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是谁吗?”不知名的影子如是道。
“知道,我不过是他的一道影子,甚至也不曾真正存在过。”不知道存在于某个时空的阎淼传回这样的声音。
“你有这样的想法实属不易,在别的同维世界,我们的实验都失败了——那些你皆认为自己就是那人,最终,我们不得不将其终止。”那影子又道。
“!那也就是说,我现在的感觉,就是那些‘我’死掉之后,他们的智慧与力量全部集中在我一人身上……你们不觉得这样做有些过分吗——毕竟那是独立的‘我’。”
“不不不,”影子道:“从它们按照我们的计划诞生的那一刻起,他们,以及你就不是独立的生命体了,你们每一个人都联系在一起,在某个个体的成长过程中一旦出现严重的不合格现象,我们就会抹掉他,哪怕他是那人的复制体——但也仅仅是复制体而已。”
“你!”不知哪个时代的阎淼看似气愤,但随后表现出无力的无奈,道:“好吧,毕竟我也只是你们的工具,说罢,在这个时间节点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影子道:“就是来通知你这件事。”
“这点小事也要浪费时空之道?”这个阎淼好像有点不高兴。
“这不是小事,是我的职责。”影子如是说,随后道:“好了,事情我也通知到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好吧。”不知存在于哪个时空的阎淼刚说完,那影子便要消失,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大声问道:“你最开始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影子转身,道:“字面意思,你已经是最终的存在,无须在意。”
…………
本宇宙的阎淼在这样的对话中浑浑噩噩,能够听到这些声音,但对其内容却是无法理解,似乎是有某种力量限制了他对语言的解析能力。而当眼前的灵视消失,阎淼一位这样的场景结束之时,又有无数的时间粒子激荡,一个极其眼熟的人直接出现在他眼前。
“你……你是……”阎淼惊诧,几乎又要掉出灵视状态。
“我是你,不在时空内的你。”这人如是道,让阎淼的思考停顿了那么一下,随后,思潮如泉涌。
“我刚才听到的,都是刚才发生的吗?”阎淼强作镇定,如是问道。
“不,那个场景发生在这个时代的不同同维世界里的不同时间线上。”这人道。
“这……”阎淼有些迷,问道:“这也就是说,你和那个神秘人的对话是一段设定好的程式,是以‘我’获得足够的时间之道之后才会‘播放’出来的片段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它实际上是实时发生的——一旦时空统一,我们就不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算了,我的出现并不是给你来解答疑问的,我只是来通知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阎淼这样问,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
“按照你所在这个世界的时间来计算,大约五年后,有人会将你强行接引走,同其他同维世界的‘你’进行一场角逐,胜者生存。”这人很平淡地说出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阎淼只觉得口舌发干,许久才道:“那……我还有个问题。”
“讲出来,我看能不能回答。”
“那些不同同维世界的‘我’,所有的经历都是一样的吗?”阎淼如是问,倒是把来人逗笑了,只听对方回答道:
“这怎么可能?同维世界并不是你们这个时代人类口中的平行世界,同一个个体的映射经历完全不同,——况且,哪怕是平行世界,同一个体的映射经历也完全不同,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这便好……这便好……”阎淼这样说着,忽然觉得倦意袭来,他眼前的“不在时空内”的“自己”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轻声说了些什么,阎淼听不清楚,只有几个字传入自己的大脑:
“……好好活下去……让她……独自等待……”
…………
是将好像没过多久,阎淼睁开眼睛,眼前的世界与以往不同了,当他收回灵魂力,一切恢复原状。
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那种处于泥浆里的感觉消失,扭头一看,自己正躺在液池的底部,所有的尸液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池底的灰白色粉末闪烁着一点点荧光,还怪好看的。
他坐起身来,只觉得头昏脑涨——这是他躺的太久,以及心理灵体寄宿在低了好几级的灵魂寄所中所导致的,日后会日渐改善。
手边,一枚光华温润的墨色吊坠安静地躺在那里,它用类似时玉的材料雕琢、打磨而成,只是颜色与时玉完全不同,处于两个极端。
拿起来一看,阎淼顿时心生温暖,道:“多谢了,若没有它,我可能就真的扛不过来……”
——这枚吊坠,便是杨楚楚之前秘密丢入液池的那物件,使用一块品相极高的大块灵魂沙打磨而成,上面雕刻了一道增强灵体的阵纹,手法比较生疏,但很明显是一次成型,用了全部的心血。
凝聚出一道能量丝线,将这枚吊坠船在上面贴身佩戴,阎淼才起身,沿着台阶走出液池,除了房间之后并未第一时间出塔,而是来到封印时玉眼球的那个小格子跟前。
此时的时玉眼球早已失去了所有诞生新灵体的机会,它的灵体核心被阎淼的一顿狂轰滥炸给打得渣都不剩,此时只是一个形态奇特的时玉矿物而已。
“这时玉眼球应该是不能向普通的时玉那样分解成时间之道,那么该如何处置它?”阎淼这般想着,将眼球取出收入灵魂寄所,嘱咐正在变化中的食梦变虫严加看守,这才推开银色金字塔的大门出塔。
苏晴已经离开,杨楚楚则是不知何时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阎淼悄无声息地收起银色小塔,坐在杨楚楚对面安静地看着她,这让阎淼觉得,时间似乎在这时候停止了流动。
大概是视线也有某种力量,杨楚楚被盯了许久就忽然惊醒,从装甲武库中抽出中长剑刃来作势就要朝对面砍过去,阎淼面不改色,道:
“您这是要干啥?”
杨楚楚急忙驱散剑刃,起初还有些慌乱,道:“你……你怎么这么讨厌!出来多久了?”
“没多久,也就半个小时吧。”阎淼笑到,从怀中掏出那枚墨色吊坠,道:“多谢了,帮了我很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