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会复刻第二个『鲜血之日』!”
杜利亚斯的声音低沉且带着一丝冰冷,仿佛从冥莱深处传来,每一个词都像利刃般划过空气,刺入众人的耳中。
这一刻,房间内的气氛骤然一变,所有的阿苏尔脸色都僵住了,甚至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
这个让玛瑟兰为之哭泣,让阿苏确海军谈之色变的名词,终究还是让杜利亚斯讲出来了。
玛琳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眼神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愤怒、不安、恐惧交织在一起,她的唇微微张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西格琳瞪大了眼睛,紧握的拳头关节发白。她的脸上充满愤怒,声音因为颤抖而变得尖锐。
“鲜血之日的荣耀属于我们杜鲁奇,我经历了那一天,我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一天!你们的舰队成了燃烧的残骸,鲜血染红了浩瀚洋!”杜利亚斯的表情中带着几分轻蔑和冷酷,他的声音越发冰冷,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这不仅是历史,更是警告。你们以为我们忘了吗?你们以为我们无法再现这样的辉煌吗?你们错了,我们会复刻它,甚至比第一次更壮丽!”
“很残酷,就像个泥潭,但战争本就是泥潭,而我们杜鲁奇已经在其中存活了数千年,这正是我们的领域。”这时,达克乌斯站了出来,他的目光冷静而锐利,语气不带一丝波动,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从贝尔-艾霍尔的脸上扫过,声音缓缓而沉重:“我们不妨……顺着推测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芬努巴尔可能会死在这场海战中,在那一刻,死亡对他而言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贝尔-艾霍尔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他的喉头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只是紧握着拳头,低垂的目光中充满挣扎。
“但如果芬努巴尔没死,而是带领着残余舰队返回奥苏安呢?你能想象那会是什么情景吗?你能想象他会面对怎样的指责和质疑吗?”
“我能想象……但我不愿意。”贝尔-艾霍尔苦涩地点了点头,嘴唇动了动,却只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他抬头看着达克乌斯,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不甘。
“可你不能逃避这种可能性,作为芬努巴尔的儿子你必须知道这些,仅仅是军事,对你而言是不够的。你的父亲会被定成失败者,无论他的行动多么英勇,无论他是否已经尽力,失败会像阴影一样笼罩着他。
那些从未踏上战场的人,那些只知道对着地图指指点点的权贵们,都会站出来指责他。为什么不早一步撤退?为什么不提前发动进攻?为什么在某个时间下某个事后看起来的错误指令?为什么要冒险?为什么会失败?
这个世界很荒诞,做的多错的多,而什么都不做的人可以站出来指指点点,进行批判。可能是人性?我们不讨论哲学,只讨论政治。
不公是战争的本质,战争不会奖励英勇,只会惩罚失败。而对奥苏安而言,芬努巴尔的失败意味着更多的混乱,意味着更多的内斗。你们必须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即使芬努巴尔再伟大,你们有再多的资金,也无法让他在失败后成为凤凰王,更无法维系奥苏安的团结,你们千年的谋划将迎来失败。
当你们的舰队不存在了,你们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是吗?”
