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去而复返的楚清河时,几女之中的曲非烟第一时间好奇道:“公子你刚刚跟着庞斑他们偷听到什么了吗?”
声音出口,楚清河手中的折扇便在曲非烟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偷听?这叫探查。”
相比起小昭和林诗音而言,曲非烟的优点很明显。
那就是听话。
而缺点也十分显着。
不改。
再加上这段时间被楚清河这扇子敲得多了,脑袋上被敲了一下后,曲非烟根本就没管被敲的地方再次开口道:“那公子你又探查到了什么?”
闻言,楚清河开口道:“没什么,不过是确定一下这庞斑的态度,顺便看看要不要让他安稳的下山而已。”
毕竟楚清河和这庞斑不熟。
万一庞斑这好了伤疤忘了疼,等之前那旧毒的毒性解除了后转过头跑到东方不败那边去了怎么办?
曲非烟不解道:“既然公子不放心那庞斑,为何不将那庞斑直接解决了,反而是继续放他走?”
这话出口,没等楚清河回应,旁边的水母阴姬忽然说道:“那庞斑的师傅蒙赤行,多年前便是已经达到了天人境后期,属于张真人一类的高手,到了现在,怕是修为也是迈入到天人境圆满了,实力远在庞斑之上。”
“人多眼杂,这么多人看见我们和庞斑出来了,若是庞斑出了事情,到时候这蒙赤行必然不会善了。”
“除非是有应对这蒙赤行的准备,否则的话将这庞斑杀了,反而会惹来一个更大的麻烦。”
听着水母阴姬所说,曲非烟不禁叹了口气。
在楚清河身边待的越久,越是能够让人感觉到江湖的复杂。
对于寻常的武者而言,江湖是危险的,置身于江湖之中可谓是步步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但有靠山的,除非是做的太过分,否则的话,除非是能够完全保密,不然的话多少也得有所顾虑。
否则的话,江湖之中也不会人人都想要加入武当派,南少林这样的势力了。
若是不能自己成为自己的靠山,只能找一个靠山靠着。
所以说,只要是会讲究趋吉避害,任何地方都避免不了人情世故。
哪怕是江湖也是如此。
随后,曲非烟看向楚清河道:“不过公子你之前故意将那个“不良人”势力的令牌花纹弄出来给庞斑他们看,庞斑他们会上当吗?”
楚清河淡声道:“总不能直接给庞斑说是百晓生给我们的消息吧?与其随便编一个瞎话,还不如顺手挖个坑,万一以后真的让庞斑和那不良人对上了呢?”
做人做事,要善于事先准备。
做了不一定会有回报,但不做肯定是没有收获的。
反正楚清河只管挖坑,至于后面庞斑和那不良人会不会跳到这坑里面来,就看机缘了。
这时,林诗音开口道:“公子之前和那庞斑对话中,庞斑提及到青龙会答应一年后让大明国在边境的守军增加,难道大元国想要攻打大宋国吗?”
这话一出,其他几女也是立刻反应过来。
对此,楚清河徐徐道:“应该是吧!”
闻言,曲非烟嘀咕道:“好好的,这大元国为何要挑起战斗?”
楚清河想了想道:“或许是危机感吧?”
“危机感?”
面对楚清河所言,曲非烟几女均是疑惑的看向楚清河。
迎着几女的目光,楚清河徐徐的解释了起来。
现如今,论国力,大明以及大秦可以说最多。
虽然距离嬴政统一六国建立大秦不过数年的时间,但通过这以战养战的方法,大秦的铁骑以及兵马可谓是战力最强的。
即便是大明国这边都要稍弱几分。
而大唐国之中,李阀虽然同样是灭隋朝建立唐国,但和大秦国的情况截然不同。
李阀看似替代了隋朝,坐上了那地位,但实则是和大唐国内宇文阀,独孤阀和岭南宋家三大门阀共分天下,之中慈航静斋以及魔门阴葵派等势力亦是可以说占山为王。
相较于大明国和大秦国而言国力相对弱了一些,可以说和大元国相近。
大宋国不用说,冗兵已久,国库空虚,奸臣当道。
这几十年下来国力已经是最差。
但大唐国和大秦国虽然整体国力更强,可现在自己国家里面还有各自的麻烦没有解决。
柿子到底还是捡软的比较好捏一些。
那大秦的嬴政野心极大,是扩土之君,而非守成之君,一旦将大秦内部的问题处理完了后,势必也会再次发动战争。
到时候,这大秦的选择,肯定只能是大元国或是大宋国。
所以大元国和大宋国那边的君王但凡是聪明点,都不可能坐以待毙。
不过可惜的是,目前看来大宋国那边依旧一点预防的准备都没有。
将楚清河这一番言论收入耳中后,曲非烟恍然道:“若是大明国增加了在大明国和大宋国边境的守军,大宋国那边必然会以为大明国准备开战,从而也增兵过来,到时候大元国动手时,大宋国就会陷入到兵力不足的情况。”
林诗音低声道:“若是大明国在边境增兵,大宋国必然第一时间会将国内最精锐的兵马派过来,这个时候大元国再动手,便能势如破竹。”
说着,林诗音疑惑道:“既然如此,这一次针对武当派的事情,庞斑走个过场便是,何必像之前那样费心尽力?”
