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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云州突然而来的体贴让我一时恍惚,仿若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似从前一样,但我很快清醒过来,心底浮起一丝嘲讽。

他对姜瑾向来这般温柔吧?所以才对这种偶像剧般的桥段格外娴熟。

我冷哼了一声,并不领情:“我才用不着……”

“啊!唔——”

我话音还未落,医生突然地扭动我的脚踝,一阵剧烈地痛楚,让我失声痛呼出来,下一秒便一口咬在了厉云州的手上。

丢人已经丢尽了,我才不会便宜了厉云州。

随着正骨的疼痛,我口上也丝毫没留情,而厉云州只是眉头紧蹙着,双眼一直盯着医生正骨的手。

我仿佛已经听到了脚踝的骨头发出清脆的两声响,医生这才松开了手,冲厉云州挑了挑眉,“行啊你,不禁会转移注意力,还这么疼爱女朋友,当代三好男人的表率啊!”

脚踝的痛楚慢慢消退,我松了口气,放过厉云州的手,这才看到那深深的牙印已经往外渗了血。

我心里有一丝丝的愧疚,但转瞬就抛到脑后。

若不是厉老爷子存私心带我来宗祠,又明示暗示要我留在厉家继续配合厉云州演夫妻,我也不会气得独自下山,更不会崴了脚如此狼狈。

反正都是他厉家的债!

我赌气移开目光,轻哼了一声,没有说半句感谢的话。

厉云州看了一眼被咬伤的手,浑然不在意地收回去,脸上毫无任何不悦。

他的反应都被医生看在眼里,嘴角勾起挑事的笑容,八卦的问道:“哟,为了哄女朋友手都被咬成这样了!你还真是宠爱她啊!看样子你们一定是刚谈恋爱不久,还在热恋中吧?我以前刚谈恋爱那会儿也这样。”

热恋中?

我听着医生的打趣,一时急恼,尤其是见厉云州毫无要解释的意思,只有低声提了一句:“我们不是情侣……”

“你瞧,这一说还害羞了。我懂,我懂!”医生冲我别有深意地一笑,我满脸的尴尬,否认的话还没说出口,医生将一瓶红花油塞进厉云州手里便离开了。

走到门口,他恍然想起什么,转过身叮嘱着厉云州:“别着急走,正骨完还得观察几个小时,防止出现再次错位,你盯着她别乱动。”

甩下这句话,医生快步离开,就像是生怕打扰了什么好事一样,留下我和厉云州独处一室。

“我帮你涂药吧。”厉云州说着就将手里红花油的罐子打开,正准备倒在手上,却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阻止了动作。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让他陡然蹙眉,走出去接听。

看他那不敢怠慢的反应,就知道一定是姜瑾打过来的。

也只有姜瑾,会让厉云州不管在做什么都得中途停止先去接听她的来电。

心底泛起醋意,却连我自己都没察觉到这一点。

厉云州再次走进来,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直接下了逐客令。

“多谢厉总送我过来。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不劳厉总费心,你还是赶快回去吧。”

厉云州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被我咬伤的手,眸子又晦暗了几分,“你一定很恨我吧?”

他突然这么一问,倒是让我一愣,我没有回答。

恨吗?

说没有那是假的。

在姜瑾大着肚子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在他坚定地维护姜瑾的时候,在他让律师来跟我谈离婚的甚至都不肯出面时候,在他一纸离婚书送到我面前的时候,在他对我信誓旦旦的承诺都变成欺骗的时候……

恨之入骨吗?

倒也没有。

时间不能消除仇恨,却能让人习惯接受。

我低头苦涩地笑了一下,“重要吗?我们两个都已经离婚了,毫不相干的个体,我恨不恨你,又能改变什么呢?”

或许是我的语气太过坦然,我抬眸时,清楚的看到厉云州的眼里闪过一瞬惊愕。

我面色平静,竟还能冲他扯出一个假意释然的笑容,轻声说道:“我只是希望,以后我们尽量少接触,也希望厉总不要再做任何会让人误会的举动,我不希望离了婚还被冠上纠缠你的名号。”

厉云州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向我,一副看不透我的神情,却沉默着,没有表明他的态度。

整个病房,死一般的静默,带着窒息地压抑,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厉云州低下头,拿着手机似乎在回什么重要的消息。

但这样的氛围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坚持了片刻之后,我一点点挪到床边,尝试着下床。

脚刚落地,虽然有些疼,但还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当我松了口气,自信满满地迈开步子,却是双腿一软,猝不及防地向前扑去。

厉云州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我,用力一拽,我因为惯性稳稳撞进他的怀里。

他的身上依旧是我熟悉的清香,结实的胸膛让人瞬间心安,我抬眸对视上他掺杂着担心的目光,有一瞬的错愕,但很快便清醒过来,伸手想要推开他,却在天旋地转间被横抱而起。

我慌了神,“厉云州!你放我下来,我,我只是想去洗手间。”

“医生说,你的脚踝不能吃力。”说着,厉云州便走出病房,在走廊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将我送去女洗手间。

我一路上将脸埋进厉云州的胸膛,他脸皮厚,可以视若无人,我可丢不起这人。

一到洗手间门口,我便挣扎着下来,单脚跳进洗手间,一句话都没同厉云州讲。

虽然行动上有些不方便,但磨磨蹭蹭下来也解决了生理问题,刚擦干净手上的水渍,口袋里的手机便嗡嗡震动起来。

屏幕上还沾着土,我也顾不得擦,见是高盼打过来的,果断接通。

“阮姐,你让我帮你查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

是邬冬梅开诊所的那栋别墅房产的事儿。

我定了定神,“你讲。”

高盼愤愤然地开口:“你猜测的一点都没错,并不是巧合,那栋别墅的登记业主就是黎兴的儿子,你的表哥黎泽!”

当真是黎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