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解决谁?”
“第四鬼司,陆池。”想了片刻,又嘱咐他道:“想必对付此人,你一人已经足够。”
姬冰尘是漫园内园的顶尖杀手,何况身边还有二人,再捉不住陈煊,那姬冰尘也不用再做这杀手了。
随后姬冰尘应了一声,身影如鬼魅般消失不见,让秦夜泊心头隐隐不安,早就发觉这个人的实力深不可测,只是不知究竟到了各种地步。
若是此人成了对手,那才是最棘手的。
看这时辰,估摸青衣和蒋樊也该安排妥当了。
只等青衣与蒋樊现身,姬冰尘便出手截杀。
“景安,你去协助张谦汐,鬼司佘如已经前去了,十二隐卫也不尽数可信。”
祁景安默默点头。
陆池一路护送陈煊,拿了令箭调了将近半数的堂主,陈煊与这十六名堂主详细安排,正是商讨间,一枚飞镖冲破窗纸,随后被陆池伸出两指夹住。
“我去看看,你们且安心。”话音未落,便推门而出。
寻着声音追出几十丈远,那个影子却是停了下来,似是在等他。
身形瘦削,黑袍在身,一把细刀在手,有些玩味问道:“陆池,可准备好纳命了?”
除了姬冰尘还能有谁?
陆池脸色一变,教中高手他都认得,却不认识此人。
再如何他也猜到了,秦夜泊身边还有其他的高手。
未必就只有眼前这一人。
不能与这个纠缠,转身欲走,细刀瞬间贴着他的脸颊擦过去,刮出一道细长伤口。
而此时,姬冰尘已经就现在了他的身后,低声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陆池抽出三棱锏向姬冰尘甩去,而后者却已将细刀握在手中,挡下了三棱锏。
靖忠堂。
祁景安手持梧深剑,眼神冷冷注视着剩下的几个人。
佘如担忧青衣会出事,先行去接应了。
显然是经过了一番苦战,十二隐卫,竟然有七人都已是陈风名下的人。
张谦汐面容苦涩,怎么也没料到,真正与他一条心的人,只有四人。
正是要斗得鱼死网破,祁景安来的太突然,不由分说便取了三人性命。
“十二隐卫也不过如此。”祁景安眼神轻蔑,即便是他出手突然,竟是有三人都能丧命?
剩下的四个人哑然,这局势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张谦汐,这些人还有必要留么?”
张谦汐这从有些发愣的状态回过神,道:“都没有必要了。”
祁景安也不再理会这几个人的打斗,反握梧深剑,走到几位长老面前,表情竟然是有些歉意。
“长老赎罪,景安实在是想不出有何大礼送于陈煊,不如借长老一物。”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这是何意。
其中一人正要开口,祁景安手起剑落,转眼便割了他项上人头,表情却是没有其他变化,而是看向其他几人,道:“谁是下一个?”
许久不见陆池回来,陈煊也是有些担忧,眼下着五人去接应蒋樊。
待五人走后,陈煊心中愈发不安,刚刚推开门,门前站着两个人。
一人手持长枪,正是秦夜泊。
身旁的是姬冰尘,已经收了细刀入鞘,手中不知提着什么。
“秦夜泊……”陈煊语气倒是有一些质问。
“我已经给了你时间,那我再放你一次,其余的人,都得留下。”秦夜泊不是傻子,就算有十成把握,也不会让陈煊成了气候。
九个堂主从房中走了出来,站在陈煊身旁。
“那不如这样,九人,再算上你,”秦夜泊轻转泣魂枪,指向陈煊,道:“一起来?”
陈煊冷哼一声,内心着实有些犹豫。
“来迟了,教主恕罪。”祁景安身后跟着张谦汐几个人,手中的东西皆是用红布裹了,不只是什么。
“不迟。”
“送你一份大礼,我可是费了不少时间。”说罢,便示意张谦汐将东西呈上去。
秦夜泊也看了姬冰尘一眼,后者立刻意会,将手中所提之物给抛在陈煊面前。
陆池的人头。
而张谦汐所呈上来的,便是剩下的几个长老的项上人头。
陈煊如何不惊?
“你们敢!”
“没有什么不敢,回答我,一起来,还是把这九个人留下?”从秦夜泊拿到泣魂枪,尚未动用过,今日倒是可以试上一试。
“陈煊,别冲动,”开口的是四堂主,只是扯了一下陈煊的袖口,道:“只要等蒋樊回来,一切好说,你快走。”
秦夜泊挑了下眉,笑道:“可是商量好了?”