水母阴姬开口道:“张三丰已经是天人境圆满,实力高深,那大元国之中唯有蒙赤行能够相比,若是借机能够将张三丰解决,等于说大明国中再无能够和蒙赤行相比的顶级战力,对于大元国而言本身也不是坏事。”
在这一番对话间明白了庞斑和青龙会合作的深意后,曲非烟不禁摇头道:“江湖本身就复杂,现在竟然还牵扯到几国之间的争斗,太乱了。”
随后,楚清河摆了摆手道:“行啦!里面还有几个中毒的,先进去解决了再说吧!”
这话一出,曲非烟几女这才是想起来张三丰和木道人,诸葛正我身上的毒还未解除。
在几人向着真武大殿走去间,楚清河对着小昭招呼了一声。
待到小昭从背上背着的包裹里面取出扁壶打开后,楚清河屈指一引。
待到些许的水落于楚清河手心后,伴随着真气旋转,一些药粉混合着楚清河掌心之中的这些水快速的凝聚成一颗药丸。
片刻后,在楚清河带头下,几人重新的进入到了这真武大殿之中。
而当看着此时重新跨入门槛进入到大殿之中的楚清河几人,大殿之中的张三丰等一行人视线均是挪了过来。
一直到楚清河几人走近后,张三丰等人却依旧没有看见庞斑的踪影。
对此,张三丰缓缓开口道:“敢问小友,那魔师?”
楚清河缓声道:“已经下山了,张真人无需担心。”
一边说,楚清河一边抬起手以真气拖动着几颗丹药分别送于张三丰,木道人和那诸葛正我的身前。
看了一眼面前的药丸,再看了一眼楚清河后,张三丰轻轻笑了笑旋即将这药丸拿在手中服了下去。
注意到张三丰的动作,木道人和诸葛正我神色微凝,沉吟了几息后,也一同将自己手中这一颗药丸服下。
半刻钟后,感受着此时身体之中那畅通无阻的真元,睁开眼的张三丰眼中一抹诧异闪过。
看向楚清河时,心中的警惕彻底的消散。
紧接着,张三丰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面前嘴角含笑的楚清河时,眼中一抹恍然之色闪过。
片刻后,张三丰对着楚清河拱手道:“贫道多谢小友。”
面对张三丰所言,楚清河轻笑道:“本就是在下所下的毒,为张真人解毒自然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将楚清河所言收入耳中,张三丰微微顿了一息后开口道:“小友大恩贫道无以为报,现在天色渐晚,若是小友不嫌弃的话,可在贫道这武当山上小住,也让贫道一尽地主之谊。”
闻言,楚清河稍稍思索了片刻后道:“也好,那就多有叨扰张真人了。”
张三丰含笑道:“小友客气。”
说完,张三丰招来一名武当长老后开口道:“带这位赵小友前往后山那间院子吧!”
听到张三丰所言,这名武当长老连忙拱手道:“弟子遵命”
回应了张三丰一声后,这名武当长老转身对楚清河示意道:“赵公子请。”
说话时,这名武当长老语气之中也带着几分恭敬之感。
对此,楚清河含笑道:“劳烦道长了。”
“应该的,赵公子客气了。”
再次回应一声后,这名武当长老低着头在前面带路。
看着远去的楚清河,张三丰轻叹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
一炷香后,在这武当长老的带路下,此时的楚清河几人一路往内,直至行至这武当后山之上一处青草艾艾的庭院位置。
看着此时这一处庭院,楚清河开口道:“没想到这武当后山上,还有这般单独的院子。”
听到楚清河的话,前面带路的武当长老回应道:“此处为太师祖专门修建,鲜有客人会进入此处。”
说话间,在将楚清河几人行至这别院后,这名武当长老颔首道:“在后山入口会有三流初期境界的弟子守着,若是赵公子有什么需要的,尽可吩咐他二人。”
楚清河轻笑道:“劳烦了!”
待到这武当长老离开后,曲非烟先是在这周围的房间里面逛了一遍,确定这房间里面都算干净后,方才是坐到了楚清河旁边。
“怎么我感觉刚刚那武当长老好像是在刻意表明那入口位置武当弟子的境界啊?”
楚清河淡声道:“三流初期的武者内力刚刚凝聚出来,即便是运转内力的情况下,听觉也是比普通人强那么一点,这是告知我们不用担心我们的对话被人偷听。”
嘀咕了一声“想的还挺周到”后,曲非烟看向楚清河道:“不过山脚下就有客栈,公子你干嘛要在这武当留宿?”
