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江潮曾经是战友,这个女同志,周放妻子宁思蔓,也跟江潮当年有些渊源。
二十四岁的江潮,身体发育完全,人高马大的。
但一门心思扑在训练新人,提升自我实力的道路上。
部队本来女兵就少,江潮又迟迟不开窍。
用领导话说,和尚看见女同志,还能施礼说句女施主好。
江潮呢?
在他眼里女同志,就是空气。
虽说部队里光棍多,但像他这样的还真是少数,后来文工团来慰问演出时,那宁思蔓一眼就看上他。
后来通过队里卫生员大姐牵线搭桥,江潮被烦得不行,就想着敷衍一下。
但他这人吧,乏味无趣又没有跟女孩子接触的经验,很少有人能顶住他黑脸。
这姑娘后来也印证了一句话,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在外人公认他们是一对,还打趣要喝喜酒时,周放空降过来,他长得不如江潮,但嘴巴甜,家世也好。
江潮那会儿是跟家里闹掰才来当兵,旁人压根不知他是省厅公安领导的儿子。
一来二去,那俩人就好上了,被蒙在鼓里,甚至都不知自己已经‘谈恋爱’的江潮。
就这么成了大家眼中的可怜虫。
当然只是个女同志,一点桃色新闻,还不足以让江潮放弃挚爱的军装。
是后来那件事……
陷入回忆的江潮,再清醒时,发现众人目光落在叶穗身上。
刚才过于惊讶,没听到她说啥。
虽如此,还是无条件将人护在身后,以高大挺拔的身姿挡住前面打量的目光。
宁思蔓作为‘前女友’,自认为是朱砂痣白月光存在。
即便当时是她抽身,将人置于难堪境地,但在她认知里,这是女性独有的特权。
爱就大方爱,不爱也别纠缠。
所以她没错。
而且,多年不见,再相遇时,她该过上人上人生活。
江潮最好只当一小片警,娶不上媳妇,又或是娶了媳妇,对方要相貌平平。
夫妻俩被柴米油盐困扰,过着貌合神离的日子。
最好她跟周放甜蜜美满,他们落败不堪。
可事实上,江潮他转业当了局长,又有一个前途不可限量的亲爹,甚至娶了貌美如花的媳妇。
女人都是爱攀比的,叶穗不论相貌还是打扮,都甩她几条街。
巨大落差让她有些不悦,正巧听到叶穗横插一脚,觉得机会来了。
表情带笑,口吻却透着些严肃。
“叶同志是吧,我年长你几岁,给你提点意见,碰见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有人撑腰过个嘴瘾没关系。
但在这种国防大事上,最好保持起码的敬畏心,要谨言慎行。
像你刚才说的,要被好不容易请来的专家听见,人家还以为咱们消遣人家。
一气之下走了咋办,你轻飘飘没点损失,但国家呢?”
好家伙,不就是说了句实话,她就十恶不赦了?
没等她反诘,护妻心切的江潮已经冷嘲出声,他冷冷看向对方。
“这么多年过去了,秦同志好为人师的毛病还没改?”
说出口的话犀利又无情,加上他天生严肃板正的面孔,围观群众都替她尴尬。
而且,谁是秦同志?
她明明姓宁!
连她姓氏都记不住,真是无情。
曾经的‘恋人’,拥有青葱岁月记忆的战友,这般不留情面,周放夫妻脸上挂不住。
但风水轮流转,
当年文工团的年轻少女,是为利益跟家庭条件,才选的周放。
可世事无常,周家的靠山在三年前倒了,周父虽没进去,但受到波及,被发落到清水衙门。
这一两年马上就要退休。
如今部队精简人员,像周放这种没战功,体能不行,也没靠山的,迟早要被历史前进的车轮碾压。
好在随后赶来的工作人员,将二人从尴尬中拯救出来。
周放请来人,是国外留学回来的,曾经听老师说过这种密信处理方式。
所以被当成座上宾。
新型核弹数据丢失后,相关领导以及核试验基地领导人,痛定思痛。
觉得在以后传递的密件上,要多做些文章,即使东西不幸落入别人手里。
也可以有自毁装置,让对方拿不到核心数据。
周放请来的人,也是故意拿捏,不是找理由该日子,就是要求其它。
好不容易来了,又让中间人来谈价格,说他要一万块美金的报酬。
国外呆久了,心思也变了,正因为明白国家缺少这方面技术,他才这么有底气。
购买的话能减少研发成本,少走许多弯路。
见人来了,但价格上起了争议,周放赶紧打圆场,说是到会客室,边商量边说。
人是那对夫妻请的,双方都要给他点薄面。
要是那个宁思蔓点到为止,倒也没什么事了。
关键她此时心绪翻滚,又被高大帅气,打通任督二脉般体贴的江潮刺激到。
表面上开玩笑,实则讥讽对叶穗道,“既然叶同志胸有成竹,能解咱们燃眉之急,不如一起进去,讨论一下?”
以往叶穗才不去搭理她。
但这人眼睛快要黏在江潮身上,一脸暧昧,以及恨不得把自己踩在脚下,好彰显她大度高贵的场面,真刺激到她。
江潮充分演示了一个体贴丈夫该有的风度,看着叶穗,等她决定。
叶穗深呼口气,对上她的眸子,点头说好呀。
不管是打脸对方,还是为国防节约经费,她都要参与。
江潮今天算是主人公,参与到一半人就不见了。
几个负责人就找了过来,来人大多也是国防领导,看见这么有趣的一幕,怎可能缺席?
索性一股脑都进来了。
那个海外留学回来的年轻人,其貌不扬,打扮的是英伦风。
估计觉得这么多大官都在,做不出出尔反尔的事儿。
就磨叽的掏出一张纸,说是把方法写在上面。
先前大家还抱有希望,但看见纸上一大堆化学反应符号,以及似是而非的一段外文结论后,眼里光彩没了。
浓硫酸跟浓盐酸按着一定比例混合,然后放到密信里,用毛线绳将腐蚀性液体盛放容器,同密信封口那粘着,只要有人打开,就能毁坏掉里面内容。
领导们越看越想笑,这对夫妻从哪儿找来的奇葩,真以为这些化学反应他们不明白?
但既然是密件,要起传递保密作用,不是想让你销毁,或是伤到机要通讯员的。
王水腐蚀性多强他们不清楚?
在信封里装上那些东西,那还不如直接手撕掉来的快。
就这玩意儿还要一万美金,真把人当傻子哄了!
周放也是病急乱投医,这人是国外回来的不假,但也是早年混不下去,偷渡出去的。
介绍说他在国外大学里进修过几年,那也没错,不过是给人打扫教室卫生。
他出去多年,还以为国内没怎么进步,拿着金贵的外文来糊弄。
殊不知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见大家微妙表情,周放清楚这事白搭了,也是为转移矛盾,好让自己不那么难堪,就把叶穗拉下水。
“先前弟妹不是说有法子吗?要不就别藏拙,让我们开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