达克乌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语气依旧冷静。
“所以,你是想说,这一切都是注定的?我们无法改变什么?”贝尔-艾霍尔的肩膀微微颤抖,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无助。
“不知道……毕竟这只是推测,不是吗?我刚说了,这里出现了两个时间节点,刚才说的这些都是一个节点,我们讨论下第二个节点。
没有复刻鲜血之日,杜鲁奇在战术上失败了,双方僵持着,最终停止了交战,哪怕杜鲁奇全军覆没了,在战略上,杜鲁奇还是胜利方。
一场能让奥苏安人民都为之欢呼的胜利,会稳固他的政治声望。但战争开始进入高强度持续后,你父亲就没得选了,你父亲需要胜利,不停的胜利,直到他成为凤凰王。”达克乌斯的声音带着平静,却如深渊般引人深思。
“如果是这样……我们的处境。”玛琳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达克乌斯,语气低沉。
“完全正确。”达克乌斯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隐隐的冷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芬努巴尔被架在了一个难以脱身的位置上,他不能退缩。退一步,就意味着放弃,意味千年的谋划将迎来失败。想象一下,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他会从伊泰恩和柯思奎两大王国招募更多的水手,造船厂会全力开动,海岸线上会布满等待下水的新船。接着,他不得不将战争扩大化,从局部冲突演变为全面战争。因为只有胜利,他才能维持派系的稳定和他的政治声望。”
贝尔-艾霍尔瞪大了眼睛,他被这个预测吓到了。
“可是……这样做只会耗尽你们的资源和人力!你们不能每一次战斗都会取得胜利,奥苏安的水手和船只都不够多,这种持续性的战争……你们能撑多久?为了短期的胜利而牺牲了长期的稳定,那结局可想而知。
芬努巴尔或许能赢得多场胜利,但能否赢得整场战争,能否让奥苏安活过这场浩劫?这就不是靠一次次的胜利能够解决的了。”他走到窗边,看向远方,声音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在终焉之时的时候,伊泰恩王国的底牌是最厚的,着名的伊泰恩守卫有30支军团之多。这可不是什么由农夫、酿酒师和面包师组成的征召兵,而是正正八经的常备兵。
这些战士们身经百战,不光是他们自己,其他驻军也声称伊泰恩守卫的作战经验比其他部队的加起来还要多。但他们没有对这些赞誉之声表现出优越感,这些战士经常默默地执行最不会得到感谢、最危险的任务,从不会试图自私地利用自己的名望。
那为啥伊泰恩王国会有这么多身经百战的战士呢?为啥其他王国没有呢?
还不是开海后,伊泰恩王国得到了丰厚的利益,还不是芬努巴尔靠开放洛瑟恩后积累的钱武装起来的。
阿苏尔就这样,政治模式在那摆这。
是成为凤凰王了,但这个凤凰王更像是个武林大会的盟主,有事的时候,靠威望把大家叫在一起商量下,然后不停的调和各方的利益,直到让各方都满意。当然,这是平时。战时的时候,也那回事,除非枪顶到脑袋上了,不得不改,不得不做了,比如莫维尔的军事改革。
至于税收什么的,纯纯的想多了,如果给凤凰王交税,那为什么当初不选马雷基斯呢。
传统派的贵族们会在一开始的时候支持下,让场面过的去,毕竟奥苏安的王国之间有防御同盟,暮光要塞毁灭后,凤凰王『贤者』贝尔-哈索尔肯定得表个态。
所以,杜鲁奇不止要抗住第一波,还要打的好,打的漂亮,通过军事影响政治,让原本的报复变得长期化,变成高强度的持久战。
长期化后,传统派的贵族们投自己的钱支持芬努巴尔成为凤凰王?这是多么伟大的精神啊。家要不要了?没了自己的船只后,靠其他贵族保卫自己的领地?
