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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身后,全瑾瑜缩在墙角,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场上局势。
另一边玄天宗郑明却是渐渐占了上风,那铁棍乞丐一只胳膊受创,又恶斗至今,手臂渐渐乏力。
但那郑明却不趁势反击,反是更加取了收势,一边打,一边偷眼看场中那怪人大战。
萧平安与云锦书两人联手与那怪人相斗,起初两人大落下风,几次险险被那怪人打中。但不久两人就看出端倪,那怪人似是灵智不高,出手又快又狠,却没有多少套路变化。
两人展开身法,不住游走,那怪人出手虽快,但两人几次试探,已约莫知道什么距离安全,不与那怪人近身缠斗。
又是十数息功夫,两人配合更佳,一人袭扰,一人绕到身后攻击。两人进击,都是全力一击,一击不中,立刻回身远遁,绝不纠缠,所攻皆是那怪人要害。
但那怪人神力惊人,反应更是飞快,一身精钢铁骨。萧平安和云锦书两人偶然刺中几剑,似是占了上风,却是连一道伤口也未留下。
眼见那怪人愈发顾此失彼,但脸色却仍是木然,不见一丝表情。萧平安和云锦书两人退,他就追,两人攻,他就反击,两人同时退开,他竟会发愣,似是不知该追哪一个。
一旁独眼老丐久战不下,再看场中,那怪人竟也奈何不了那两个小辈,眉头也是越皱越紧,独眼之中,妖邪之色,一闪而没。突地连出几刀,逼退沐云烟。伸手入怀,又取了那哨子后来,放在嘴中,鼓劲一吹。
仍是不闻有什么声响,但那场中怪人却突然停立不动,双手抱头,似是痛楚难当。
萧平安和云锦书吃了一惊,反不敢上前,扭头望去,只见那独眼老丐面带阴森狞笑,仍是吹哨不停。
那怪人突然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插入发中,喉头发出“嗬嗬”的嘶哑怪声。
萧平安和云锦书两人更觉不妙,异口同声道:“不要让他吹哨。”
突地一声怒吼,如同狼嚎一般,那怪人一跃而起,双目愈发红的吓人,却有两道黑线自眼眶中流出。怪人进来,这还是首次发声,那声音怪异之极,浑不似人会发出的声响。
那怪人狂性大发,低首就朝云锦书撞去。他先前出手,虽也不成套路,但多少还有迹可循,但此际这一撞,却与野兽别无二致。简单之极,纯粹之极。身形比之前,更是快了数倍。
云锦书只一眨眼,那怪人已经到了身前,一头撞来。
云锦书大骇,情急之下,身子一沉,竟从那怪人裆下钻了过去。间不容发的躲过这一撞,单掌一拍地面,身子陀螺般转起,重重一腿,正踢在那怪人后膝之上。
那怪人却是纹丝不动,一伸手已抓住云锦书左脚脚踝,竟见他整个身子轮起,猛朝地上砸去。
云锦书猝不及防,身在空中,更是无从借力,眼见这一下拍到地上,只怕不死也要断上十几根骨头。突然人影一闪,一人飞扑而至,竟是一把抱住那怪人手臂,正是萧平安冒险来救。
萧平安双手牢牢抱住那怪人一臂,整个身子重量都压了上来。那怪人挥出去的手顿时一慢。
云锦书毫不迟疑,右脚一勾,与左脚一并缠住那怪人手臂,身子突地反转。
萧平安与云锦书一正一反,一用双手,一出双脚,同时发力,要绞断那怪人手臂。
那怪人纵是力大无穷,在萧平安两人合力之下,一只手终究支撑不住,手掌一送,已将云锦书甩出。
云锦书空中竟是不及变换身形,重重摔倒在地,左脚更是一阵剧痛,好在未伤到骨头。
云锦书一被甩出,萧平安登时制不住那怪人胳膊。那怪人另一只手挥拳就打,萧平安立刻放开怪人手臂,身子一缩,贴着那怪人身子一转,却是使了一招近身摔打的“缠”字诀。
这一招贴着对手身子移动身形,险险避过一拳,使得也是极妙。
但那怪人膝盖一抬,大腿已经顶在萧平安胯间。
萧平安只觉一股大力涌来,脚下拌蒜一般,斜着摔了出去,胯骨间更是一阵火辣,如同被火烧到了一般。
云锦书深吸口气,心中也是感激。萧平安这一下也是拼死而为,稍有闪失,两人性命都是不保。略一调息,顺了胸中一口气,立刻持剑抢上,一剑直刺那怪人左目。
