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跑到东厢门口,容容就被东厢里走出来的人迎面撞了个跟头,“咕咚”一声,直接坐到了地上。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莽撞呢?”老头儿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容容揉了揉被撞疼的脑门儿,呆呆地看着老头儿。
只见他手里拿着个笸萝,笸萝里装着一些翠绿的凌梓叶。
“您……这是……”容容的头还有些懵。
“啊!这个……”老头儿把手里的笸萝放下,又一伸手,把容容从地上拉了起来,才道,“你喝了两口酒就醉倒了,一直在睡。我怕你这屋里的金蚕饿坏了,所以去后院摘了些凌梓叶来喂它们。你看,这都喂第三回了,你才刚睡醒……哈哈哈!你可真能睡!”
老头儿哈哈大笑。
“我睡了那么久吗?”容容抬头看了看头顶蔚蓝色的天空。
“对呀,已经过了整整一夜加一个早晨了!”老头儿笑容不减。
“嘿嘿!”容容不好意思地笑笑,探头往东厢里看了看,见凌蚕们都在乖乖的啃树叶,心头大定,回头对老头儿深施一礼,“谢谢您帮我照顾凌蚕!我……我刚才看见院子里的酒缸不见了,还以为……”
“还以为我跑了?”老头儿笑眯眯地看着她。
“嗯!”容容点了点头,忽觉得脸上有些热,比刚才酒劲儿上头时还要热。
“嘁,放心!老头子我可不是那种人。”老头儿笑着拍了拍手,手中忽然出现了两个玉盒,递给容容,“呐!这个给你,濡筋草和行气木,我答应作为酿酒的报酬给你的。火泉果酒我已经收起来了,这两样东西,你也收起来吧。”
“啊?!”听说是自己要的两味灵草,容容眼睛一亮,赶忙伸手接过玉盒。
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立刻打开玉盒,仔细看着里面的东西。
濡筋草是一种湿湿滑滑的小草,叶子像一根根透明又细长的带子,不过它表面全是黏腻的胶状液体,那些液体散发出一丝丝水灵气,摸上去冰冰凉凉的。
而行气木则是一截截深红色的树枝,树枝表面遍布着一个个小孔,通过这些小孔,能感到里面含有浓郁的火灵气。
感受到两种灵草里蕴含的灵气,容容知道必是自己要的灵草无疑,当下对老头儿深施一礼,“谢谢您!”
“哈哈!这是我答应给你的酬劳。你不必谢我!”老头儿笑着摆摆手。
容容把两盒灵草收进储物袋,忽听老头儿道,“我又刚得了些火泉果,你能不能帮我再酿几缸酒哇?”说着,他拿出一个储物袋递给容容。
容容接过储物袋,伸手探查,发现里面满满都是火泉果,“这么多?可是……”容容迟疑了一下。
“你想要什么报酬,都可以提。”老头儿和蔼地道。
“不是,不是报酬的问题。是您这火泉果也太多了,我恐怕,没有那么多缸了。”容容捏着储物袋道。
“这不是问题。”老头儿又拿出一个储物袋递给容容,“缸我备了很多,还有灵泉水和其他酿酒需要的东西。”
容容把手伸进储物袋里,探查了一番,然后点点头道,“那就行了。”
“你这次想要什么报酬呢?”老头儿问。
容容摇摇头,“您帮我找来那两种灵草,对我很重要。酿这酒本来也没什么,我就当养凌蚕之余解闷儿了,报酬什么的,不用了。”
老头儿听她这么说,神色反而古怪起来,“哎!灵草是之前答应给你的,跟这次没关系。这次是这次,我老头儿可不想欠人情!嗯……这样吧……”
他沉吟了一会儿,问容容,“你……会用那些灵草吗?你那调理经脉的方子是怎样的?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啊……这个……我找找……”容容把手伸进储物袋里,过了一会儿,拿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看到那张纸,容容的神情也变得有些认真起来。她展开纸,上面是一排一排的文字,字迹端正,正是爹爹给她的那张药方。