阿苏尔海军的组织结构很复杂,但又很简单。艾斯林是芬努巴尔派系的底牌,集伊泰恩和柯思奎王国精锐,是奥苏安的中央舰队。除了拱卫洛瑟恩外,还能作为打击舰队使用,是阿苏尔在海上最锋利的利刃。
第二梯队就是部署在各个殖民地的舰队,比如归属海军上将西格琳指挥的暮光要塞舰队。
第三梯队就是各个家族的船了,平时用来贸易、巡逻或是劫掠。当战争来临时进行响应、集结,或是补充进中央舰队,或是因为战略需要,组成第二舰队、第三舰队、分舰队等等。
在海战模式没有出现迭代前,比如风帆战列对阵铁甲舰、希腊火之类的,持续的战斗就是在消耗,在放血,比的是谁血条厚。
贝尔-哈索尔作为传统派的代言人肯定不会支持长期化的,即使他想,他也没那个资本。但芬努巴尔要上位啊,那这时候,只能硬撑了,柯思奎王国出人,伊泰恩王国出钱,支持芬努巴尔的伊瑞斯王国贵族出钱还出人。
在没开海之前,芬努巴尔能撑多久,玛琳的父亲咬牙将家族的资金梭哈能撑多久。派系中的边缘家族前期肯定会支持,甚至会派出嫡系子弟参战,就像泰瑞昂和他的小伙伴打劫杜鲁奇船只那样,但出现死伤出现了呢。
孩子死了,钱也没了。
当边缘家族面对这种的情况的时候只有两个选择,变得更加歇斯底里,梭哈!要么及时止损。
一旦长期化,派系的分裂、崩溃是注定的,芬努巴尔的上位将成为水中月、镜中花。
其实,就像达克乌斯刚才说的那样,军事上有很多解法,花样繁多,有着无穷的变化。他可以围点打援,吸引阿苏尔舰队来阿纳海姆决战。也可以对杜鲁奇海军进行整备,整备后把暮光要塞炸了,然后事情的轨迹就像他之前种种推断的那样。
芬努巴尔耗不起,但达克乌斯能,因为杜鲁奇的终极目标是攻陷奥苏安,而不是防卫纳迦罗斯和艾希瑞尔。
但达克乌斯暂时不准备这么做,他让芬努巴尔感受到了他的态度,而芬努巴尔也回应了,他准备换个解法。
“根本没有选择,只能在泥潭中越陷越深。”玛琳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
“这是现实的必然,除非你们能找到一种方式,让这场战争从根本上停止,但据我所知,没有?泥潭只会越陷越深,无论是杜鲁奇还是阿苏尔,都会因此付出惨重的代价。我们不是朋友,不再是朋友,我们不再一起喝酒、说笑,而是有着血仇的敌人,我们的亲朋好友,会死在这场持续的战争中。”达克乌斯转过身,目光深邃地看着玛琳。
片刻后,他回到了座位上,说了这么多后,他有些口干舌燥的。但在倒酒之前,他将圣灵魂礁递给了贝尔-艾霍尔。
贝尔-艾霍尔起初愣住了,目光在达克乌斯和饰品之间来回移动。片刻后,他试探着伸出手,却没有马上接过。达克乌斯耐心地递了一下,示意他接住。
饰品精美而独特,由一个精细雕刻的魂石和一条华丽的链条组成。魂石的形状如同光滑的水滴,仿佛由一整块透明的蓝宝石打磨而成。蓝色的光芒从魂石内部散发出来,有一股神秘的能量在流动。他低头凝视着它,仿佛能感受到一种奇异而澎湃的力量正通过这件物品传递给他。
魂石的周围镶嵌着精美的金属饰边,饰边上雕刻着繁复的符文,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故事。整体设计无暇而和谐,充满了一种奇异的美感。
周围的气氛随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玛琳、西格琳、艾德安娜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她们或是转身,或是站起,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好奇,凝视着贝尔-艾霍尔手中的圣灵魂礁。
“真正的圣物。”艾德安娜则紧紧盯着魂石,眼神中透着敬畏。
贝尔-艾霍尔握着圣灵魂礁,手心微微出汗。他感到这件饰品沉甸甸的分量,不仅是它的实体重量,更是它背后承载的意义。它象征着玛瑟兰的意志,是一种无法忽视的存在。
“握紧它,感受它的力量。这是玛瑟兰的信物,是我们与大海连接的纽带。我不认为它属于我,也不认为属于杜鲁奇,它是我们之间的一道桥梁,是属于玛瑟兰信徒的。闭上眼,仔细感受下,看看玛瑟兰是否回应你。”
喝完果汁的达克乌斯注视着这一幕,语气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贝尔-艾霍尔的手微微颤抖着,他的视线死死地锁定在手中的圣灵魂礁上。他能感受到那股流动的能量正在逐渐变得清晰,仿佛在呼唤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待着回应。
就在这时,圣灵魂礁突然亮了起来。
那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光芒,如同深海中涌现的微光,又仿佛旭日从水面升起的光辉。蓝色的光芒如水波般扩散开来,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片温柔却不可忽视的光辉中。
贝尔-艾霍尔瞪大了眼睛,周围的阿苏尔们也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这是……”玛琳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贝尔-艾霍尔的身体一僵,紧握圣灵魂礁的手微微颤抖。他低下头,闭着眼,感受到着圣灵魂礁的柔润。
