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柏溪在日本人的集中营呆过三年,早已见识过日本人的残暴,虽然吕柏溪没有经历过死亡行军,但对日军士兵的残忍,吕柏溪是亲身体验过的。在巴丹的临时拘押所,日本人对战俘就施暴不已。由于日本人战领菲律宾不久,他们还来不及制造刑具。对战俘主要采取虐待手段。吕柏溪长有一副东方人的面孔,就遭到日本人过多地刑罚。一次,一个军曹八成看他不顺眼,就把他带到战俘营里的一竹林里,吕柏溪正奇怪这个军曹怎么把他带到这里,这个军曹用绳子把他的手脚绑了起来。接着让他坐到一个刚刚露出头的竹笋上,最后用绳子把他捆到旁边一个碗口粗的毛竹上。把他捆得结结实实,使得吕柏溪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天黑后下起了瓢泼大雨,战俘营里根本没有出来人管他,看来就得在这大雨中过夜了。大雨下到半夜停了,浇的落汤鸡似的吕柏溪仍然坐在竹林里。一个小时后,浇湿的衣服有些熥干了。被绑在这里已经有12个小时,同时又是一动不动,吕柏溪感觉到这是一种无尽地折磨。他已经筋疲力尽了,不知不觉他睡着了。天要快亮时,屁股一阵剧痛将吕柏溪疼醒。他发现屁股底下的竹笋长出地面已经达十多厘米了,笋尖尽管很嫩,但圆锥状的尖端仍然刺进他的皮肤。由于吕柏溪被那个军曹捆得结结实实,他与地面基本处于零距离接触。他刚刚坐在才露出地面竹笋的时候,笋尖并未对他的屁股形成威胁。吕柏溪不知道的是,竹笋不仅顶端有分生组织,甚至连每个节间的下部都具有分裂能力极强的居间分生组织。在雨水充足情况下,甚至一昼夜之间就可以生长30厘米。这下可苦坏了吕柏溪,菲律宾雨水相当充沛,在他腚下的这个竹笋一夜之间长了十多厘米,还算长得慢的。此时,竹笋已经刺穿了皮肤,并且继续向前推进。这种疼痛,是无法忍受的。于是吕柏溪不由得哇哇大叫,高喊救命。幸运的是温赖特将军头天晚上就发现了吕柏溪的失踪,就在这黎明时分又听到了吕柏溪的高喊救命。温赖特将军当即与战俘营管理当局交涉,天一亮吕柏溪就被放回了监室。
吕柏溪真正见到日本人的刑讯室是在日本人准备让他去本溪湖藏宝洞帮他们做防水的时候。当接到日本人要他去本溪湖去做防水的通知时,他并没有太大的抵触,但吕柏溪不想离开温赖特将军这个庇护他的这棵大树。日本人也大体知道吕柏溪的这个想法。但日本鬼子天生残忍,就是吕柏溪不拒绝去本溪湖藏宝洞也要吓唬吓唬他。于是日本人把吕柏溪带到了位于奉天马路湾的宪兵队的刑讯室。刑讯室在宪兵队的地下一层,尽管时值六月,从电梯出来进入地下一层,立刻感到特别阴森。那个叫犬养的少佐拉开右手尽头的一个房间,这里的一面墙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吕柏溪看得懂的有皮鞭、三角带、镣铐。犬养少佐拿起一根三角带,问吕柏溪要不要试一试。吕柏溪虽然听不懂日语,但从犬养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的不怀好意。吕柏溪用面无表情来表达没有听懂。接着犬养带吕柏溪去与这个房间相对着的房间,他们还没走进这个房间,吕柏溪就听到了一个人的惨叫。犬养少佐把吕柏溪推进这个房间。房间有一个木板床样的东西,上面仰躺着一个上身全裸的中年汉子。在这个人的头部的地上放着一桶水,水上漂浮着绞碎的红辣椒。而这个中年汉子被牢牢地绑在床上,嘴上插着一个铁制的漏斗。一个带着战斗帽的壮汉拿着舀子往这个漏斗里灌辣椒水。一舀子辣椒水儿灌毕,那个状汉又舀了一舀子辣椒水,再灌入漏斗。只停一会儿,漏斗的里的水就灌进了那个中年汉子的口中。那个中年汉子的肚子明显增大,而他的口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稍作停息,又一个戴战斗帽的壮汉拿起一根木杠,穿入固定床上的一个铁环,这个战斗帽壮汉把杠子往下一压,中年汉子嘴里立刻喷一股红水,紧接着就是那个中年汉子汉一声惨叫。吕柏溪不忍直视,把脸扭过一旁。犬养少佐把吕柏溪的头扭过来重新看向床上的中年汉子并说:“怕了吧,你要不要试一试。“吕柏溪知道犬养只是吓唬他,但是从日本人的凶残角度来讲,对他下毒手也不是不可能。于是他当面表达了服从安排。
现在,吕柏溪跟着罗蒙诺夫看到刑讯室内摆放的刑具正是当年他在日本宪兵队里看到的一模一样的刑具。这罗刹人不喜欢日本人的武器,但却对日本人折磨人的刑具一点儿不差的接收了。看到了这些,吕柏溪不觉尿意来临,心往下沉,嘴巴里特别苦涩。他当即表示一定跟罗刹人合作,于是罗蒙诺夫派了廖凡带着两个罗刹兵乘一辆中型吉普车,当天就去本溪湖。廖凡他们几个人押着吕柏溪出奉天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30了,对此廖凡还请示了罗蒙诺夫是不是明天再走,罗蒙诺夫对他们的回答是任务紧急一刻也不能耽搁。出了奉天一直向东,官道在日满时期经过修整,吉普车走的还是很快。等过了杨千户村后,吉普车开进山区,道路就沟沟坎坎不易行走了。看看已经日落西山,吉普车正好经过一个村落。廖凡看到路边有一个客栈模样的门市,他决定就在此休息过夜。
这里已是本溪湖境内,已是本溪湖与小市的交界处。虽然整个满洲已为罗刹控制,但满洲国的倒台太为迅速,现在这里是政权的真空区,盗匪迅速漫延。但罗刹军并不把土匪放在眼里,三五罗刹兵也敢脱离队伍。两个罗刹兵押着吕柏溪进入客栈,廖凡进账房去开房,让罗刹兵押着吕柏溪在院里稍候。
恰好这个时候刘凤吉和孟宪成也在账房兼接待室里跟掌柜打听情况。他们对荷枪实弹的罗刹兵还是很忌惮的,刘凤吉示意孟宪成回避一下,但孟宪成却对此视而不见。刘凤吉用胳膊肘碰了碰孟宪成,才把孟宪成的注意力拉了回来。这时,刘凤吉才发现孟宪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刚进来那伙罗刹兵里的一个中国人。
廖凡用罗刹语吩咐那两个罗刹兵押着吕柏溪到客栈院子里等,然后转身对客栈掌柜用地道的汉语说:“给我们开两个房间。“
廖凡的汉语引起了刘凤吉的注意。仔细打量这个人并不是罗刹人,由于他穿着一身罗刹军服,鼻子有点儿大,他就把它错看为罗刹人了。看这个人的满头黑发,听他那一口流利的东北话,他分明就是满洲人。刘凤吉和孟宪成来到院里,那两个罗刹兵押着那个中国人也来到了院里。到了院里,孟宪成往罗刹兵那里凑了凑。对着那个中国人看了一眼,然后拉着刘凤吉回天字号房。进到房间后。孟宪成小心翼翼地说:“那个被押着的中国人是我二姑家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