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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采澜捏了捏她的小手,柔声说道:“只要咱们度过了这个难关,以后就不用老是吃药啦!”

“以后你想出去玩儿就能出去玩儿,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想跑就跑想跳就跳!”

“甚至,咱们还可以去野外、高山上放纸鸢!”

“你看怎么样?”

声音语气都很温柔,但是其中的积极向上的意味,也很明显。

在现代,幼儿园的老师基本上都是用这种语气跟孩子说话的。

应采澜是没有当过什么老师,但她也有上过学——虽然,她在同一间学校上学的时间总是很短的。

最多也不会超过三个月!

阎苏看着那些针,脸上是怕怕的表情,蹙眉道:“可是扎针真的好痛的!太医扎了后,我的病也不见好呀!”

这小孩,不知道经历了不少扎针的痛、吃药的苦。

应采澜叹了一口气。

其实吧,阎苏的病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

要命的是,她是个郡主,是皇孙。

太医不敢有半点轻忽,丫头奶娘也不敢有半点敷衍。

过分呵护下,反而过犹不及。

越是娇养,这孩子越是不抗风雨。

好好的身子,被养废了!

不过没关系,阎苏才六岁,应采澜有信心!

她不急不躁,柔声问:“那你见过女太医么?”

阎苏摇头,萌哒哒地说:“没有呢。”

应采澜又笑了,道:“那你现在见到了女大夫了?婶婶是与众不同的,只要你相信我,我就能让你好起来!”

强大的自信,感染了小小年纪的阎苏。

阎苏从小汤药不断,又总是看着母亲、奶娘、丫鬟们对自己忧心忡忡,随时都好像自己得了绝症一样。

接触的都是悲观的一面,她早就对治好病没什么期待值。

可看到应采澜这么说,却又被她鼓舞起来。

“我能好起来吗?真的可以吗!”

她眼里,充满了期待。

哪一个小孩子不想蹦蹦跳跳地出去玩呢?

哪个小朋友不想不用忌口,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呢?

这对阎苏来说,的确是诱惑!

想到纸鸢,她的嘴巴又瘪了:“可是我的纸鸢……被坏人撕烂了!”

应采澜却还是笑,完全不当一回事地道:“一只纸鸢撕烂了,还有千千万万的纸鸢能够飞起来!”

“呐,你听婶婶的话,等你的病治好了以后,让佩瑜堂叔给你做一个!”

“佩瑜堂叔写字、画画儿都很漂亮!”

“苏苏想要画什么,咱们就让他给你画什么!”

“你看怎么样?”

阎苏虽然从小不得出门,但说到“佩瑜堂叔”,她还是知道的。

超好看的佩瑜堂叔!

她乖乖地道:“好,我不怕疼!你来扎针吧!”

常秋月:“……”

从未发现,自己的女儿原来这么好哄的?

也从未见过,她女儿竟然也有这么活泼的一面!

迫于礼节不能进来的“佩瑜堂叔”:“……”

一会儿不见,他家世子妃就把他给卖了?

然而,阎襄站在门外,可没有被这些温情感染。

他扬声道:“皇子妃你出来,本殿有话问你。”

常秋月根本不想理他!

但毕竟他是一家之主,她还是不得不低头的。

而且,既然女儿这里有应采澜帮看着,她也是时候去对付应彩月那个贱人了!

刚刚走出房门,阎襄劈头盖脸扔了一句:“你让苏儿去康亲王府,经过本殿的同意了么?”

常秋月一听,更是窝火。

女儿病了你不管,现在有人管着了,未来有希望了,却在这里唧唧歪歪!

她张口反讽:“不然呢?我倒想问问大殿下,你的宠妾打了郡主,差点害死郡主,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置呢?”

阎襄根本就没觉得这事有多大,甚至还反问:“彩月怀着身孕,这两日身子不舒服。这要是苏儿冲撞了她,害她这一胎出了什么岔子,那又怎么说?”

常秋月气息一窒。

不是被噎得说不出话,而是被气得窒息!

别说常秋月了,就是站在一旁的阎佩瑜,听着都感觉耳朵疼。

身为皇子没有儿子自然是不行的。

别说皇子,就是普通人家,也要传宗接代。

可是,能把女儿漠视成这样,为了那个还没见天日、不知道是男是女的胎儿这么轻贱女儿的,也着实罕见!

他还没得及说什么,这时候,应彩月终于被“请”过来了。

真的是用请的!

过来的时候,应彩月脸色苍白、弱不禁风,一双眼睛肿得像桃子。

看见阎襄,立即扑了过来:“大殿下!”

不等任何人质问,她自己承认了错误:“是我对不住大郡主!”

“都怪我不好!”

“我太没用了,这两日我感染了风寒,一直头昏脑涨的。”

“既然我家庶妹来了,我也得出来见客。”

“经过这头的时候,一个纸鸢砸我头上,我都没注意到,伸手一挥。”

“谁知道,大郡主正好过来拿纸鸢,我这一动,竟然打着了大郡主!”

“殿下,我错了,你对不住你!”

常秋月被她这操作整懵了!

阎佩瑜也是叹为观止!

自幼定亲,从前这女人还是他的未婚妻,也算从小认识。

他历来不喜欢应彩月,觉得她装模作样。

可!!!

应彩月的能耐,他也是今日才知道:装到这样的程度,也是本事啊!

在他眼里是个受不了的存在,但是在阎襄看来却不一样。

看着她支离破碎的眼神,阎襄心疼极了,赶忙搂住她,安抚道:“误会一场罢了,你不用有心理负担。苏儿身子骨一直不好,也不是今日才有的事,不怨你!”

“阎襄!”

听到这话,常秋月终究是忍不住了,怒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这个小妾跪下给我苏儿赔礼!要么,我带着苏儿离开大皇子府!”

阎襄历来高高在上惯了,喜欢的也一直是小鸟依人、会撒娇、会卖萌的女人。

娇柔小意、温声软语、轻歌曼舞。

这类女人,才是他的菜!

之所以婚后跟常秋月的感情不太好,便是因为常秋月性子强势。

此时,被常秋月这么怼,还是在阎佩瑜这个外人面前,不但落了他的面子,也是挑衅了他的底线!

他搂着应彩月,怼回去:“有本事你就走!没有了大皇子妃这个身份,你以为你是谁?”

而应彩月,则是抽抽噎噎地道:“殿下,皇子妃,你们不要为了我吵架!我只是个妾室,不重要的!可不要因为这样一点小事,而伤了和气啊!”

还别说,这绿茶段位很高。

既表现了她的大度,又提醒阎襄“这样一点小事”。

好家伙!

她哪里是劝架,分明是拱火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