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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夏侯霸三人到张飞府中,见礼赴宴之后说要出门闲逛,张飞派家丁为向导,随行照应。

出门之后,三人分道扬镳,夏侯楙往北门而行,一路上见街巷百姓欢颜,到处都是叫卖之声,并未见军兵巡逻,偶尔只有经过的衙差。

“这襄阳安乐,竟不下于许昌!”夏侯楙心中暗叹。

曹操经营许昌多年,加之又是帝都,才有当今的繁华,都说刘表是坐守之辈,但境内却悦服,爱民养士,荆州富庶,果然名不虚传。

一路之上茶楼酒肆林立,闻着阵阵香味,夏侯楙食指大动,若不是刚才在张飞府中吃饱喝足,此时早已转进酒楼之中。

一直来到北城门处,见只有城上守军护卫,城门处仅有五十名士兵站岗,其余兵力并不可见,百姓从容而行,互不干涉。

夏侯楙看得百无聊奈,抬头看日已西斜,张口打了个哈欠,忽然问随行之人:“襄阳城中可有妓否?”

那向导心神领会,低笑道:“襄阳乃江南第一大城,汇集天下风流雅士,岂能没有青楼妓院?不仅江南女子俏丽柔媚,还有自南越来的外族之人更受追捧,不知公子可听过‘黑珍珠’?”

“黑珍珠?”夏侯楙正听得双目发光,闻言微蹙道:“珍珠以白、紫、金最为常见,难道还有黑色?”

那人嘿嘿笑道:“此黑珍珠乃是青楼之人,来自南越、身毒等地,皮肤黑亮,气韵动人,实在是……”

“不必多言,快带我去见黑珍珠!”夏侯楙顺手掏出一颗拇指大小的珍珠,“赏你一颗白珍珠。”

那人带着夏侯楙穿过街巷,来至西北一处街道,远远便见一座三层高楼十分醒目,悬挂彩灯,又有从未见过的旗帜装饰,上写:水云间。

进入楼中,雕梁画栋,琳琅满目,虽闻到酒香扑鼻,但都是桌椅食客,不见有一个女子,更没有半点脂粉气息。

正观察之时,店小二已经迎上来,看夏侯楙穿着不凡,躬身问道:“这位公子要打尖还是住店?”

夏侯楙不悦道:“这是青楼?”

小二会意,指着走廊方向:“公子有所不知,本坊还有后庭,专为招待雅士贵客,不过只能公子带一名随从进入,其余人要留在外面。”

夏侯楙顿时充满期待,摆手道:“某去后庭,尔等就在此处等候,所有吃喝都记在本公子账上。”

随从大喜,谢过夏侯楙,找了一处座位歇息,夏侯楙则带着亲信,背着手走向后院。

转过廊庭,一片竹林掩映中,隐约便听到女子嬉笑之声,夹杂着琴音丝竹,气氛为之一变。

夏侯楙加快脚步,穿过竹林,却见又是一座两层大院,中间水池袈裟,水榭之上有几位女子弹琴吟唱,翩翩起舞。

才到门口,便有两名女子款款迎上来,左右揽住夏侯楙的胳膊,将他接至大厅,端茶招待。

夏侯楙心痒难耐,上下其手边问道:“听闻这里有黑珍珠,叫来陪本公子。”

那女子顿时笑容一僵,赶忙前去报信,不多时老鸨前来,赔笑道:“公子来得不巧,黑珍珠今早刚被张公子赎身买下,已然不接客了。”

“什么?”夏侯楙大怒,拍案而起:“他给你多少钱,本公子出双倍!”

老鸨为难道:“这……契约文书早已交割,老身也无能为力。”

夏侯楙正在兴头上,哪里肯罢休,大喝道:“我管他张公子、王公子,敢抢本公子的人,速叫他来见我。”

那老鸨上下打量着夏侯楙:“这位公子有些眼生,口音不是荆州人,不知如何称呼?”

夏侯楙微哼一声,负手傲然道:“家父夏侯惇!”

“唉哟,原来是张将军的姑舅!”老鸨又惊又喜,忙拉着夏侯楙坐下:“公子一行昨日到襄阳,可是轰动全城,今日来水云间,实在是蓬荜生辉,这里所有女子任你挑选,我们自会尽心服侍公子。”

夏侯楙甩开老鸨的手:“本公子只要黑珍珠。”

“这……夏侯公子,”老鸨为难道:“契约文书已定,就算公子出双倍价钱,我等也不敢返回,这荆州的律法极严,不管是谁,都难逃责罚。”

夏侯楙看时辰不早,又急又怒,将茶碗摔在地上,大吼道:“什么律法规定,今日没有黑珍珠作陪,信不信本公子叫我姐夫来,将你这酒楼砸了?”

老鸨正手足无措,忽然头顶传来一阵懒洋洋的声音,不耐烦道:“王妈,何人在此喧哗聒噪,扰我休息?”

老鸨急忙赔礼:“张公子,实在不对不住……”

“便是你抢了我的女人?”夏侯楙听到此人姓张,指着楼上喝道:“小子,你敢下来说话?”

那人睡眼惺忪,衣衫凌乱,撇嘴淡淡一笑,懒洋洋走下楼梯,斜眼看着夏侯楙:“这位公子有何指教?”

夏侯楙沉声道:“交出黑珍珠,本公子给你双倍钱。”

那人撇嘴一笑:“老子已为黑珍珠赎身,她已经从良,非金钱可比,请另寻他人吧!”

夏侯楙大怒,上前两步指着那人喝道:“小子休要猖狂,信不信我活剥了你的皮?”

“想打架?”那人叉着腰,歪头看着夏侯楙:“信不信我叫两百个兄弟砍死你?”

“二位公子息怒!”老鸨急忙上前劝架,在那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那人嘴角的不屑忽然变作吃惊,再次打量着夏侯楙,抱拳道:“原来是夏侯公子,曹丞相的女婿,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了!”

“哼,知道怕了?”夏侯楙傲娇地扬起下巴,“还不把人交出来?”

张公子忙点头道:“这是自然,只要公子愿意,原价奉还,不过还有契约文书在楼上,劳烦公子上楼交割。”

夏侯楙得意环顾左右,微微点头道:“头前带路。”

二人上楼来到厢房,只见桌上摆着酒席,杯盘狼藉,酒气扑鼻,房中却不见女子。

夏侯楙正自疑惑,却见张公子关紧房门,忽然跪在地上,大哭道:“请公子为我报仇!”

夏侯楙惊得后退两步,不解道:“你有何仇怨,又与本公子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