闻言,楚清河淡声道:“看看情况,能不能顺手赚个人情吧!”
“人情?”
面对楚清河所言,几女面色皆是浮现出一抹疑惑。
说着,楚清河话语一转道:“行了!到了明天你们就清楚了,难得来一趟这天柱峰,早点休息,明天抽点时间顺带在这山上逛一圈吧!”
声音落下,楚清河缓缓的然的站起身来向着里面的主屋行去。
眼见楚清河这吊着胃口的,曲非烟不禁撇了撇嘴,然后拉着林诗音和小昭一起猜测楚清河这所谓的“人情”指的是什么?
……
次日,巳时末。
伴随着楚清河几人在这武当派上逛了一圈回到这后山的别院不久,一道身影便徐徐地踏入到楚清河这别院之中。
不是张三丰又能是谁?
看着张三丰独自一人前往。
不过,当视线放在张三丰那依旧带着几分苍白的脸上时,楚清河眉头轻挑,随后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
“有意思。”
片刻后,张三丰行至到这院中石桌前的张三丰轻甩手中拂尘微微颔首道:“赵小友。”
楚清河轻轻点头回应后示意道:“张真人请坐。”
闻言,张三丰含笑点了点头示意。
片刻后,待到这桌上火炉上的水已经煮沸,张三丰方才将这炉上的铁壶拿起来。
等到温杯,置茶,高冲,刮沫,低斟之后,楚清河以及水母阴姬的面前才是多出了两杯茶。
等到旁边的曲非烟,小昭以及林诗音手中亦是多出了一杯刚刚泡好的茶水后,张三丰才是开口道:“武当清贫,贫道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也就这亲自种的几颗茶叶,还望小友勿怪。”
楚清河轻声道:“能够一品张真人亲自栽种和泡的茶,也算是难得,就张真人身份地位的加成下,此茶的价值也非一般。”
张三丰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茶杯同样轻品了一口。
随后徐徐道:“以小友的医术,现在面对贫道难道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闻言,微笑道:“在下的好奇心向来不重,有什么都喜欢揣在心里面自己揣摩。”
将楚清河所言收入耳中,张三丰眼眸一亮道:“小友的确是一个妙人。”
说着,张三丰缓声道:“既然昨日小友主动帮老朽将身上那十香软筋散和透骨化血散的毒一并解了,又何必不堂堂正正的表明?”
昨夜在楚清河拿出解药之时,张三丰以为楚清河给出的这药只是解除楚清河自己给自己下的毒。
可结果却是,楚清河那一颗丹药竟是连同之前那十香软筋散和透骨化血散的毒也一并解除了。
要知道,张三丰本身也精通医术,自然明白药性相生相克的道理。
三种毒药联合,使得张三丰体内这些毒药混合下变得更为复杂。
想通过一枚丹药同时将张三丰身体里面另外两种毒药的毒性解除,除了需要楚清河本身也知晓这十香软筋散和透骨化血散的配药方法以及解毒之法外,同样还需要知晓这三种毒药中药物相融后发生的特殊变化。
论复杂性,绝对是常人难想的。
因此,虽是解毒,但楚清河此时显露出来的东西,水分可就截然不同了。
只是楚清河昨日拿出的那一颗丹药的外观,明显和木道人以及诸葛正我的一样。
张三丰可不相信,木道人和诸葛正我吃的解药成分,也和自己吃的那一颗丹药一样。
自然,楚清河昨夜的举动透露的意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听着张三丰所问,楚清河轻轻笑了笑,旋即问道:“既然昨夜张真人身上的毒都已经解了,以张真人的功力,这一夜之后,脸色为何还是如此的苍白?”
这话一出,张三丰和楚清河对视一眼后,皆是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将楚清河以及张三丰此时的行径收入眼中,一旁的曲非烟忽然间想到了百晓生。
此前楚清河每次和百晓生交谈的时候,也是和现在与张三丰一起时感觉一样。
明明每个字听得都清清楚楚,可偏偏连起来的时候,却又是给人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几息后,张三丰含笑道:“倒是没想到,在这武当上几十年,竟然还能够碰到小友这样的人,却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说着,张三丰徐徐开口道:“不知小友有何条件?”
闻言,楚清河开口道:“一个人情。”
末了,楚清河补充道:“或者说,一个请张真人出手的人情。”
张三丰问道:“所为何事?”
楚清河思索了少许后回复道:“勉强算是自保吧!”
听到楚清河这话,张三丰饶有兴趣的看着楚清河道:“小友如此相信贫道?”
对于张三丰所问,楚清河轻轻笑了笑道:“对于张真人这样的人,在下还是可以信一下的。”
声音入耳,张三丰脸上笑容不减,但看着楚清河时,却也没有说话。
反观楚清河则是拿着茶杯静静品茗,丝毫没有催促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