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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云梦神泽 > 一百二十五、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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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通文令传来第三轮考试通知。

幸好这时的南宫明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第三轮考试果然被安排在镜湖森林。

让人意外的是镜湖森林竟不像上一次那样大雾弥漫,几乎看不清前路了,看来是各位仙师在周围布下结界,驱散了迷雾。

可这么大费周章目的是什么呢?总不能是为了降低考试难度吧?

“大家都小心一点,”我低声道:“在森林,尤其是这种视野开阔的森林里,千万不能大声说话。”

南宫明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我可是亲眼看到过来溪流边喝水的嘈杂的羚羊群被狮子和猎豹捕杀的情形的。

“还有就是,千万不能落单。”我抬头看了一眼参天古木,咽了咽口水,补充道。

看来驱散迷雾并非为了降低难度,看得清前路反让人心生畏惧。

拎我们进试场的是祁红仙子,她给了我们两件东西,一只锦囊和一支信号弹,锦囊里写着试题,信号弹则是遇到危险时鸣警求救用的,一旦使用也就意味着放弃了本场考试。

“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打开锦囊看一下试题。”刑廉问。

“嗯。”我点点头,拿出锦囊,展开里面的一张绢纸,上面写着两个字:“守塔”。

“守塔?”南宫明不解:“什么塔?”

我恍然大悟:“是巫神塔!”

南宫明与刑廉面面相觑,白雅洁倒说:“原来巫神塔在镜湖森林。”

“巫神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南宫明问。

我说:“经书有载,山海有灵,巫者,观天地,与神悦,巫族是一个很特殊的群体,上古时代,巫者往往都受到尊敬,他们是凡人,却有着异于常人之能,有的能观星象,断吉凶,有的医术高超,能望闻问切,药到病除...可是慢慢的,随着时代变迁,普通人开始惧怕这种特殊的力量,他们将巫者当成一类,有些野蛮之地甚至开始了对巫者的追捕和大肆屠杀,不得已,他们聚集起来,找一处世外桃源,过上了与世隔绝的生活。”

“但凡人没有停止对巫族的追捕,一方面他们害怕巫族的力量,一方面又想将这种力量据为己用...所以巫族只能四处逃跑,他们推举法力强大之人做巫神,带领族人抵抗入侵者。”

或许是与自己的命运有些相似,刑廉叹道:“那巫族也真是一个很尴尬的族群,似神似人,又非神非人。”

我赞同道:“正是了,听说巫族人称自己的领袖为巫神,传到天界,还惹得众天神不悦,所以据说巫族从古至今也只出了一位巫神,其后继者均不敢以“神”自称,不过相传这位巫神确实法力高强,而且精通结界之术,屡次救巫族人于危难,巫族人感念其功德,这才为他建了一座巫神塔。”

南宫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是鹤青告诉我的。”我一脸得意。

之前他来授课,我就是在巫神塔里找到鹤青的,当然几位仙师给我们制造了不少障碍,永垣将他的鼍蜂鸟放出来,泰莱设下路障,让学生们都中了迷雾陷阱,但在迷雾之中,我还是凭借鹤青腰间的那一抹红找到了他。

最后我还和慕枫动了手,他似乎对我修为的提升颇为惊讶,特别我使出潜踪之术中的光影移行,这招我练得炉火纯青,我让慕枫不要小看我,他急了,还骂我只会逃跑,我不理他,继续跟他耗着,直到他露出破绽。

现在想想鹤青设置这样的演练,莫不是故意将终试地点告知于我呢?

“阿善,你又来了,”南宫明不满道:“怎可直呼武神殿下大名?”

我耸耸肩,虚心接受,屡教不改。

“去找塔吧,我记得是往那个方向。”我抬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太阳,朝森林深处一片水杉生长的地方指了指。

这时,林中忽然传来一阵尖叫,那声音凄惨极了,直听得人头皮发麻。

“什,什么情况...”我缩了缩脖子,有些不确定:“刚刚的叫声是...?”

考个试而已,不用玩命吧...

还是林子里有其他什么可怕的东西存在?

林中传来簌簌的脚步声,我咽了咽口水,本能地后退一步,却看到苡安和她的跟班们拨开树叶走出来。

苡安冷笑:“怎么,被吓到了?害怕的话,可以退出哦。”

我冷笑:“呵谁怕了,要退出也是你们退出吧?”