想到这是爹爹生前给自己的最后一样东西,容容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凝重了。她慢慢地,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去看那上面的文字,黄精、银杏果、濡筋草……
老头儿见她看得认真,也不出声催促,只站在旁边看着。
过了好一会儿,容容终于从纸上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睛,道,“这上面说,修复经脉需要做药浴,还要做很多次。但是没说每种草药要多少份量,都是酌情、少许这些词。”
“可以给我看看吗?”老头儿朝容容伸出手。
“当然。”容容把药方递给他。刚才大好的机会,老头儿都没有跑,反而帮自己喂凌蚕,她自是相信老头儿的为人的。
老头儿接过药方,看着上面的文字,目光却渐渐深邃了起来,“这上面还有很多味不是灵草的药材,这些你……”
“这些药材我都有,我爹爹之前都留给我了。”容容说着,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大木箱,放在地上。
幼时,她个子矮,觉得这木箱又高又大,现如今她长高了不少,这木箱看上去也没那么高大了。
说起来,空间真是神奇,木箱放在里面好几年了,如今拿出来,就跟刚放进去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朽坏的迹象。
容容伸手把木箱打开,箱子里整齐的码放着一捆捆、一包包的药材,每种药材上都别着一个小纸条儿,上面端正地写着药材的名字。
老头儿凑过来,看了看木箱中的药材,问,“这是你爹留给你的?”
“嗯,是。”容容点了点头。
老头儿的眼睛闪了闪,问,“你爹是做什么的?这些药材虽说是凡品,但其中有几味药材可是极为难得,即便用灵石,也未必能买得到。”
“我爹爹以前是在山里种药材、采药材的,算是个药农吧。”容容回忆着。
“哦……那就难怪了。”老头儿点点头。
“您看看这些药材,能看出来做药浴所需的份量吗?”容容问。
老头儿把药材一份份从箱子里拿出来,对照手里的药方看了看,又一份份放了回去,“我虽然知道些药理,但还只是皮毛。你这药方并不简单,我恐怕不行。不过,我认识一个人,他应该可以。”
“谁?思闲君吗?”容容问。
“不是。”老头儿摇了摇头,“不过,我觉得他对药性的认识比思闲君还要老道一些,而且他现在就在谷中。我叫他来帮你看看,可好?”
“嗯。那就有劳了。”容容点头,又给老头儿施了一礼。
“你不怕我会捣鬼?”老头儿拿出一张纸,一边叠纸鹤,一边戏谑地看着容容。
“我醉酒睡着了,您都没有趁机跑掉,还帮我喂凌蚕。我觉得您是可以相信的人。”容容如实道。
“嗯。”老头儿微微一笑,叠好纸鹤,对着它说了句,“冰石长老,你有空的时候,跟着纸鹤过来一趟。”然后,把纸鹤递给容容,“你拿到门口去放飞就行了。”
“好。”容容双手接过纸鹤。
这纸鹤不仅能传话,还能带路吗?容容心中疑惑,再仔细看时,却见手里的纸鹤与她平时所见的纸鹤有些不同。普通的纸鹤都只有一层翅膀,而这只纸鹤的翅膀却多达五六层,好像鸟的飞羽一样,一层叠着一层,很是好看。
容容心中好奇,拿着纸鹤看了又看,但显然没有看出什么来。只得走到院门口,拿出玉牌,开了门,伸手放飞了纸鹤,才转身走了回来。
“对了,你这院子里自己布的小阵法得关闭一下。我请的那家伙对阵法一窍不通,我怕他掉进你这阵法里,就出不来了。哈哈哈!”老头儿道。
“这些阵法还能关闭吗?”容容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玉简上没说它们不用的时候,还能关闭呀!”
“当然能关啦!难道不用时就抹去吗?那也太浪费灵力了!”老头儿摇摇头,“来,我教你怎么关闭阵法。你看好了,我可只说一遍啊!”
“好!”容容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头儿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