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预感,这个孩子跟一般的天才还不一样,他在武学上的成就恐怕很高。”
听她的话,方脸男怔了一下,旋即也露出认真的神色,他知道师妹这样说那路仁就是真的非凡了。
“小师妹真要把他当作弟子来培养?”
呷了一口茶,阎南春颔首回答:“当然,这么好的一个苗子,不学武可惜了。”
“可……”
“哎呀,我说韩师弟,你个榆木脑袋是怎么想的啊。”白脸男眯着眼睛,笑容仍旧,“才十岁的娃娃,你觉得太后是从哪里找来的?”
“那当然是……”方脸男脱口而出,就想说是从天行司找来的,可稍微一想就觉得不太可能,十岁的孩子能做得到什么,心智都没成熟。
看见他有话说不出,白脸男撇胡淡笑道:“我猜测这娃儿是不得已上山,或者说跟太后有什么交易。阎掌门和风师兄觉得呢?”
“嗯,正如罗师兄所言。刚才我与之接触,相谈下来发现这孩子透着股书生气,举止有礼,以前应是在上学的。”
碰了碰他胳膊,白脸男尖细的音调笑起来有种唱曲的感觉:“怎么样,明白了没?既然太后能让路仁来,那我们就不能策反他吗?就算不能,我们真诚以待,循循善诱,最后他即便不能全心全意向着我们,想必也不会害了泉岭。”
闻言方脸男看了看三人,两人面带笑意,一人已经坐在那看书了,显然只有自己没琢磨透。
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最后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我,反正我是弄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只知道要打架喊我韩修就行。”
“是是是,用得上的时候一定不会客气。”拍拍他肩膀,白脸男失笑道。
……
另一边,元正阳和和灵走下山,先行回了家。
照例迅速检查了一下院子,没有发现人来的迹象。
“刚才在山上,你说泉岭不会让路仁死,为什么?”
进入房间,和灵倒水,还是没有想出来元正阳说这话的原因。
后者坐在桌前,没有立即回答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进天行司多少年了?”
愣了一下,不懂他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说:“有五年了吧,刚进就跟着你到这了。”
“嗯,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见识不多也情有可原。”
元正阳的话让和灵直翻白眼,但为了答案她忍。
“一个十岁小孩,两年都等不及,非要现在就拜入泉岭,哪怕走可能会死的星桥。而我们身为他的亲戚也不拦着,他的父母又在哪里?试想一下你若是阎南春,会怎么想?”
“难道真会以为路仁他是非常崇拜痴迷泉岭,一刻也等不了?”
皱起眉头,和灵听他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
正常来讲路仁的行为的确令人费解,还有两年就是大招,,完全不用急的。
对了,刚才在阁楼里,也没听见阎南春问路仁为什么要这么做,仿佛对此毫不在意。
这是否意味着,她已经知道了路仁是……
越想和灵的心就跳得越快,如此不仅是路仁暴露了,就连自己和元正阳也会受到怀疑,进而很轻易地就能猜出来他们别有目的。
一旦想通了,那就很快可以发现这其实是一个极其明显的破绽。
明显到今天在山上的每一个人都不明白为什么路仁非要闯星桥。
慢慢握紧拳头,和灵沉声问道:“这么明显的破绽,太后应该能考虑到的,但她还是下发了手谕。”
喝了口水,元正阳看见她越想脸色越加晦暗,于是提醒道:“太后这样做自有打算,我们只需要明白现在几乎是摊牌的情况,表面上大家心照不宣,其实双方都知道对方的底细了。”
揉了揉太阳穴,和灵想得脑袋疼,稍显无力地继续说:“但这样一来的话,路仁根本就查不到任何有用的情报啊。”
“查不查得到,不是你我能说的算的,等着看就好了。”
……
玉衡山阁楼,阎南春端了碗热粥来到床边。
适才还闭眼睡下的路仁察觉到有人,便慢慢睁开眼。
“阎掌门。”发现是阎南春后,路仁就要直起身子。
结果下身立刻传来的疼痛让他想起来自己受了伤,一动就痛。
“哎,慢点。”
见状阎南春连忙放下碗,扶住路仁靠在了榻上,有些怜惜地道:“怎么样,还受得了吗?”
扬起一丝笑容,路仁轻声答道:“不动的话几乎不觉得疼了。”
“金疮药见效快,而且用的是我们改良过的,能够不留疤痕。”
解释一声,阎南春端起热粥,舀了一勺子放在嘴边吹了吹,就要伸手喂路仁。
后者受宠若惊,赶忙伸手去接,嘴上也忙道:“阎掌门,我自己来就行。”
于是阎南春也没有坚持,微微一笑,柔和地问:“不知路仁是哪里人呢?为何想到要来泉岭的?”
刚吃了一口,听见这两个问题,路仁心下一紧,随后看向她,按照事先想好的借口回答说:“我是庆州城人,以前在学馆念书,后来家里负担不起学费,我正好喜欢练武,父亲便送我来泉岭试试。”
“那何不等到两年后呢,以你的天赋,届时招徒肯定能被选上的。”阎南春继续问。
听见这个,路仁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说:“来之前并不知道这件事,只以为来这说声想拜师,然后检测一番就可以了。但没想到要再等两年,否则就只剩下闯星桥。”
“一路上积蓄都花光了,因此我只能去试一试星桥,实在不行也只能放弃了。”
听见他的回答,阎南春点点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说起路仁的底子:“先前在开阳山,我听见你和向瑾说话,就是万嫦的母亲。似乎你是修炼过的,内力也有化雾小成的境界了。”
微微颔首,路仁那时打坐恢复时就知道阎南春过来了,因此对此也不感到惊讶。
“是的,以前跟着学馆里的一位教谕修炼了两年。”
点点头,阎南春接着问道:“可是拜了师父,学了武功?”
听见“师父”两字,路仁有些黯然,连带着语气也低沉了点:“是,学了点拳脚,一本内功和点穴之法。不过我离开时,征得了师父的同意,允许我拜入泉岭。”
“如此便好。”了解完情况,阎南春起身准备离开,“你继续休息吧,过几日伤养好了去泉岭县报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