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文远这样说,王天孝笑了笑。
“哈哈,这就不用了,你知道我一向不怎么喝酒的,酒在别人眼中是粮食精,喝起来芳香扑鼻,但在我口里,只有苦涩和辛辣,不到万不得已,我是对酒没啥兴趣的。”
“那你可以提回去孝敬老父亲啊。”
王天孝一愣,苦笑下。
张文远突然反应过来,也觉得自己怎么湖涂了,看样子今天还是太忙了,竟然脑袋一抽,没注意说出这种低水准的话。
“没关系,我来帮你干吧,张总,还要做什么。”王天孝转移了话题。
“那我也不跟你客气,就是要把这些酒按这样分……对,还有烟也要放进去,你看看这个礼盒的大小,是不是设计的很合理,刚好放进去两瓶酒,一条烟……”张文远也很识趣地没有继续解释。
两个人蹲在地上,来回忙碌着,等彻底分好后,两人都是累得直不起腰。
瘫坐在椅子后,彼此看看,哈哈一笑。
“张总,这种事情为什么你还要自己做,你这么大的老板,找几个人专门负责啊。”王天孝有些不理解地问。
“有些事情,还是自己亲自过一遍最好,”张文远苦笑道,“这些东西都是准备体制内的一些人,你知道的,这些人最是看中这些,你要是万一出个纰漏,他们能记恨你半年,要是再弥补关系,可就要花费更多精力。”
“原来是这样。”
“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人,一定要能分得清楚轻重。你就说那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吧,大不了没了就没了呗,反正还有下一个,但你要是在这里做生意,又触碰到了有些大老爷们的逆鳞,那你不管做什么,他们都会找你麻烦。”
“也不一定吧,您毕竟是……”
“你说我父亲啊,”张文远笑笑,“这种关系,反而最不好用,我只能让别人知道我是谁,但不能真正用到这种关系。而且,我就这么告诉你吧,我父亲最是反对我利用关系了,现在这个样子,他都已经有点不满意,觉得我是利用裙带关系做占了利益,又怎么愿意帮我去解决事情呢。”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可不就是嘛,就像你老王,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的哥哥……”
“哈哈,张总,这些事情就不说了吧。”王天孝打断张文远的话,转移了话题,“你上次说是鹿血需求很旺盛,但我暂时还不能提升供货量,我的鹿还小呢,预计等到今年年中期,量会适当提升一些。”
“这样啊,那可是少赚一笔钱呢。你要是能提升产量,多的不说,每个月多赚个一两万块钱还是很容易的。你别看外面的人一个月才几十块钱,那是他们没见过真正有钱的人,这有钱的人多了去了。”
王天孝点点头,这点情况他自然懂。
他可不天真到以为乡村里万元户很罕见,就认为整个世界的人都很穷。
任何时代,贫富的差距都非常大,他完全能理解。
而理解并且相信,恰恰是让自己变得富裕甚至是提升财富的基础。
想都不敢想,那自然也就没办法去做到了。
“慢慢来,钱总赚不完,能赚一些是一些吧,我也不是像张总这样,是个生意人,我就是个普通人,能赚到这些钱,对我来说已经是非常满足了。”
“哈哈,老王你啊,总是想问题想得这么豁达,我有时候还羡慕这种潇洒的心态呢,不像我,整日殚精竭虑,总有操不完的心。”
“张总心里有乾坤,是要做大事业的人,自然不会像我这种心无大志的人。”王天孝笑笑,“再说了,其实每个人做什么都没关系,大家活一辈子,也没说非要做什么才是正确,不过是各自都寻找让自己心情很自洽,人生更有意义的事情罢了。”
“有道理,是这个意思。”
张文远微微停顿下,再次感叹:“还真是,我一直累,但要是就这样让我闲下来,那肯定也不得劲,只能说就是劳累命。”
“哈哈。”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张文远突然想起了什么。
“老王,你听说过黄芪嘛?”
“张总是说中药的那个黄芪?”
“对对对,就是一种中药。”
“当然听过啊,我们子午岭的山上就有野生的黄芪。”
王天孝对黄芪还是很了解的。
这是一种不算特别少见,但是野生成熟的种却相当珍贵的草药。
黄芪在中药上的效果主要以补虚为主,常用于体衰日久、言语低弱、脉细无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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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一遇天气变化就容易感冒,中医称为“表不固“,可用黄芪来固表,常服黄芪可以避免经常性的感冒。
黄芪服用的方法很多,可以入药,也可以煎汤,还可以做菜泡酒等等。
“那就好,”张文远将身体靠近王天孝一些,“那老王,你能给咱们搞几斤野生的黄芪嘛?”
