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临抬手虚扶了一把见微的手臂,等对方站稳后,这才敛下眸光,正色道:
“道长放心,我自当尽心竭力,道长把青龙失踪的前因后果和我说一遍吧。”
……
等到节目组和调查分局的人收拾妥当现场,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已经彻底进入冬天,太阳落山后,山里顿时阴冷许多。
景晏把搭在手臂上的外套递给郁临,搭话道:
“临老师,你交代的事我可是尽心尽责地办完了。”
郁临瞥了景晏一眼,倒是没有拒绝对方送衣服的好意,毕竟为了上节目,她穿的确实不厚。
她简短道:‘说。’
景晏虚指了指不远处的通往山里的方向:“我们在外面等你们的时候,那个方向有人影出现过,藏在树上,朝着营地的方向看了大概有十分钟,随后就单独离开了。”
似乎是知道郁临接下来要问什么,景晏不急不慢地接着道:
“十分钟里,有八分钟都在盯着诸道长看。”
郁随意点了下头,并没有太过担忧。
在进客栈之前,她就让景晏留下来,观察在此期间外面的异动。
诸言是现场唯一被留下来的嘉宾,又表现得和她关系匪浅,被关注也是正常的事。
对面到现在都没有继续对她下手,要么是良心发现觉得自己找错了人,要么是在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
前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就以苍娄果断的性格,就算知道杀错了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知道组织存在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不过组织到底是怎么发现她就是无老板的……就算是有卧底,也不应该暴露得这么快。
郁临正当头痛着,沈玄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按下接听,分了一只耳麦给景晏。
“查出来了,是北部负责人老肖的秘书,三天前请了长假回老家,理由是母亲病重,我找人去查过了,这人的母亲早在五年前就病逝了。
根据追踪显示,这人请假后直接买了去帝都的机票,自此没有任何消费痕迹。”
郁临笑着叹道:“沈局,你动作可得快点了,再不收网,我马上就能直接开追悼会了。”
沈玄和郁临也是老交情了,知道对方这个语气就是事件目前还在掌控中:
“刚才就想问你了,你那边到底出什么事儿了,看直播也看不出个具体情况。”
郁临看了景晏一眼,“我无老板的身份被苍娄发现了,对面现在派了一个排的人来追杀我呢。”
这说法当然是夸张了,但是就看对面那个杀出来的口罩男的实力,就知道来势汹汹,不容小觑。
沈玄皱眉:“你一向谨慎,无老板的身份在圈里也十分神秘,就算有老肖的秘书泄密,那也不应该这么快就把你和无老板联系在一起才对。”
郁临仰天长叹一声:“没办法老沈,人衰起来就是拦也拦不住。”
插科打诨了一句后,她继续道:“总之,我这边的状况就是勉勉强强,对面要是再加派人手,我就真顶不住了,你挑个好日子演一出沈局归来,赶紧把局里面那群闹事的都收拾了吧。”
内忧外患同时出现,她就算有三头六臂也终究分身乏术。
沈玄应下,也不浪费时间,顺便说了自己近日来的发现:
“我找了个机会又偷溜进了一次档案室,这次把全部的资料都拍下来了,晚点发你,你先看看内容。”
郁临又和沈玄说了一些在见微和易双玉身上得到的线索后,这才挂断了电话。
他看向景晏,对面却一反常态地没有说任何骚话。
注意到郁临看过来地视线,景晏忽然开口道:
“临老师,你第一次被对方识破身份的时候,有露出过什么破绽吗?”
郁临摇头。
景晏挑眉一笑:“那就对上了,临老板,你这么聪明怎么没往这方面想过?”
郁临顾不上纠正某人又冒出来的新称呼,脑海中突然划过了些什么——
无妄说过的那句话,还有沈玄的发现——
“这把扇子只有你能用……”
“神兽和镇物事可以分开的……”
郁临反复咀嚼了一下这句话里的意思,倏而一笑:“原来是这样。”
景晏娓娓道:“我虽然不清楚具体细节,但是对面既然能在临老师你没露出任何破绽的时候就识破你的身份,多半是因为你身上的特别之处。”
他凝视着郁临,目光却异常的温和:
“是只要是你,就会显露出的特征。”
郁临垂在身侧的手摩挲了下手指,以前她不一直不理解无妄那句话的意思,现在却懂了七八分。
既然神兽和镇物可以分离,那么无妄那么执着于让她使用含有朱雀神魂的明玄扇,多半就是因为她这个人,和朱雀有某种关联。
而苍娄也大概率是有某种手段,能够看出这种关联,才会导致具有这种鲜明特征的“郁临”和“无老板”两重身份被关联起来。
……
收拾好行李后,众人就下山来到了住宿点。
房间是类似于招待所的设置,被他们整栋包下,装修没有很华贵,但是却胜在舒适和别致。
辛苦了一天,节目组和员工们和调查局的兄弟们很快熟络起来,凭借着社畜打工人之间的惺惺相惜,一个个都像认识了多年的好哥们亲姐妹一样。
李导给所有人点了夜宵外卖,院子里也架起了灯和小烧烤炉。
郁临景晏和纪霄几人一桌。
纪霄猛灌了一口果汁,架势豪爽地像是干了一杯白酒:
“今天白天我至少后悔了十次,反复地问自己,这个节目我真的非上不可吗?”
看着纪霄悲壮的神情,众人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纪霄慨叹道:“我今天一天开的世面都快比我这辈子都多了,对了临姐,你那些奇门啊什么的,就听起来就很牛逼的那些,都是上哪儿学的啊?”
渺渺也好奇地点了点头:“我以前在接触某个案例的时候,还研究过相关书籍,那时候为了毕业论文,我薅秃了头发也没研究个明白。”
徐蕴清拿着一把新鲜出炉的烤串放到桌子中间,坐下加入打趣道:“带我一个一起聆听郁大师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