陈煊心一横,“秦夜泊,这笔帐我暂且记下。”说罢转身而去。
在场的人也未加阻拦。
“那你们九个……就来祭这柄枪吧。”
祁景安将姬冰尘拽至一旁,道:“我随你去截杀蒋樊。”
“不必,我自己就可以。”姬冰尘对着他笑了下,又拍了拍他的后肩。
那四堂主与身旁的人对视一眼,略一点头,同时出手,秦夜泊侧身后翻躲了攻势,回身一枪,便是以一个刁钻角度,刺穿那四堂主的胸膛。
这一枪极快,就算是那四堂主,也未反应过来。
若是秦夜泊所用短刀,或许还没有这么大胜算,只可惜今日的秦夜泊,用的便是长枪。
玉淮山下响起了厮杀声,三个身影与青衣正是斗得难分上下,佘如也是被人缠住,蒋樊在一旁,手中夹着一枚飞镖。
刚刚出手,那飞镖便是被一把细刀挡下。
“蒋樊。”姬冰尘笑了笑,道:“我的任务也快完成了。”
那九个堂主又岂是秦夜泊的对手?
陈煊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青衣收回了第三分坛。而他们手中所有的底牌,几乎都被青衣撕碎。
秦夜泊解决了那九个堂主,随后与青衣站在一起,手中泣魂枪染血,夜里看过去更是煞气十足。
姬冰尘前去截杀蒋樊,而祁景安与姬冰尘带来的两个人,去活捉陈煊。
张谦汐与十二隐卫中剩下的几个人,以及堂主,都已经前去稳住局势。
外面的局势,平定下来也仅是时间的问题。
“今日之局势,皆赖青衣鬼司。”秦夜泊对于青衣,始终抱有是都是一份歉意,以及愧疚。
只要是秦夜泊一句话,青衣都会替他做好。
即便是布下今日的大局。
青衣和佘如,今夜比秦夜泊劳累得多。
“总坛算是元气大伤啊……”青衣对此如也别无他法,这一天只是迟早的事情,若是再等下去,还不知这总坛究竟有多少人归顺了陈风。
论起收买人心,秦夜泊自愧不如。
“你还不如不给他留下时间。”佘如叹了口气。
“佘如鬼司,你真的以为对手是陈风?”秦夜泊面色平静,听得外面的厮杀声已经停下,轻轻闭了闭眼,继续道:“没了陈风的陈煊,依旧难缠。”
就好比,没有了顾泽的秦夜泊。
只是侥幸,秦夜泊明白的道理,陈煊还未明白,只是听从了陈风的嘱托,也未提前做这诸多准备。不然今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教主。”祁景安推开门,道:“已经……”语气一顿,又道:“废掉了长老席。”
秦夜泊自然听了出祁景安是碍于青衣与佘如,才未将话说明。
“二位鬼司先去休息,操劳一夜倒是夜泊考虑不周了。”秦夜泊起身,向二人抱拳。
先前青衣收了第三分坛与第四分坛部分势力,确实是耗费了不少精力。
既然秦夜泊开口,那也未推脱,陈煊大势已去,也掀不起什么浪,二人点点头,也未再犹豫。
“陈煊已经活捉了。”
“走,去见见他。”
陈煊身边站着姬冰尘,还有其他两人。
“放他走吧。”姬冰尘随后退了两步。
秦夜泊挥了挥手,见祁景安站在原地,便是过去一把拉住他,对陈煊道:“陈煊,我不杀你。”
陈煊面色颓然,秦夜泊这是早就有准备,就等他夺位,什么给他一个机会,怎么偏偏信了秦夜泊这句话。
祁景安甩开秦夜泊的手,声音竟是比这天还冷了几分,道:“陈煊,你最好祈求一下待会不要碰到我。”
杀他,秦夜泊何尝不想,只是如今有了这个机会,却是下不去手。
梧深水畔。
祁景安截住陈煊,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道:“我送你一程。”
陈煊看向祁景安的目光充满警惕,连秦夜泊都讲明要放他一条生路时,祁景安却是杀意满满,毫无隐藏。
秦夜泊最终是没有下杀手,不代表祁景安不会。
“你要如何?”
“怕你不识得路,来给你指一条。”
“噗通”一声,陈煊的身子砸开微冻的水面,鲜血溶到水中,转眼消失不见。
祁景安这才拍了拍手,将匕首一起丢入了水中。
斩草除根这种事,祁景安做得算是比秦夜泊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