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沈舟屿又觉得不合适。
“算了,你继续留在这,我去想办法。”
江映书倒没真的离开,只是问了这里的服务人员,找到了这栋富丽堂皇的别墅里的卫生间。
刚才那会儿,她是真的挺生气的,在艺术这方面,她几乎也变得有些魔怔的吹毛求疵起来,忍受不了自己的作品就这样随便给这么一个根本不懂艺术的人评审。
也不明白真正的q先生这么做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思。
但无论是什么,至少现在的江映书已经对此失望了。
腹部的一阵绞痛传来,江映书拧眉,叹自己这几天忙得都忘了自己的生理期。
随身的包里也没带,江映书的处境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
她因为幼时的各种营养不良,导致后面每次生理期都会疼,并且一开始量就大。
好巧不巧,因为今天天气不错,她穿的还是一件雪纺的嫩绿长裙,江映书进隔间看了眼,裙子上已经弄上了。
真够水逆的。
江映书只纠结了两秒,就翻出手机给乔羽打了个电话。
她自己住的酒店就在海边,离这儿挺近,她正好可以让乔羽买过来顺便再给她带一套衣服。
沈舟屿下来的时候戴了口罩,因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加上是东方面孔,大厅的人都没把他往q先生身上想,只以为这又是哪个在这里的工作人员。
他的目光在大厅的每个角落扫过,发现没江映书人影后又忧心的往大厅外走。
他问了在外面候着的人,得到了江映书并没有出去的消息后又转身往内里的大堂内的过道走。
沈舟屿跑的有些急,那样子仿佛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要紧事。
也确实要紧,这是沈舟屿一步一步计划了好久能够跟江映书再重逢的机会,他不愿意错过,也不能错过。
他等了太久了,从当初费劲手段将祁宴拉下台,戳穿他的伪善面容再亲手将他送进了监狱,三年多,他花了三年多的时间,为他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讨了公道,完成了他强加在他身上的意志,彻底接手了沈家。
这三年来,他不过都是在为沈老爷子最后的遗愿奋斗,他还他的养育恩,现在还尽了,他只想做他自己,去抓住他这生在暗无天日的囚笼里过着傀儡生活的唯一光亮。
像是幼时趴在窗边,想去抓住炎炎夏日里偶过一隅的清凉。
只是这抹清凉溜走得太快,闷热很快裹挟了全身,一个劲的充斥着五脏六腑,让刚享受片刻的清凉变得仿若虚妄的幻想。
可就算微风再次拂过,他又该拿什么留得住她。
偌大的别墅,沈舟屿跑了个遍也没找到江映书的影子,最后有些脱力的靠在大理石墙砖上,抬手勾下口罩边缘,垂头废力喘着气。
三年来坚不可摧的少年在这会儿卸下了全身的伪装,颓丧得像只随时能够断线被风卷着走的纸风筝。
他的生命,好像并没有什么意义了。
没有亲人,没有爱人,连曾经最好的朋友也被他亲手送进监狱,而周辰也因为横在他们俩之间,早就选择了退出,遥走他乡。
曾经的热爱也因为沈老爷子被他亲手摧毁,往后的日子,几乎一眼就能望得到头。
或许哪天,他也就忙碌在铜臭之间,落得跟江京京一样的下场。
沈舟屿抬手,按住心脏的位置,这颗鲜活跳动着的江京京的心跳,也陪不了他多久了。
他仿佛早就该被遗弃的,苟活到现在,唯一能够支撑着他的只有江映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