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尚书与王直相继被捕入狱,顿时引发了整个京师的动荡和不安。
非但官员们感到惴惴不安,那些参与其中之人,更是几乎被吓破了胆!
朱高燨给锦衣卫和军队的命令,是要求他们直接按照证据,先从大的开始抓起,然后再将底下那些小鱼小虾一网打尽。
而当这些人发觉,像是一部尚书这样的重臣,竟然都已经被捉拿下狱以后,顿时全都吓尿了。
由于朱高燨下令封锁了整个京师,因此这些人想逃都逃不出去,四处勾连却又被满大街的锦衣卫和士卒当面拿个正着!
短短数日之内,由于朱高燨的果决,刺杀一事便已经几乎进入尾声,近百名朝中官员被捕入狱,数千人牵涉其中,被集中看管起来,接受一一甄别和处置。
而在宫内的朱高燨,却并没有下令停止,而是在祭拜过老爷子以后,直接下令捕拿了许多内侍与太医,让锦衣卫对他们严刑拷打。
“定国公?”
在听到了这个名字以后,朱高燨不由得微微皱眉。
“是他在背后搞的鬼?”
大明定国公,徐景昌。
这个名字,在后世也很少被人所知,是个不折不扣的冷门勋贵,此人乃是中山王徐达第四子徐增寿的儿子,因徐增寿与朱棣交好,曾经多次向朱棣透露建文一方的情报,结果被朱允炆所杀,等到朱棣靖难成功以后,因为感念此人之功劳,于是便将其追封为定国公,由这徐景昌袭爵继承。
而这位运气极好的定国公徐景昌嘛,不得不说实在没有中山王徐达的半分影子,更是毫无他老子的那份忠心耿耿,完全就是个劣迹斑斑的二世祖,平日里骄纵成性、横行不法,此前历经多位御史弹劾,但仗着朱棣的容忍,倒也没被剥夺王爵。
然而,俗话说得好,泼天恩情给到了一只白眼狼身上,朱高燨也想到,买通太医和内侍,下毒谋害老爷子的竟然会是此人!
要知道,朱高燨在出征以前,尽管老爷子便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不省人事,但由于他多次进行过针灸,各种事项也全都交代给了内侍和太医们,老爷子原本的身体状况,是完全可以再支撑很长一段时间的。
这也是为什么朱高燨会放心出征的缘故,老爷子毕竟是靖难之帝,历经永乐一朝,无论是在民间还是朝堂,都有着巨大的威望,按理来说在宫中也不至于会出事。
但偏偏令人意外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而朱高燨在甫一回到京师以后,便摆出了要将整个京师都给翻个底朝天的架势出来,再加上锦衣卫与军中士卒下手毫不留情,因此很快便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随后更是直接查到了这位定国公的身上去!
“呵,真是离了个大谱啊……”
朱高燨摇了摇头,对这个竟敢如此胆大包天的家伙十分恼火:
“谋害君王,这家伙难道不知道,他头上这个定国公的王爵,可是老爷子亲自下旨才能有的啊。”
“这叫什么?恩将仇报吗?升米恩、斗米仇?”
朱高燨内心感到十分无语,老爷子一世英名,临了竟然会死于这种宵小之手!
简直太滑稽、太让人感到愤怒了!
“确定都查清楚了吧?”
杨荣早已将此事了解的清清楚楚,甚至还亲自由沈青玉陪同,到天牢中见了那位定国公一面,更是当面痛斥此人,骂他简直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此时见朱高燨发问,他便立刻回答:
“确属无误,臣已经全部看过口供,也询问过那几名内侍与太医,其中经手之人也一一查证过了,是此獠罔顾天恩、坏了心肠,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
“殿下可要再去询问一番?”
朱高燨面沉如水,他也懒得再去搭理这种黑了心肠的货色,直接摆了摆手:
“既然确凿无误,那便依律处置吧,该除爵便除爵,该抄家就抄家,孤只有一个要求,从严、从重!”
“非如此,难消孤心头之怒!”
在寥寥几句便决定了此人及其家族的命运以后,朱高燨又询问起了刺杀一事:
“那几人可有什么话说?”
沈青玉与杨荣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他开口回道:
“禀殿下,王尚书下狱以后倒是很沉得住气,一声不吭,但崔尚书就有点怕死,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许多事情出来……”
“六部中,几乎都有人参与其中,国子监内也是有着不好的舆论,顺天府更是被这些人给下了命令,要求他们浑水摸鱼,试图顽抗到底……”
一旁的杨荣与夏原吉静静听着,两人的脸色均有些不太好看,毕竟,查到后来,六部五寺、两院一监、六科十三司当中,几乎都有人参与到刺杀一事中去,甚至还在暗地里形成了很不好的舆论。
这让作为内阁首辅的杨荣,以及向来认为户部忠心耿耿的夏原吉,心情都有些低落。
自家殿下明明功高盖世、仁德宽厚,是名正言顺的大明储君,怎么就会有如此之多的人要反对他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殿下他宽待民众,不喜世家大族吗?
可即便如此,也不至于到行此谋逆大事的地步啊……
朱高燨见二人脸色沉重,也明白他们二人心中所想,而沈青玉作为锦衣卫,更加不可能会为这些事情掩饰,他若有所思,看来这一网,确实捞起了不少沉渣与污泥呐!
“既然都查出来了,那孤也没什么可说的。”
朱高燨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在殿内踱了几步,然后便对几人说道:
“孤虽然并不愿意大开杀戒,但也并非被别人欺到头上来仍不还手之人。”
“这些人,身负朝廷重任、先皇厚恩,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谋害于孤,甚至不惜断送大明国运,试图将孤和大明军队一起葬送在异族手中!”
“还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几次三番的进行刺杀!堪称大逆不道、罪无可赦!”
“传孤命令,明日早朝,商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