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卫姨带着俩兄妹来到我们身边。
这时林跃扬了扬手中另一只相同的灯笼,看着我笑道:“既然雨儿和小乐挂上了,那这一个就小路你来吧,一个人可以吗?”
我将林青雨的衣服交给莲姨后,走过去用手提住灯笼,不假思索地回答:“可以的,林伯父。”
走过来的张长乐拍拍我的肩膀,煞有其事地说:“小心啊,别坠了我们的脸面。”
很显然“我们”二字后面还有什么没说,我心领神会,但又不免觉得好笑,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哪能代表学武之人呢。
不过我还是点了点头,随即迈步走到房门,看着在灯笼发出的红黄光芒下绿里含着灰的插竿,想试试单手能不能把它拿起。
“路哥哥加油,青雨相信你!”她靠在母亲的怀里,欢声喊道。
会心一笑,我便只伸出右手去握住竿子,顿时有丝冰凉顺着手心进入手臂,没有停留,稍稍用力我就将插竿抬离了房壁。
竹竿中空,即使有这么长,的确也没多重,约莫四斤都没有。
暗中想着,我转动手腕,就将其放平。
“父亲,我来给路哥哥挂灯笼吧。”靠在母亲怀里的林青雨仰头看向她父亲,跃跃欲试地道。
后者闻言轻笑着把灯笼递给女儿,说:“给你。”
见状林青雨赶紧用右手将红虎灯笼挂住,然后朝我走来。
本就距离没多远,我又转着插竿让分叉移到她的方向。
于是林青雨只走了三四步就挨到竿子顶部了,她嘟嘟嘴道:“路哥哥,我还没走几步呢。”
“多走少走无碍,放上去吧。”我哄着说道。
林青雨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就把灯笼挂在分叉上,瞬间我就觉得手上重了一倍不止。
单手挂应该也能做到,但以防万一,还是用双手。
心中思忖了一下,下一瞬左手附上竿子,旋即慢慢往上提,最后对准门檐边的翘钩。
放下插竿,我呼出一口气,中间没有停顿,还是比较轻松的。
啪啪啪啪!
身后传来一众掌声,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就瞧见林青雨朝我跑过来,佩服道:“路哥哥真厉害,一只手就能把灯笼挂上。”
对此我淡淡地笑着说:“青雨再长大几岁,也有这个力气。”
“嗯嗯!”她点点头,应和着。
张长乐也走了过来,用夸张的语气说:“厉害呀路仁,单手挂灯笼,刚才我和青雨都要双手握着哩。”
闻言白了他一眼,张长乐这人给他根棍子就会顺着往上爬,于是我索性不理他,而是看向众位长辈。
那边卫姨和莲姨手挽着说,后者笑着催促说:“挂好了我们就去别处吧,挂完好吃饭,我都有些饿了。”
闻言林跃抚上她的柔荑,不急不缓地说:“夫人忘了?还差一个呢,是雨儿最喜欢的灯蝶。”
“对噢,看我,饿得把这个都给忘了。”面露恍然,卫青莲娇笑着道。
“我去拿我去拿!”
赶紧地,林青雨撒丫子跑进屋里,很快就把灯蝶拿了出来,还是和初见时那样漂亮,只是稍大的身形把女孩整个都隐没了。
旁边张长乐故作疑惑地说:“咦?青雨呢,怎么灯蝶自己就出来了呀,青雨~你在哪~”
搞怪的语气逗得伯父伯母们发笑,林青雨也从灯蝶后面探出头来,冲表哥呲牙咧嘴地道:“表哥眼神不好吗!我在这!”
哈哈大笑着走过去,把灯蝶接过去,张长乐拍拍她的头,得逞地说:“我当然知道,就是想逗逗你。”
尽管林青雨努力想要躲避表哥作怪的手,可最后却一次也没有成功。
林跃和卫青莲走上前来,后者哄着对女儿说:“我和你爹爹还没挂灯笼,灯蝶就交给我们来,好不好呀。”
眼中亮光闪耀,林青雨毫不犹豫地就将灯蝶给了母亲,连连说道:“好呀好呀,母亲和爹爹一起挂,好看。”
“雨儿真乖。”
捏了下女儿仍现圆润的脸,卫青莲将灯蝶挂在了插竿上,另外一边林跃见状便行云流水地送灯蝶到了高处正好是两只红灯笼的中间。
看见完事了,张长乐赶紧说:“走吧走吧,再慢些姨娘就要靠姨父扶着啦。”
“你个小滑头,姨娘平时那么宠你,到头来还要受你玩笑。”
话虽如此,可卫青莲眼眉间满是笑意。
接下来先是到张黎和卫清漪的主房前,他们各自呈竿挂上一只灯笼,最后又来到前院厅堂,堂前的两盏就交给了我和李叔。
走了一圈,小半个时辰过去,院里水漏响起,已是酉初三刻了。
厅内右边,还是早晨相同的饭食,今夜守岁,就要吃饺子,元宵,长面和馄饨这些。
“唔~还是屋子里暖和。”林青雨双手放在嘴前吹着热气,脸蛋冷起泛红。
看这样子,卫清漪赶紧疼惜地走过去,说:“冷着了吧,青雨跟姨娘去烤烤炉子,衣服先别脱。”
而后两人就去不远处的火炉前坐下取暖,不时搓搓手升热。
我倒了两杯茶,端了过去:“卫姨,青雨,喝杯热茶暖下肠胃。”
扭头冲我甜甜笑着,林青雨捧过茶杯,真诚道:“谢谢路哥哥。”
“辛苦小路了,来,你也在炉前坐会儿。”卫清漪面色柔和,招呼道。
“不用不用,我不冷,手都是热的呢。”我老实回应道。
她怔了一下,随后伸手握住我,一息后松开,点点头道:“当真不冷,那你也坐着,陪姨说说话。”
对此我自无不可,从一旁端来独凳,坐在了卫姨的另一边。
“娘,青雨,路仁,记得过来吃饭啊。”身后传来张长乐的叫声。
同时卫青莲也在附和。
略微侧过身子,卫清漪拒绝说:“你们先吃,我要和两个小家伙说说话呢,不用等,今晚守岁,时候长着哎。”
闻言张长乐颔首道:“好吧,那一刻后我再叫你们。”
回头看了我和林青雨几眼,卫清漪神色颇为欣慰,说:“你们三个都是好孩子,聪慧过人又各有特点,只是雏鹰终要远飞,你们以后的舞台也定不会在这小小的庆州城里,作为长辈,我既高兴又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