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最怕影响的男人,此时也不怕别人打量,不怕背后议论了。
抱着一百斤的她跟抱着一团棉花似的,呼吸平稳没一点压力的下了楼。
刚开始以为江潮摆臭脸,是气对方害她出事儿。
但只有二人时,江潮瓮声瓮气说,往后少跟他接触,她才意识到这是吃醋了。
不过她没解释对方只是认错人,对她好是移情作用。
叶穗从不怀疑江潮对她的爱,但谁让人不乐意说,只会把爱留在床上表示?
就问哪个女人不爱花,对方刺激下他,没准更开窍了。
有危机才会有动力嘛。
她这点小心思,江潮咋能看不明白。
叶穗现在还以为对方认错了人。
但他望向叶穗的目光深情且炙热,哪像是看影子?
也就她傻,不做多想,不过这样也好,日后少接触就行。
这夫妻俩各有各的小算盘。
叶穗回家后受到热烈欢迎,那俩狗子好像知道她出事了,围着她嘤嘤叫不停。
敷衍似的摸了下它们狗头,直奔龙凤胎。
本来还安静玩耍的俩娃看到她后,突然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抓着她指头,生怕她再消失。
哄好孩子才发现杜三还有赵树他们都在沙发上坐着呢,果然是当妈了,眼里除了孩子再没其它。
长时间相处,大家跟一家人没两样,这不知道她出事,放下手里活儿就赶来了。
此时一个个叮嘱她往后开车小心点,别再吓唬人了。
来都来了顺手把年后的账本送来,顺带给她这一季度的分红。
她想盘下军工工厂的事相熟的人都知道,也知道她资金缺口巨大,正想法设法的筹钱。
李红英让人中午吃过饭再走,但被二人婉拒,知道她没事就放心了,交代她好好养病就匆忙离开。
这俩大忙人,现在成堆成堆的事儿等着他们,来探病还是挤出时间来的了。
客人走了,李红英也不做饭了,解下围裙又跟牛阿姨一道出去了。
叶穗当时还不太理解她们去干啥,直到江潮递来一个同病相怜的眼神,这才恍然。
托算命人的福,他说江远至亲会有血光之灾,家里人就乱成一团,先前江潮出事还能拿意外来安慰。
谁知他还没安稳下来,自己又出事了?
这不就跟卦文对上了?
前两天江潮没少喝香灰水,还拉了两天肚子呢,好不容易他这消停了,又轮到自己了?
但长辈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你苦口婆心的说了,他们也点头如捣蒜的答应了,看似皆大欢喜,但高兴早了。
他们答应归答应,私下该干啥又干啥。
而且他们不会明着告诉你这是符水,可能会掺到你喝的水里,汤里,总之就是防不胜防。
胡玉州翘着二郎腿儿,“要我说算卦的就是骗子,我妈听他的话还不如让我姐给自己算一卦呢。”
那天叶穗跟人对峙,将对方说得哑口无言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温琳琅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吧?算卦有讲究,其中有条红线不能越,不算死人,不算自己,不算同行。
你没听老人们说过,算人莫算己,算己死无疑?
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即使没科学根据,但还是尽量保持敬畏之心。”
胡玉州涨知识了,连连点头。
这个话题稍稍告一段落,他爸端着刚做好的板栗泥来了。
板栗也是老家送来的,这玩意跟红薯一样都是秋天成熟,能存放一段时间。
但随着开春后温度节节攀升,红薯窖也储存不了。
怕浪费就尽快吃掉,令人奇怪的是,往常最爱吃这类甜食的小孩儿,今天一块儿都没吃。
真是奇了怪了。
叶连山见闺女不解,小声跟她解释,俩姑娘这才明白缘由。
最近信义不是特别火吗?
不论在学校,还是社会,不论在年轻群体,还是年长人群中都掀起极大反响。
还有人模仿里面主人公的穿着打扮,说话语气,反正是无法形容的热潮。
大剧院跟自家话剧团合作后焕发事业第二春,每天人来人往,是一票难求的状态。
每天卖票的窗口都大排长龙,受欢迎归受欢迎,但剧院容纳量有限,票卖完为止。
不是没加场过,但一天两场差点把演员累趴下。
为保证质量,也想让他们好好休息,恢复一天一场。
张娇作为主演之一,现在一炮而红,每天忙着演出,都好久没来给他上武术课。
明明大好事,胡玉州闹啥呢?
这话剧出自谁手,老板是谁,他再清楚不过。
好几次课间跟小伙伴讨论时,胡玉州就说自己看过好几场,这是事实。
从剧本打磨到排练,他都是第一个观众。
但隔壁班看不惯他的同学不信啊,一个劲说他吹牛。
他这个小孩儿哪儿都好,就是容易被激将,当时就拍着胸口说,会拿来十张话剧票,让他们大开眼界!
但现在票的价格被炒起来了,就算你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
这个问题在旁人眼里是难事,但在叶家不是问题。
走个关系,拿个十来张请他小伙伴们看也行。
但谁让这小子被爹妈惯坏了,在她妈不经意说了句,可能有难度后,竟发起脾气。
还一脸你不给我办成事儿,我绝不吃饭做妥协的样子。
江潮就生气了,他吃软不吃硬,而且觉得绝食是不成熟且幼稚的做法。
拿这个来威胁,不是触到他逆鳞是什么。
爹妈也知道无底线的纵容是害了他,索性就交给女儿女婿处理。
对此,叶穗十分赞同。
见胡玉州目光往这边瞟,还咽着口水,坏心眼道,“板栗泥真不错,咱们食品厂倒也能开发一下同类产品。
我妈手艺就是好,颜色漂亮不说,口味也香甜。
虽然加进去不少猪油,但一点都不腻,好像还加了芝士吧,又甜又软又香,真太好吃啦!”
小屁孩眼巴巴看着她吞下一块儿,咽了口唾沫,红着眼跑了。
…………
别看叶穗受了伤,但她属于轻伤不下火线的那种。
中午在家吃饭休息后,又去单位。
现在任务进度比较赶,她去了,多少也能减轻同事们的负担。
但不知道为何,本来晌午还好好的。
连续工作好几个小时后,心跳速度特别快。
就跟有人拿着锤子不断凿她脑门似的,难受的不行。
她出车祸同事们都知道,以为是车祸后的后遗症出现,赶紧扶她去休息室休息。
一开始她也以为是脑震荡,或是用脑过度之类的。
但很快就否认这个可能。
此时窗外一轮落日无限好。
云彩被金光晕染,春风干燥和煦,新长出的叶子哗哗作响,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美。
但不知为何,她就像下雨天,在河水里呼吸不上来的鱼儿一般。
胸口憋闷的不行。
看着同事在忙前忙后,叶穗勉强勾起轻松的笑容,让他忙自己的。
但对方摇摇头,“叶工,所长给我下的死命令,让我一定照顾好你。
再说今天所里刚把新型655计算机带到三机部,给司令跟其它研究所展现它的成果,没机器我工作不能开展,所以暂时放半天假。”
本来就是再简单不过的对话,但司令两个字眼入耳,叶穗打了个寒颤。
“今天是几号?到没到清明?”
叶穗面色焦急。
对方不知何意但还是解释一下,“今天是2号,马上到清明了。”
话音刚落,四周声音瞬间远去。
此时她好像听到血液在体内到处奔腾的声音,以及那颗心,砰砰砰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