“别这么说,”苡安忽然换了一副姿态:“说不定我们是队友呢?”

“你们已经看过锦囊了吧?”她问:“你们是哪边儿的?”

“攻塔,”我斩钉截铁地说,又问:“你们呢?”

苡安却没回答,冷笑一声带着她的跟班们走了。

她不说我就打听不到了吗?笑话,我吹了声口哨,召来一只花雀,耳语几句后将它抛到半空:“去吧,跟上他们。”

刑廉问:“这招能管用吗?”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说:“如果我记得没错巫神塔十分难寻,上次如果不是跟着鹤青...”南宫明瞪了我一眼,我只好改口:“...跟着武神殿下,只怕我是根本找不到,但那天林中大雾弥漫,所以具体位置,我也不能很肯定...”

白雅洁幽幽地说:“我们找水源吧,沿着水源走,如果天色晚了,就地安营也方便,这轮考试会是一场持久战。”

“怎么回事...”我吃着刑廉烤的鱼,听着从四面八方归来的花雀回报:“攻塔,攻塔,攻塔...怎么都是攻塔?”

“这次参加考试的一共有九队,现在已经已经有六队抽的都是攻塔了,剩下的两队就算全部都是守塔那也...”我话说到一半,最后两只花雀也回来了,我抬手让它们停在我的胳膊上,它们叽叽喳喳了一通,我惊呼:“什么?!又是攻塔?合着八对一是吧?就算巫神塔再怎么难找,也不能这样吧?”

花雀被我吓了一跳,连吃的都没敢要,“呀”一声飞走了。

“确定吗?”南宫明也开始担心起来:“会不会弄错了,或者是...偷听被发现了。”

“不可能,”我说:“花雀这么隐蔽,林子这么大根本发现不了,你会背着一片树叶子说话吗?”

“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要率先找到巫神塔,否则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夜里,我倚着树,听着耳边的水流声,心神不宁,难以入睡,望着黑幕上点点繁星闪耀出神,林中时不时都会传来几声古怪的,像是妖兽发出来的叫声,将我的思绪打断,吓我一个激灵。

“你冷吗?”刑廉见我发抖,将他的外袍递给我。

我摆手道:“夜里凉,你自己盖吧。”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紧张,好像从踏入镜湖森林开始,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跟上一次来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我安慰自己。

我刚迷迷糊糊合上眼,一声呼喊划破静谧的夜。

“救命啊!救命啊!”

我们四人顿时全体坐起来,最警觉的还是白雅洁,而我则差点陷入梦魇里醒不过来,无奈这叫声太刺耳,硬生生把我喊醒了。

“是苡安。”白雅洁低声道。

“去看看!”我马上说。

此时夜已深了,密林中一片漆黑,跑了一会儿,我忽然停下脚步,跟在我后面一下没刹住车,差点撞我身上。

“怎么了?”南宫明问。

“嘘。”还是白雅洁比较敏锐。

长久萦绕在我心头的乌云这一刻变得越来越浓重。

我努力,揣摩心中的感觉,恐惧却莫名的熟悉。

仿佛我与这林中渐渐升起的气场有着某种联系。

我无声的笑了,天神院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培养天官天将,对抗魔族及一切邪恶势力——他们认为的邪恶势力,保卫天庭和六界的安宁。

但在我不算短暂的学习过程中,对阵过同族,斗过妖兽,却从未直面过魔族的威胁。

虽然从我化形的第一天起就见识过魔的力量,后来也陆续体会过,却从没现在那么强烈。

一颗千年榉木下,一个高大的黑影渐渐升起。

他掐着苡安的脖子抵在粗壮的树干上,旁边,胖仙君等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

我感到身边的南宫明忽然有些异样,眼神中散发着戾气,表情也是我从未见过的凌厉。

“寒!修!”他拔出剑,咬牙切齿的冲上前,我都没来得及拦一下。

“你竟敢擅闯天界,”南宫明横剑向前:“你的死期到了!”

我能感受到镜湖森林中那股若有似无的魔气,但我实在没想到,来的居然是魔君寒修!

寒修吊着眉梢,漫不经心地回头撇了南宫明一眼,阴阳怪气地说:“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南宫家的小子。”

南宫明皱眉:“你认识我?”

