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对方再怎么和善,再怎么年轻好说话,也不是如她这般的平民百姓能够随意指责的。
尤其秦镜语还是前来解救她和她肚子里孩子的命的。
她更要感恩才对。
“我错了,仙长!求求您,饶了我吧!”妇人想也没想地就跪在了地上。
动作幅度之大,牵扯着那高高耸立的肚子,都跟着颤了颤。
秦镜语瞥了一眼妇人那高耸的肚子,看着对方明明面色难受却惊恐求饶的样子,终是没狠下心来。
“行了!别磕了!再磕下去,你肚子里的孩子还要不要了?”秦镜语再次将妇人给抱了起来。
这一次,妇人再未提及自己的丈夫,而是乖乖地伏在秦镜语的怀中,等着被带离此地。
可经过这么一耽搁,原本发生偏移的战场,却再次回到了飞云台附近。
秦镜语还未来得及张开护身结界,一道磅礴的剑气突然朝她所站立的位置轰了过来。
其汹涌猛烈,辐射范围之大,根本让她难以避开。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蓝色的身影陡然降落在了她的眼前。
下一刻,她与妇人便被蓝色身影带离了原地。
漫天青丝飞扬间,那蓝色身影一手环抱她腰,一手持着长剑,随意一挥,便有剑影万重。
与对面的剑气倏然相撞,剑气冲霄下,轰的一下炸裂开来!
有躲闪不及的修士被那剑气波及,齐齐倒飞出去。
更有无数尸体被炸上了天,瞬间化为扬尘万千。
亲眼目睹这一切,秦镜语心中蓦然一凛。
如果不是这蓝衣修士相助,恐怕她与妇人也会如那些修士一般,遭受重创。
“多谢!”秦镜语抬眼看向身侧的蓝衣修士,却在逆光中,只看到了一张泛着宝蓝光芒的面具。
具体样貌如何,丝毫不可窥见。
不过,从其仅露在外的,如白玉一般的下颌,秦镜语也能猜出对方姿容不凡。
“无需多谢。”对方闻言,只轻轻回了这么一句。
随后一个飞掠,便将秦镜语与妇人送至了安全之地。
“宁哥哥!”就在秦镜语刚刚落地之际,一道清脆的少女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秦镜语循声望去,一眼便看到了一只巨大的九彩鹟鸟。
而就在那鹟鸟之上,立着一名身穿橙黄衣衫的少女。
那少女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却已初见媚态。
一双凤眼,轻轻上扬。
眉目流转间,尽是风情。
再配上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骄矜贵气,更是让她的所在,瞬间成为了诸人目光的聚集地。
橙衣少女显然十分熟悉这种万众瞩目的目光,不仅不露怯,甚至还微微抬了抬下巴,居高临下地扫了众人一眼。
最后目光落在了秦镜语的身上。
确切地说,是蓝衣修士放在她腰间的那只手上。
被橙衣少女这么一望,秦镜语顿觉腰间那只手火热起来。
她借着再次感谢的由头,微不可查地从蓝衣修士的怀中挣了出去。
之后也不再与对面两人多言,抱着妇人,快步走远了。
而就在她走后,蓝衣修士也离开了原地。
对一直赤诚望着他的橙衣少女,连个招呼也没打。
这让橙衣少女那张艳丽的面容一下子扭曲起来。
她霍地转头,看着秦镜语离开的方向,满目尽是嫉妒与狠辣。
“宁哥哥只能是我的,谁也别想从我身边把他抢走!就算是碰他一下也不可以!”橙衣少女近乎自言自语地说完,便冲着身后微微一点头。
接着便有一道透明的人影慢慢显出了身形——一个鹿首人身的妖人。
“去,把她的腰给我剁烂了!”
橙衣少女眼都未眨地吩咐完,那妖人便又化为了透明空气,朝秦镜语方才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
夜半,宝州城郊外一座竹屋内。
“你这竹屋竟是一座飞府,喵呜,开眼了。”山瑜轻摇尾巴,大摇大摆地在白渝的飞府内跳来跳去,一会儿嗅嗅那个,一会儿蹭蹭这个,最后“蹭”地一下跳到了桌子上,翘起了二郎腿,煞有介事地总结了句,“我说你这椅子怎么如此光滑圆润,原来是你经常坐在上面盘它,喵!”
白渝本来正在闲适地品茶,突然听到山瑜这话,一下子呛住了。
“咳咳咳”地,脸都红了。
秦镜语看着咳个不停的白渝,再看看装无辜的山瑜,很是无语地扶了扶额头。
这山瑜,也太没有眼力见了。
平时也就算了,怎么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也是这般。
就这种时候,不应该温柔地上前为白渝顺顺后背,顺便制造点贴贴的机会,好尽快把这么极品的男人攥在手里吗?
怎么还摆出无辜脸来了?
弄得它好像是朵盛世大白莲似的。
这让白渝的观感多不好。
秦镜语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山瑜一眼,然后又冲它挤了挤眼,最后又瞥了白渝一眼。
示意它赶紧对白渝表达一下关心。
可她这一连串眼抽筋的动作做下来,被山瑜看在眼里,却成了另一种意思。
它认为秦镜语这是在赶它离开,好让她与白渝二人独处。
“哈啊…好困呀!”自认为啥都明白的山瑜,夸张地打了一个哈欠后,便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跳下了椅子,说道,“这救人救了一整日,还真是累呢。
不行了,我要远远地找个地方睡觉去了。
山玴,山璃,崔瑭,一起走吧。
别再蹲在这里干耗着了。
不觉得好没意思吗。”
山瑜路过另外三只,一脚一个,将另外三小只给踢了起来,“贴心”地替秦镜语将它们也都带走了。
只留下秦镜语坐在白渝的对面,一头雾水。
白渝此时已经止住了咳嗽。
见屋内只剩下了他与秦镜语两人,心中竟有一刹那的小欢喜。
但他没表现出来。
又瞥见秦镜语似在走神,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力,白渝在放下手中的茶杯时,特意弄出了点儿动静。
“抱歉,方才在想宝州城的事情,所以有些出神。”白渝见秦镜语朝他看了过来,很是自然地解释了句。
秦镜语闻言,也突然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缘由,当即询问道:“对了,白渝,宝州城内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