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糯糯的出现仿佛就是一场幻梦一样,他们消失的也很快,只留下了那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任衿衿只觉得奇怪,糯糯和那个女子都提到了菡萏,她和菡萏有什么关系吗?她又不是白莲花,摇了摇头,算啦,想不通的事情干脆就不去想了。
此时的神水节也接近了尾声,人群陆陆续续往回走,任衿衿也在找苑烜他们,只不过人有些多,确实是不大好找。
在街道的尽头,那座高高立着的神女像上挂着各色的花笺,密密麻麻的挂满了神女像的手,谢轻舟经过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伸出了手,随后一只花笺落到了他的手上。
翻开花笺的背面,上面就是任衿衿歪歪扭扭的字迹,可是他还是可以从那字迹中看出一行字,一行令他此刻心中那颗隐秘的种子疯狂恣意生长的话。
'谢轻舟,希望你能开心。'
这是最平常不过的话语,可是却从未有人对他说起过,谢轻舟啊,我希望你能开心,希望你能快乐。
更别说,糖葫芦不是只有小孩子才有的,这是属于谢轻舟的特权。
他将花笺紧紧握在手中,任衿衿,你真的是一个很会骗人的人,至少他已经被她骗到了。
“怎么了?你想许愿了?”
此时任衿衿转过了身,凑到了他的面前,看着他神色有些冷凝,她打趣的问道。
谢轻舟扭头看向她,声音清冽似一汪清泉一样:“任衿衿,你许了什么愿?”
她看着他的眼眸笑了下:“愿望说出来可不灵了。”
在海风吹来的时候,花笺相撞发出声音,她听到他说:“诸天神佛可不会庇护你,信神佛还不如信我。”
任衿衿抬起头看向他,却在他眼中看到了从未见过的认真的神色,他没有说谎,他很认真的在告诉她。
“谢轻舟......”
她低下头不敢再看,她觉得他这句话中有着不一样的含义,但是她不敢去看,更不敢去问。
“小师姑!”
此时身后传来了苑烜的声音,任衿衿转过身看向他们,江竹苡上前抱住了她的胳膊,将刚刚遇到的事情告诉了她,天色也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回到客栈的时候,任衿衿打开房间走了进去,脸色有些微红的说道:“床,床让给你睡。”
“不用,我不需要睡觉。”
谢轻舟越过她走到了屏风的另一处,那张小榻上,屏风并不是那种厚实的,而是会隐隐约约透露出人影的,只是看不真切而已。
她看着屏风后的谢轻舟,最终还是坐在了床上,不一会儿,困意袭来,直接和衣而眠了。
听着房间内的呼吸声,谢轻舟端坐在小榻上,心也难得有片刻的安宁。
第二日,任衿衿抱着被子正在美梦中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江竹苡的声音:“小师姑,你吃早饭吗?”
她如今也爱上了这种人间烟火气的吃食,自从那次在坤灵镇吃过一次之后,现在基本上她都会自觉的去吃一日三餐,反正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等回到坤灵仙山之后,她可能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唔,衣衣,我不吃,再睡会儿。”
任衿衿迷迷糊糊的回了她,转过头又去梦周公了,她是爱吃,可是比起美食,睡觉那是万万不能少的。
前面那段时间,她就没睡过一个踏实觉,不是尧城的地下墓室,就是万家山庄的迷宫,累都要累死了,反正最近也无事发生,先让她把之前没有睡够的觉补回来再说。
然后她听到门口的江竹苡回了一句,脚步声渐渐远去。
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间闻到了一股椰子的香气。
嗯?椰子糖好像还有椰子饭的味道?
任衿衿鼻子动了动,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放在自己床边小几上的东西。
“这是谁放的?”
她翻过身,拿起一块椰子糖送进嘴里,甜滋滋的味道,是她喜欢的。
“衣衣可真是个贴心小宝贝。”
任衿衿美滋滋的趴在床上将东西吃完,然后穿好了衣服走了下去。
正遇到了刚从客栈外回来的江竹苡和陆云谦,江竹苡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不过见到了任衿衿,还是露出了一个笑。
“小师姑。”
“衣衣,怎么了?”
江竹苡摇摇头:“没什么,小师姑,你吃了吗?”
任衿衿有些诧异的问道:“嗯?你不是已经往我房间放了吃的了吗?”
“没有啊?你是说椰子饭?”
江竹苡脸上的表情不似假的,一时之间令任衿衿都有些懵了,不是江竹苡送的,难道还能是苑烜啊,苑烜那么守礼的人,就算是送饭也是给放到门口的。
随后她就在江竹苡的话中听到了一个令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真相。
“那是早上的时候,我和苑师兄出去买吃的,恰好在门口遇到了谢师兄,苑师兄就问了下谢师兄要不要一起去,谢师兄就跟我们一起去了。”
江竹苡凑近了些,这下脸上的笑意倒是真真切切了:“没想到,那竟是谢师兄买给小师姑的呀,师兄竟然记得小师姑最爱吃椰子。”
腾的一下,任衿衿只觉得自己的脸烧得慌,再说了,谢轻舟什么时候会做这种事情了,一定是衣衣胡编乱造的。
“怎,怎么可能啊,好了好了,你快上去吧。”
任衿衿推着她走了上去,陆云谦见江竹苡走上去后,他也跟了上去,然后转身的时候看到了坐在一边桌子上的谢轻舟。
不知道他已经在那边坐了多久,也听到了多少,客栈中热热闹闹,三两好友坐在一起品茶言欢,只有他,独坐一方,面前是一个茶盏,升起一股袅袅的白雾。
“谢轻舟,谢谢你啊。”
任衿衿坐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远处,那是一轮高高挂在海平面上的红日,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轮红日,突然出声问道。
“任衿衿,你见过日出吗?”
“啊?见过,怎么了?”
她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回了他,然后听到他说:“太阳每天都会东升西落,所以一个昼夜也称为“日”,与“夜”相对。”
他就是那个夜,永远只有与日相对的时候,可是今天他坐在这里,看着日升起来的时候,突然想,为何自己不能与日同行呢?
“谢轻舟,你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糖好吃吗?”
任衿衿眼中满是迷茫,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听不懂他的话了呢?
不过还是很乖巧的回了他一句:“很好吃,很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