“我不认识你,”寒修冷笑一声,缓缓地转过身来,一脸调笑地直视着他:“我当然不认识你,可是你的长相,和你身上那身红白校服,跟你那个死鬼哥哥简直一模一样。”

这话一出我就知道要坏事。

南宫明本不是一个冲动之人,但他死去的哥哥一直是插在他心里的一根刺,触不得。

而寒修此言无非是要激怒南宫明,与他一战。

我赶忙上前拉住南宫明:“你冷静一点,别忘了,这是寒修,魔界的泓魔君,之前,连鹤青都差点栽在他手上。”

“阿善,”南宫明的声音颤抖了:“我知道自己力量微弱,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有去为二哥报仇,但是现在他就站在我面前,他就站在我面前!你要我怎么能就这么放过他!”

“南宫明,你听我说,这会儿穿目镜虽然撤了,但现在镜湖森林附近一定有监考的仙师,而且这里既然是考场,周围必有结界,他是跑不掉的,明日等天宫各处旁听的天官们一到,穿目镜一开,这些魔族败类自然无所遁形,你无畏逞一时之勇...”

我劝了半天,南宫明都不肯听,只好转向白雅洁,本意是想让她相帮着劝一劝的,谁知白雅洁却说:“既然我们是一队的,那要战便战,我决不会走的...”

这一个两个怎么都糊涂了...我气不打一处来,看了一眼刑廉,连他也默默摇了摇头。

“结界?”寒修扯了扯嘴角,笑不达眼底:“你觉得我是怎么进来的?你以为九重天的结界能困住我吗?”

我看着他,冷冷地问:“敢问魔君为何来到此处?”

“三千年前神魔大战,魔族大败,向天界递交降书,承诺从此退守无妄崖,决不踏过界半步,如今魔君违背约定,在此现身,意欲何为?难道是又想挑起天界和魔界之间的纷争?”我隐晦地言及前不久他妄图用火麒麟挑起两界争端,阴谋却被粉碎之事,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果然,寒修的脸色变了变,随即一丝疯狂的笑容又爬上脸颊,不自然地扭动了一下脖子,眼神里透着邪佞的光。

我不自觉地感到脊背发凉,南宫明看了我一眼,似乎恢复了一丝冷静。

没错,寒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只是为了挑衅,未免也太鲁莽了。

寒修拖着身上的黑袍,一步步向前逼近,指节咔咔响动。

这时,我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鼍蜂鸟的叫声,虽然很轻,但是密林中太安静了,鼍蜂鸟的叫声又很有特点。

鼍蜂鸟都是成群结队行动的,看来这只鸟是迷路了,兴许是先前演练之时掉队了。

我暗暗招来鼍蜂鸟,让它去给永垣报信,心中估量着,魔君的修为应在真神之上,只凭我们四个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为今之计,就只有拖延时间了。

我朝白雅洁使了个眼色,滑跪在她面前,用水凝成弦,白雅洁素手一挥,弦音犹如气障爆出,向寒修喷发,寒修撩起黑袍打了几个旋,后退几步将气障化解。

“破魔吟?”他阴鸷的脸上露出几分暴虐的快感:“这东西可是失传很久了。”

“还真是小瞧你们了。”寒修眼中透着寒光,一把扯下已被撕碎的斗篷,泛着蓝光的幽火燃起,很奇怪,寒修身上的幽火居然是冰凉的,连带着周围的花草树木上都迅速覆上了一层霜。

我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站起来,捏了个诀,幻化出数十支冰箭,齐齐射出,寒修一抬手,食指上凝出一片巨大的雪花,形成一个冰盾,将冰箭挡了下来。

另一边南宫明纵身跃起,挥剑砍向寒修,刑廉又用了土遁术法,企图将寒修控制住,寒修眉头的没皱一下,握住南宫明举剑的手,一拳打在他的腹部,南宫明被打飞数丈,落下的地方突然长出一颗古怪的灌丛,仔细一看,原来是黑色的冰晶。

“小心!”白雅洁飞身而去,将南宫明撞开了,脚只轻轻点到冰晶,鞋子上居然溶出一个洞来。

落地后,白雅洁迅速脱下鞋,低声道:“小心,这冰晶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