“几斤?”
王天孝微微一愣,黄芪在这个季节可不多,而且黄芪一般生长在海拔比较高的地方,杨子岭东坡基本没看到黄芪,要寻找的话,也只能去西峰那边。
但那边相对东面为危险很多。
一般一个人还不是很容易过去采摘。
“怎么,不方便嘛?”
张文远看王天孝的表情有些凝重,追问道。
“为什么突然要黄芪,这种药应该可以在药店里直接购买呀。”
“别提了,我有个……有个生意伙伴,他老婆背上生了一个大大的疮,吃了很多药,在很多大医院看了都没用,结果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一个偏方,若是可以服用黄芪,尤其是那种野生经过霜打的黄芪,效果会非常好。”
王天孝恍然大悟。
原来是疮啊。
黄芪是有这个功能,和党参,肉桂等中药熬成水,反复清洗疮口,往往会有很好的效果。
以前场站有个人被树杈挂烂了身体,迟迟好不了,就是用这种方法最后治疗好了,效果确实是不错。
看样子,张文远这个客户,也是听到了这种方法。
“原来是这样,是有这么个偏方,但效果怎么样还不知道,”王天孝点点头,又给解释道:“据我所知,黄芪作为一种药材,最主要的作用还是补气,如果是身体阳虚或者阴弱,可以服用慢慢补补,但说是去祛疮,我还真不太确定。”
“应该会有作用,他们既然想办法找来这个偏方,就肯定不是空穴来风,”张文远笑道,“他们相信就好,我就是给他们找到黄芪就行。那你看啊,老王,这个重担是又要交到你手里了,你给咱想想办法呗。”
王天孝摇摇头,“不太好搞。黄芪生长的条件有点苛刻,还要霜后的黄芪,那更是少之又少,要弄到几公斤,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我可不敢给你打包票,万一到时候没有用,你给人家交不了差,可不是要耽误你的事嘛。”
“这倒没关系,我只是负责帮他们找到好的黄芪,至于到底效果如何,就不是我考虑的事情了吧。
所以啊,老王你就帮我看看吧,你看我也不认识其他山里人吧,要说随意到药店去买也不是不行,可谁知道药店那些东西纯正不,我还是对你比较放心,要是这件事搞成了,你可就帮了我大忙了。”
“但这……”
“哎呀老王,你就不要推脱了吧,你有这个能力,我又很信任你,这样吧,你给我搞回来,我到时候重谢你怎么样?”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确实……”
“老王,”张文远从桌子后面跳过来,搂着王天孝的肩膀,“我都和你说了半天了,你也不忍心一直这样吧,应了吧,你就应了吧。”
“这……”
王天孝看张文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啼笑皆非。
“我也不是药材贩子呀。”
“反正能赚钱就是,我给你说啊,要黄芪的人可不是一般人,你只要治疗好她的病,到时候就是个人脉啊,你将来办任何事情都需要有关系,能开路吧,这种好机会,现在不抓住难道到时候事情来了才临时抱佛脚嘛?”
“我又不像张总你还想着做大事,我就是山里一个普通的护林员,认识那么多厉害的人,对我来说好像也灭什么作用。”
“老王,这样说就没意思了,”张文远见诱惑不成,又转了一种劝说方法,“老王,你说我们关系如何?”
“还行。”
“就是还行嘛,我们难道不是一见如故的好哥们嘛?”
“张总可别给我脸上贴金了,我何德何能,能和您这位大老板称兄道弟,能和您面对面坐着聊天,还不都是您看的起我。”
“哈哈,”张文远哈哈大笑,“老王,我算是拿你没办法,是这件事确实有点难度吧?”
王天孝觉得说的也差不多了,便点点头说:“确实不容易,我不能直接答应你,万一办不成事,可能耽误你的正事。”
“这么说,其实你还是愿意试试对吧?”
张文远敏锐地抓住了王天孝话里行间的意思,笑着问。
王天孝听到这里,觉得拉扯得也差不多了。
所有拉扯,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更多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