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所有人都要我冷静!要我忍耐!要我等!可希希已经在怨恨我了,他觉得是我抛弃了他……”
脑海中还浮现着希希看向我时怨恨失望的神情,心痛得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想要挣脱厉云州的禁锢,我大力捶打着他的肩膀,直到渐渐脱力,嗓子变得嘶哑……
恐惧和绝望在我心底不断滋长,我突然明白之前是我低估了厉老爷子。
我自诩聪明,自以为揪住姜瑾,就足以威胁厉老爷子,可我错了,错的离谱。
我从来就不是厉老爷子的对手。
他的阴险与算计根本就不是我能够匹敌的。
见我的情绪逐渐冷静下来,厉云州这才松开我,低声解释:“我也是来到机场才确定这是一个圈套。来之前我也只是怀疑,爷爷怎么可能舍得将那么小的 希希送到国外去……”
我根本无心去听厉云州说了什么,木然地后退了两步和他保持着距离。
我苦涩一笑,抬眼看向他,示弱地喃喃道:“厉云州,我不争了,我什么都不争了。”
厉云州的双眸一闪而过的错愕,而我什么都没再说,从他面前转身离开。
有时候,妥协,也是一种自保。
次日,我刚从混沌的梦里醒来,就接到了厉又峰的电话。
“阮诗,关于你的要求,老爷子已经考虑过了,他可以让你见希希,只要希希肯见你。”
厉又峰的话让我心底一寒,果然机场那一切都是他们安排好的。
我没有答话,也没有将通话挂断。
以为我在犹豫,厉又峰突然叹了口气,喃喃说道:“其实得知姜瑾对你进行故意伤害,老爷子也很生气,以她的身份本就不配进厉家的门,还做出这等给厉家抹黑的事情来,如非她怀着孕,厉家绝对不会管她。”
“可偏偏她肚子里不是怀着我们厉家的种儿嘛!”厉又峰的语气透着无奈,“她如今腹中胎儿还没发育完全,这又有了先兆性流产的征兆。她便借此来威胁我们帮她解决官司的问题,否则就拒绝配合保胎……”
我不禁回想起我那日去医院见姜瑾时刻意在她面前说的话,看来,她果真同厉家闹起来了。
厉又峰主动抛出了橄榄枝,“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只要你愿意配合我们,厉家可以帮你在京城重新站稳脚跟,甚至关于你的依雪珠宝,厉家也可以出资扶持。”
厉老爷子态度转变的还真是快啊!
大概是真的怕姜瑾会不顾腹中的孩子而做出傻事来吧?
但可惜,我对于他提出的条件根本毫无兴趣。
而昨日在机场的那一番,若不是厉老爷子设计,希希也不会怨恨我,我恼火于这件事,可此时也只能生生咽下。
我平静地回绝道:“那倒大可不必。我回京,创建公司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希希,和找到杀害我母亲的凶手!”
厉又峰那边沉默了几秒,从耳边传来了我尾音的回声,我猜测厉又峰就在厉老爷子身边,而且开的是免提。
我索性直接提出道:“我可以不起诉姜瑾,但我还有另外的要求。我要厉家动用力量帮我寻找邬冬梅的下落。”
邬冬梅害死黎雪,这是厉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只是邬冬梅的背后或许牵扯着其他势力,为了不卷入麻烦,厉老爷子从未想过要插手。
让我意外的是,此时厉老爷子竟然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我还不忘提醒道:“还有,是你们说的,只要希希肯见我,你们便不会阻拦我们母子相见。我希望厉家说到做到。”
“嗯。”厉老爷子淡淡应了一声。
厉又峰紧接着解释道:“那是自然,不过我也希望你心里清楚,纵然你可以见希希,也不能够将他从厉家带走。”
对此,我自是心知肚明。
但眼下,只要能见到希希,就是好的。首要前提,是解开我们之间的误会,让他不要再怨恨我。
当日下午,我特意约了何律师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见面。
何律师还在为起诉的事情奔波,还不忘对我承诺着:“阮总,您放心。姜瑾对您造成的伤害不轻,就算她申请了延期开庭,也顶多拖延一个月,最后还是一定要承担相应的刑事责任的。”
看着何律师自信满满的样子,我突然觉得有些愧对于他。
从这个案子开始,收集证据,写诉状,跑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说道:“何律师,我考虑过了,我决定撤销对姜瑾的起诉。”
我突然的撤诉让何律师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会这么突然?之前不是说不肯和解的吗?”何律师紧皱眉头,自然也不希望自己毫不犹豫调查的一切功亏一篑。
我抿了抿唇,作为补偿。主动提议道:“依雪一群没有专业的律师在公司,如果和律师你不嫌弃的话,我希望可以聘请您作为依雪的法律顾问。”
见我的话已经说到了如此地步,何律师只有无唉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不忘与我再次确认道:“你可要想清楚,一旦撤诉了,短时间内很难再起诉。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当然清楚,只是我已经答应了厉老爷子,总不能出尔反尔。
何律师缓缓吐出一口气,仍然觉得有些可惜。但既然我已经决定,他也不好再追问些什么。
与何律师分别后,我直接回到公司,却意外地在依雪公司大厦门口看到了厉岚。
她一个人站在那里,身形瘦弱,看着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她几次抬头看向大厦里面,却终究是没有勇气走进去,反而自己一个人在大厦下面徘徊。
我推开车门下车,望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厉岚!”
听到我的声音,厉岚几乎立刻转过了身,见我的车子停在路边,便也快步走了过来。
我紧皱着眉头打量她,“你来这里多久了?为什么始终没有上去等?”
厉岚此时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深深埋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