这一刻,整个房间变得无比安静,甚至连呼吸声都似乎消失了,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了圣灵魂礁。
贝尔-艾霍尔张开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说出任何话。他的内心翻涌着无数的情绪,有敬畏,有震撼,有一丝不安,更有一股难以忽视的信念。
光芒渐渐褪去,圣灵魂礁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但它的每一寸纹理似乎都焕发着微不可察的光辉,仿佛仍在传递着神灵的意志。
达克乌斯轻轻地站起身,但他没有走到贝尔-艾霍尔身边,而是踱步着。
贝尔-艾霍尔紧紧握住圣灵魂礁,睁开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又将手心摊开了。
“这件饰品,或者说……神器?非常奇特,拥有许多复杂的法术。”见差不多后,达克乌斯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深沉和意味深长的力量。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目光从阿苏尔们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贝尔-艾霍尔手中的圣灵魂礁上,“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件饰品之所以称之为神器,是因为它还有一个极为特殊的能力,它能够储存、收集玛瑟兰信徒的灵魂!”
“通过这件饰品,我可以成为玛瑟兰的化身,主宰大海的存在!”他走到贝尔-艾霍尔面前,目光深邃,他的声音并不高,却像雷霆一般在每个阿苏尔的耳边炸响,震撼着阿苏尔们的灵魂。
“这……这怎么可能?”贝尔-艾霍尔紧握圣灵魂礁,手心冒出了冷汗,他瞪大了眼睛,声音微微颤抖。
“什么这怎么可能?这话让你说的,难道玛瑟兰比莉莉丝弱吗?你在荷斯白塔的时候没见过月之杖吗?你小时候没听过星冠的故事吗?你的姑妈和费纳芬为什么一直在寻找阳炎护符?”达克乌斯被贝尔-艾霍尔弄的有些无语。
“达克乌斯,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别为难他了。”
“遵命!我的女士。”达克乌斯做了一个极其滑稽的鞠躬后直起身,脸上的滑稽瞬间褪去,语气变得低沉而庄重,“想象一下,当我们决战时,我成为玛瑟兰的化身后,会发生什么。”
“乌云在天边迅速聚拢,遮蔽了整个天空,阳光瞬间被吞噬,整个世界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云层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裂,一道道炽白的雷电在其中肆意穿梭,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海面开始剧烈翻滚,原本平静的水域变得躁动不安,如同沸腾的开水般咆哮着。伴随着一声低沉而悠远的轰响,巨浪从海平线上升起,一层接一层,仿佛无穷无尽,最终化为高达百米的浪潮,犹如愤怒的巨人一般。
狂风怒吼而过,裹挟着刺骨的海水,如利刃般切割着空气,将所有的声音都埋没在它的咆哮中。被巨浪吞没的战舰如同小小的玩具,被抛入空中后重重摔落,撕裂成碎片。雷电从乌云中疾射而下,直击海面,炸开一片刺目的光辉,海水被瞬间蒸发成白雾,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灼味道。
巨浪的力量震撼天地,甚至将陆地上的山峦都撕扯得摇摇欲坠,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恐怖的力量前颤抖着。
这不是自然的暴怒!而是玛瑟兰意志的化身,是对大海主宰力量的最直接展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肃穆,仿佛所有阿苏尔都亲眼目睹了这场恐怖的景象,他们的灵魂都被深深震撼了。
“这一切,不是幻想。当我成为玛瑟兰的化身后,这些都将成为现实。乌云密布,雷电闪烁,巨浪翻涌,将吞噬一切的力量。当然,你们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选择忽视,但你们无法避免它的降临。”
达克乌斯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威严。
“所以……之前的假设并不存在,没有僵持、没有放血、没有泥潭。无论你们怎么做,迎来毁灭都将是必然,第二个鲜血之日,不是在开玩笑,不是空洞的威胁,而是无比真实的。
你们是玛瑟兰的信徒吗?是的!你们会死吗?会的!之后呢?圣灵魂礁会储存、收集玛瑟兰信徒的灵魂,决战过后,圣灵魂礁内的灵魂会充盈,更极端点,哪怕不够,我也可以选择将信奉玛瑟兰的杜鲁奇献祭,直到我第二次成为玛瑟兰的化身!”
