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重要吗?”她弯起唇角笑,突然环视了屋内一圈,话锋一转叹息道,“这间酒庄我断断续续住了好些年,这间卧室的布置还和我当初出国前一模一样。”
我皱眉:“你什么意思?”
这间酒庄是厉氏集团的财产,我只知道是厉家人用于避暑的。
但我和厉云州结婚这些年来,从来没有搬进来住过。
姜瑾笑得越发嚣张,她指着屋内的家具,一件件地告诉我:“墙上的画是云州为我拍下的,床头柜是云州按照我画的图纸,亲自去工厂做出来的……就连你现在脚下踩着的这块地毯,也是我和云州一起定制的。”
我如遭雷击,下意识地低头,发现地毯的角落果真用金线绣着两个字母。
L&J。
厉云州和姜瑾的名字首字母缩写。
姜瑾很乐意见到我震惊的表情,她的嘴巴一张一合,还在继续跟我讲述着她和厉云州过去的故事:“看样子你还不知道吧?这间酒庄是云州刚把我接来京城看病那会儿买的。”
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直到此刻我才知道,这间酒庄竟然是厉云州用来藏娇的住所。
我极力控制住自己翻涌的情绪,冷笑:“所以,你现在是想要告诉我,你和厉云州情投意合?”
我是真的看不懂姜瑾,她表明上是为着姜瑜复仇而来。
可实际上,她的所作所为无一不在证明,她心里爱着厉云州。
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体状况与姜瑜,不得不将心里的爱意掩藏。
音落,姜瑾的眸子倏地暗了一下,紧接着,她移开了目光,冷哼着说:“你只需要知道,云州喜欢的人是我就行。他是一个很念旧的人,我如果想要得到他,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追问道:“你爱厉云州吗?”
姜瑾冷冷地望着我,不置可否道:“小瑜爱他,也只有小瑜才配陪在云州的身边。你猜得没错,我这次回国的目的,就是要帮小瑜夺回她失去的一切。”
我闻言“噗嗤”笑出了声。
这两姐妹的思想还真是病态得不轻。
姜瑾竟然想通过利用厉云州的“念旧”,从而控制厉云州和姜瑜在一起。
“你笑什么?”姜瑾皱起眉头。
“我过去一度以为你很聪明,直到此刻才发现你蠢得要命。”我用同情的目光注视着她,眯起眼睛沉声说,“姜瑾,或许云州过去曾真心喜欢过你。但是我要感谢你的愚蠢,让你错过了他,让他等到了我。”
姜瑾的眉头越皱越紧,显然对我说的话不耐烦了。
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我打断了她:“不知道云州有没有告诉过你,再过两个月,等你母亲出狱之后,他便会送你们去米国定居。”
厉云州答应过我,从此再也不和她们见面。
想到这里,我倍感安心。
“阮诗,你敢和我赌一把吗?”姜瑾突然开口,“就赌你究竟能不能如愿以偿。”
我愣了愣,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突然拿起了床头柜上的一把水果刀。
出于本能,我以为她要伤害我。
没想到姜瑾突然掀起了自己的长裙,将刀刃猛地扎进了自己的小腿。
“你在做什么?!”我大惊失色。
鲜红的血液立马涌出,姜瑾鬼魅的一笑,紧接着失声尖叫了起来。
我看着她小腿处的旧疤痕,冷不丁想起了厉云州告诉过我,他们初遇时的往事。
这道疤痕是姜瑾当初为了救厉云州而留下的。
“出什么事了?开门!”厉云州听到叫声匆匆赶来,发现被反锁的门后,捏起拳头猛地砸门。
我站在门边,呆了几秒,打开了上锁的门。
“阿瑾!”厉云州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姜瑾。
“云州……”我试图跟他解释,可他的目光完全聚焦在了姜瑾的身上。
厉云州快步朝她走了过去,我抿了抿唇,已经预料到姜瑾会使出苦肉计栽赃我了。
“云州,我们全家都是你的累赘,我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该回国重新出现在你的面前……”姜瑾痛苦地哭泣着,用双手不停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小瑜之前伤害过阮诗姐,是我和母亲没有教育好她,我知道阮诗姐不会原谅我们……或许我死了才是一种赎罪!”姜瑾的声音愈发激动。
时至今日,我总算能够理解吴导对她的青睐。
她不进娱乐圈拿个影后简直太可惜了!
“为什么这么说?我从来没这么觉得,你和程姨都是对我很重要的人!”厉云州一边安抚着她,一边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旋即,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沉声吩咐,“开车去医院!”
姜瑾在用她的命和我赌,我却不敢拿与厉云州的感情赌。
我只能听话地充当司机。
去医院的路上,厉云州坐在后排座上,怀里抱着失血过多,几乎晕厥的姜瑾。
我听见他一遍又一遍地唤她的名字,一字一句都如万箭穿心。
医院里。
医生为她做了包扎,虽然失血过多,但好在那一刀没有扎到主动脉上。
姜瑾没有性命危险,厉云州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躺在病床上还没苏醒,厉云州终于注意到了我。
“阮诗,你们进卧室后,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他皱眉问我,看得出来已经极力控制住了情绪。说话又欲盖弥彰般补充道,“是阿瑾跟你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吗?”
我抿唇,怔怔地看着他,原本炽热的心一点点冷了下去。
“如果我说,这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你信吗?”沉默了片刻,我问厉云州。
他愣住,山峰般的眉头一拧一展,嗓音尽量轻柔道:“等她醒来,我会亲自问个明白的。”
心里空荡荡的,我突然意识到我的问题很鸡肋。
无论厉云州信与不信都不重要了,他的第一反应已经证明了姜瑾在他心里的分量。
医生进来交待注意事项,厉云州认真的聆听着。
我望着他俊朗的侧脸,一步步倒退着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