那怪人比云锦书高了一头,但云锦书剑长,这一剑倒是凑个正着。
但那怪人却是一反手,已将长剑抓住,顺势便是一拽。云锦书万想不到,他竟真能空手抓住长剑,急急松手撤剑。却仍是晚了半步,身子已被拖动向前,迎面一拳打来,无处可躲,只得双手护在胸前,激荡体内真气护体。
“砰”的一声大响,云锦书被一拳打飞。萧平安却是又赶了过来,一脚踢在那怪人小腿之上,脚下不停,眨眼间,已是连续七脚命中。他长剑刺中无效,反觉不如拳脚来的凶猛。
但那怪人躲也不躲,甚至连脚也未抬,一拳砸下。
萧平安只得伸臂硬接一击,只打的他臂骨疼痛欲裂,长剑几乎脱手。
一旁云锦书却是暗暗皱眉,萧平安剑法不弱,内力不弱,手中长歌剑更是一把宝剑,可偏偏对这怪尸毫无作用。
他看了几招便是明白,萧平安真气运用的法门简直是一塌糊涂,拳脚还不易看出,但兵刃之上却是差的大了。萧平安对风危楼使剑,两人都未用内力,他自然不知。如今性命相搏,却让他看出门道。
云锦书心中也是惊疑,衡山派声名远扬,萧平安的师傅萧登楼更非无名之辈,怎地教出来的徒弟,真气也不会用。
他哪里知道,萧平安这一次出来,武功突飞猛进,萧登楼根本没有想到。褚博怀也只当他刚刚开具气府,真气弱小的可怜,也谈不上运用的法门,况且衡山派内功与他派内功不同,他想教也是无从教起。
三堆篝火照的院中光亮,相斗众人身影映在墙上,时大时小,时歪时斜,不住飞舞,如魔怪一般。
说来话长,其实自独眼老丐吹哨,怪人发狂,才不过数息时间。萧平安和云锦书却已是接连遇险,多处受伤。但两人都是明白,莫不能缠住这个怪物,今日众人只怕没一个能够幸免。
两人咬牙死战,但两人拳脚打在怪人身上,却如泥牛入海,那怪人却是随手带到一下,就叫两人疼痛难当。片刻身上已是到处酸痛淤伤,若不是两人内功都有不俗根基,有真气护体,只怕骨头早已被人打断。
眼见萧平安和云锦书就要支撑不住。
沐云烟和璩毓秀也看出不对,那老丐哨子一直不离口中,显就是此物刺激那怪人发狂。沐云烟不断出招,要逼那老丐停了吹哨。
璩毓秀也大着胆子冲上前来,与沐云烟并肩而战。但那老丐一把刀守的严实,两人丝毫无机可乘。
突然巨变陡生,一物自那独眼老丐身后袭来。那独眼老丐正面对敌,又要分心吹哨,周围又没有敌人,丝毫未曾想到背后有人偷袭,那物来的也是不快,还有古怪的烈烈风声。
不知是何物,待到惊觉,急急一侧身,却仍是慢了一步,一根木棍正打在后脑之上。这木棍毫无力道,虽是打在独眼老丐后脑,却几是毫无用处。但偏偏这木棍顶端却是有火,乃是从篝火中抽出的一根木柴。打中后脑之后,火花飞溅,登时将那独眼老丐头发烧着。
独眼老丐大怒,伸手拍灭头顶火苗。回首目光一扫,却见一书生模样的男子站在身后不远,正是全瑾瑜。
那老丐老奸巨猾,开始对全瑾瑜也有留意,但一番打斗之后,全瑾瑜始终缩在墙角,显是不会什么武功,自然慢慢忽略了此人。谁知此人竟在这紧要关头出来捣乱,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贼厮鸟……”
一语出口,人便是一愣。他实是被火烧的一懵,先前已顾不得吹哨,此际开口骂人,浑忘了嘴里还叼着哨子,一个失神,哨子已经跌落在地。
独眼老丐一个恍惚,立刻回过神来,俯身就去抢那哨子。
突然一脚飞来,将那哨子远远踢飞,却是璩毓秀抢先一脚。
独眼老丐当真是怒不可遏,挥手就是一刀。
璩毓秀只顾踢走哨子,脚下无根,这一刀快如闪电,竟是不及躲闪。
突然一人冲上前来,将她一下撞开。老丐刀光一闪,血光飞溅,那人已经摔倒在地,却是全瑾瑜舍命救人。
独眼老丐举刀想要再砍,沐云烟已经赶到,一剑刺来。璩毓秀见全瑾瑜俯身地上,鲜血正自身下流出,悲愤之情,不可抑制,挥剑砍杀,状如疯癫。
一旁萧平安和云锦书一前一后,夹击那怪人,却都已是强弩之末,眼看不敌。就在此时,那怪人身子突然一顿。
萧平安在怪人背后,一剑落空,正想撤剑再攻,突然见那怪人顿住。云锦书也看出端倪,厉声道:“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