“达克乌斯,我相信你不会这做的,不然我们不会坐在这里,像朋友一样,谈论这些事,不是吗?如果你真的想这么做,你是在浪费时间,因为这根本没意义,不是吗?”
此时,玛琳已经恢复了冷静,她隐约摸清楚了达克乌斯的路数。
“玛琳,你很聪明,我喜欢。是的,如果我真有这种打算,我们确实不会坐在这里这样心平气和地谈话。”达克乌斯的眼神冷静且深邃,他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柔和了几分,“但你必须明白,有时候威胁不一定是用来实现的,而是用来避免更糟糕的局面。我在描述一个最坏的可能性,而不是我的意图。第二个、第三个鲜血之日仅仅是一个选择。”
“那么,达克乌斯,真实的目标是什么?你这些假设的背后,真正想达成的又是什么?”玛琳点了点头,目光依然紧锁在达克乌斯的脸上。其实,她已经知道了,但这话不能由她来说,起码现在是这样。
“起初我也不理解,为什么玛瑟兰会将这样一件宝贵的神器交给了我。它的意义如此重大,它的力量如此恐怖,我一度怀疑自己是否能够承担得起这样的重任。”他转身走向窗边,望着赛场,目光深沉而复杂,“但后来,我渐渐理解了。他并不是简单地将这件饰品交给我,而是在向我传递一个使命,一个责任。他让我明白,我的存在不仅仅是为了杜鲁奇,不仅仅是为了征服和复仇,而是为了大海的平衡,为了这片世界的安稳。”
“这不仅仅是一件神器,也不仅仅是一份荣耀。这是试炼,是使命,是约束。通过它,我能调动大海的力量,但也必须以它为戒,不可逾越界限!玛瑟兰将神器交给我,不是让我这么用的,玛瑟兰信任我,我必须回应他的信任,用智慧与信念引导这股力量,而不是滥用它!杀戮他的信徒,让他哭泣!”
房间内陷入了一片肃穆的寂静,每位精灵都被他的话深深震撼。
“玛瑟兰没有回应过你们,但他没有抛弃你们,他始终爱着你们,他爱着每一名信徒。所以,贝尔-艾霍尔,感受它的意义。它不仅仅属于我,它属于每一个玛瑟兰信徒,还有这个世界。明白了吗?”达克乌斯缓缓走回座位,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然后放下杯子,面带笑容。
“我……我明白了……你所说的一切,我会铭记于心。”贝尔-艾霍尔郑重地点了点头,目光中不再是最初的震惊,而是一种深深的敬畏和认同,说完他将圣灵魂礁递还给了达克乌斯。
“当我想明白玛瑟兰将圣灵魂礁交给我的意义后,我找到了贝洛达,暮光要塞至今还屹立在那里,我坚定了去埃尔辛·阿尔文的想法。后来发生了什么,贝洛达应该跟你们讲过。奥比恩……利爪海……在利爪海的时候,玛瑟兰引导我找到海之三叉戟。
我想……如果没去埃尔辛·阿尔文,而是在处理完露丝契亚大陆的事务后,玛瑟兰是绝对不告诉我有关海之三叉戟的信息,甚至……当我们在准备在塞阿蒂尔塔登陆时,发生的事贝洛达应该也跟你讲过?”
