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老爷子叫来家庭医生帮希希检查,我焦灼地站在门口,不断地搓着手来缓解心里的担忧。
片刻之后,医生走过来,脸色很是凝重:“厉董,希希并不是因为感冒或者炎症引发的高热,而是因为食物中毒。”
“食物中毒?”我蓦然愣住,希希的一日三餐都是厉家的厨房经手,怎么可能会食物中毒呢?
我同医生再次确认着:“当真是食物中毒的缘故导致的发热?”
医生肯定地点了点头,对我的质疑多了几分不满。
厉老爷子却似乎对此并不惊讶,神色也没有丝毫紧张,严肃地吩咐管家你:“查!将昨天小少爷都吃了什么都列出来,一个一个调查清楚!”
医生给希希注射了退烧的药剂,吩咐佣人将屋子的窗户打开透透气,不建议病房里留太多人照顾。
厉老爷子看了我一眼,低声道:“把希希交给育儿师照顾吧,你跟我下来,有件事我要问你的解释。”
我一头雾水,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希希,不情愿地跟在厉老爷子身后。
走下楼梯,这才发现老宅里的佣人已经在客厅站了一排,皆是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
主人家的宝贝少爷食物中毒,任哪个佣人也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厉老爷子扫了一眼那些佣人,沉冷的嗓音质问:“说吧,你们都给小少爷吃了些什么?”
佣人们纷纷低下头,无一人敢应答。
最后还是管家开了口:“老爷,昨日祭祀老夫人,所以菜色清淡,小少爷的饮食和大家一样,没有单独做营养餐。”
“那为什么只有小少爷出现了食物中毒的现象?还会是医生诊断错了不成?!”
见厉老爷子发了火,管家也吓得噤了声,这时,佣人中,有一人颤巍巍地举起了手,“除了正餐,昨晚小少爷还吃了一碗阮小姐亲手做的绿豆沙,当时我想帮忙,但是阮小姐不让我插手。”
“我还看到,阮小姐往里面加了一袋粉末状的东西,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家庭医生接茬解答道:“小少爷的情况,不排除是药物过敏,有可能那袋粉末是导致小少爷过敏反应。”
我脑子嗡地一下,犹如被电击中。
当厉老爷子怀疑的目光看向我,我只觉得可笑。
“我是希希的亲生母亲,我怎么可能会害他!”
我否认着,直到厉家的佣人从我的房间里搜到这些,而家庭医生只看了一下,言辞确凿地说道:“就是这个!着这袋抗生素药粉造成了小少爷突发高热。”
厉老爷子沉着脸,重重一掌拍在茶几上,他问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证据确凿?这诬蔑的手段如此低劣,她不相信厉老爷子看不出来。
“为了带孩子离开厉家,你还真是不择手段!”厉老爷子震怒的眉宇间夹杂着冷漠,“像你这种蓄意给孩子下药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一旦我报警,警方不会允许一个精神情绪有问题的母亲来做监护人,甚至会判你服刑!”
我怔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只是我口空无凭,若厉老爷子真的报警,我连为自己辩护的机会都没有。
厉老爷子此时语气稍微柔和了几分,苦口婆心地劝说:“我也不想闹得那么难看,你还有母亲要照顾,一旦报警对你很不利。只要你愿意签署这份放弃抚养权文书,厉家上下都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说话间,厉老爷子拿出了一份文件,推到了我面前。
这一刻,我陡然清醒过来。
我冷哧一声,紧咬着后槽牙,厉老爷子的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
这场诬陷的戏码就是厉老爷子精心安排的,所以他才会在得知希希突发高烧时没有任何惊讶。
从头至尾,他威胁恐吓,循循劝说,都是为了抢走希希的抚养权。
我的双眸腾升起愤怒,厉老爷子还真够贪心的,无论是姜瑾的孩子还是希希,他都想要!
而为了达到目的,他竟不惜给希希下药!
“我不会放弃希希抚养权,你别痴心妄想了!”我愤恨地凝视着他,语气坚定,没有一丝妥协。
厉老爷子啧了一声,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既然如此,那就把她送去警局吧,到时让法院判一判她要做多久的牢!”
几个保镖按住我的手臂,强行把我从沙发上扯起来,推搡着我往门口走,动作粗鲁,我一个踉跄,扭伤的脚踝再次隐隐痛起来。
“住手!”
低沉震怒的嗓音,我抬起头,见到厉云州,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他揽入了怀里。
他冷冽的眼神警告着保镖:“我看谁还敢动她!”
如此霸气的维护,让我错愕地看向他,竟不知他到底是真心想帮我还是在配合厉老爷子演戏。
“我刚刚在门口已经听得很清楚了,如果爷爷一定要把她送去警局的话,那就连我一起送去吧。”
厉老爷子脸色更沉了几分,“你在胡闹什么?!”
“我没有胡闹。你们不是已经从她房间里搜出药粉了吗?她怎么可能会有这类东西?自然是我亲手给她的。下药也是我给她出的主意。”
厉云州犀利的眸光没有半点闪烁,“既然要报警,作为共犯,我应该担主要责任。”
我万万没想到厉云州会为了保我,和厉老爷子如此硬碰硬。
厉老爷子被气得手都在抖,怒骂了一句:“逆子!”,愤然离开。
我紧揪着的心放松下来,双腿一软,幸亏有厉云州及时扶住了我,将我带回楼上的房间。
他小心翼翼地脱掉我的拖鞋,检查我的脚踝,果不其然又肿了起来。
我却没心思顾及自己,心中的愤怒让我紧紧攥着五指,咬牙切齿道:“给希希下药的人不是我!是老爷子!他故意设计诬陷我,就为了逼我放弃抚养权!”
“我知道。”他淡淡回应。
我诧异,“你愿意相信我?”
“没有哪个母亲舍得自己的孩子遭罪。”厉云州无力地叹了口气,“只是空口无凭,一旦报警,你便甩不脱这口黑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