”
“拜拜。”
“拜拜。”田甜垂头丧气地挂了电话,此时她的心情并没比接电话前好转多少——陈一的答案虽然坚定,田甜却还是思绪万千,毕竟现实和现在的空谈还有一定区别,如果在不远的未来,他们也会面临分离,面临关系结束,到时候二人又会如何选择。
在这份“思考”下,一个想法不免萌生出来——如果早知道要分开,现在还有在一起的必要吗?
这个想法停留了十几秒钟。
“田甜,你们打完电话了吗?”白羽的话打断了田甜思考。
“嗯,打完了。”
“那你先出来吧,还得和你说些事情。”
“嗯”。田甜听话地打开房门,重新回到沙发上。
“刚刚你去打电话时候,你爸爸给我发短信了,他说他想请你吃个饭,不过可能要带上一个小朋友,让我问你可以接受吗?”
“什么小朋友啊?”田甜猜到答案,却不敢说出口。
相对,白羽表现得异常淡定,也没有遮遮掩掩:“你爸爸再婚了,也有了个孩子。”白羽的从容,像是在介绍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嗯。”田甜低了低头,有些抵触。
白羽又说了遍短信内容,仍旧没什么避讳:“你爸爸说想见你,跟你一起吃个饭,不过可能带上那个小男孩儿,问你可以吗?”
田甜没有回答,不想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半晌,白羽帮田甜说了答案:“要不去见见吧,毕竟也是你爸。”
田甜还是没有回答。
白羽又等了一会儿,再次打破沉默:“田甜,你在犹豫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田甜终于开口。
“你是怕去见一个从没见过的人,而这个人又是你的父亲,会让你有压力,很尴尬吗?”
“嗯,可能吧,而且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想见我,明明我们都没见过。”
“就像他说的,他想你了啊。”
“我没办法相信这个说辞,我也很想相信他,但是我做不到。”
“妈妈明白,你再考虑考虑吧,不着急,他会待一段时间。”
“妈妈,我不想见。”田甜的语气很坚定,这是今晚聊天中,田甜说出的再坚定不过的一句话了。可是就是这样一句表达了强烈意愿的话,却被驳回了,不仅是白羽,还有她自己。
“田甜,我明白你不想去的原因,但是这样不好,而且他可以是你父亲,也可以是一个陌生人,你不要给自己太大负担,也不用称呼他什么,做你自己就可以了。”
“妈妈,我真的不想去。”田甜很挣扎,虽然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去的。
“乖,田甜,就去吃个饭,没什么的。”
田甜没再回答了,此时她多想陈一还能给她打个电话。田甜点开手机,看到陈一发来的消息,她也发了一句话。
没一会儿,田甜的手机又响了。
田甜抬头看白羽,收到白羽的点头后,田甜终于逃离,在她回到房间,准备关门之前,白羽对她说了句“晚安”。这个话题,也在这个晚上暂时告一段落。
“怎么样了?”电话另一头的陈一语气很着急,他知道田甜的状态很糟,不然田甜也不会给他发“快给我打电话”这几个字。
“这回不怎么样了。”田甜叹了口气。
“怎么了?”
“就是……刚知道了一点事。”
伴着叹息声的沉重语气,陈一眉头紧皱:“没事,发生什么事了我都在。”
“那你能陪我去吗?”
“可以。不过去哪里啊?”
陈一果断回答的两个字让田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后田甜的心情终于发生变化:“真的吗,你真的陪我去吗?”
“虽然我不知道去哪儿,但是我可以陪你。”陈一的语气很坚定,田甜也清楚,陈一会说到做到。有了这份“坚定”,田甜抿了抿嘴,有了一些笑意:“没关系,还是我自己去吧。”
“我可以陪你的。”
“我知道,不过不用啦,我自己可以的。”
“所以你要去哪里呢?”
“去见我爸爸。”话脱口的那一刻,田甜都没想到自己会说得如此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