收回圣灵魂礁后,达克乌斯缓缓说着,他没有将那句话讲出来,因为没意义。说到最后,他发出了疑问。见阿苏尔们点头后,他也点了点头,意料之中,这么人前显圣的场景,贝洛达没理由不讲,他太了解贝洛达了。
“那你们在劳伦洛伦的时候,凯亚跟你们讲过吗?从另一个视角讲述,这件事。”很快,他又发出了疑问,见阿苏尔们点头后,他愣在了那里。
“凯亚没有,但贝洛达讲过,她讲了很多,比如圣灵魂礁、海之三叉戟和深海权杖的存在。她在见到西格琳和费纳芬后,又讲了一遍……比在艾索洛伦那次还要……精彩!”玛琳说着的同时,伸出摊开的左手。
“这……”达克乌斯无语的看向了弗拉奈斯。
弗拉奈斯做出了达克乌斯的经典动作,他摊开手,耸了耸肩。
“好吧,那接下来的事情也没什么说的了。我刚才问了很多为什么,为什么神灵站在我这边?想必各位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达克乌斯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从弗拉奈斯身上移开,环视着在座的阿苏尔们,语气变得严肃而低沉。
“认可、信任、责任和义务,这些才是神灵选择我的原因。精灵神有很多,他们各自掌管着世界的不同领域,每一位神只都有他们自己的意志,而我们这些凡人被赋予的力量,既是一种恩赐,更是一种试炼。
认可,是因为我明白这个世界的脆弱与复杂;信任,是因为神灵相信我不会辜负这一信任;责任,是因为我愿意背负守护世界平衡的重任;义务,是因为我必须为更多的生命,为世界的长久存续而奋斗。”
“所以,神灵选择了你,选择了……作为古圣的你。不是因为你可以征服世界,而是因为你能守护世界的平衡。”玛琳的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正是如此,滥用力量只会加速世界的毁灭,而真正掌控力量,才能带来希望。每当我凝视圣灵魂礁时,我都要问自己:是为了守护,是为了毁灭?如果答案是后者,我将停下手中的一切。”
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静,每个人都在思索达克乌斯的话语。
“我明白了,达克乌斯。这是一条漫长而艰难的道路,但至少现在,我能理解你为什么会得到神灵的信任。希望你能始终记住今天说过的话,永远不要让我们这些人失望。”玛琳打破了沉默,缓缓点头。接着,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后,严肃地问道,“所以!达克乌斯,你需要我们做什么?或者说……你想让我们怎么做?”
包间内的杜鲁奇们眼睛亮了起来,来了,经过漫长的铺垫和瓦解心理防线后,终于来了。
“玛琳,我不需要你们做什么,也没有资格要求你们什么。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件事,行动之前,先看清全局,想清方向。”达克乌斯低头轻笑了一声,随后抬头直视玛琳,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的目光环顾在座的每一位阿苏尔,语气变得更加郑重,“你们是阿苏尔,是这个世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希望你们明白,这个世界不需要太多的毁灭与争斗,它需要希望与秩序。你们的每一步都影响深远,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决定无数人的命运。”
他停顿了一下,指了指自己,“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让谁屈从,而是为了让世界不至于崩塌。战斗、征服,这些都不是终极的答案,这是我想让你们明白的最重要的一点。”
“我知道,但具体来说,达克乌斯,你的计划是什么?我们又该怎么配合?或者说……我回去后该如何交差?我们接下来不妨敞开了说,好吗?芬努巴尔需要一个准确的回应,这样他才能思考,才能判断,然后才能回应你。”
玛琳点点头,但她的眉头依然紧锁,终究,这话还是她说出来了,而不是达克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