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大门地被推开,一个年约二十的妇人背着装满青草的硕大竹篓疲惫不堪地缓慢走了进来。
用手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躺地地上的小女孩真的是自己的小闺女的时候,嚎叫一嗓子就朝小女孩扑了过来,一把搂在怀里,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往下落:“清儿,清儿,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娘啊!”
“都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娘没能保护好你。”
在妇人的哭喊和晃动下,女孩终是缓慢睁开双眼,留恋地盯着妇人,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喊了一声娘,便再次晕了过去。
“清儿,清儿,你别吓娘啊,清儿。”妇人摇晃着怀里的孩子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拼命往下落,那孩子却一动不动。
“哭什么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吃的懒货,还不把孩子抱回屋子里去。”老妇人看着小女孩的样子,估摸着这孩子怕是真的被自已给打死了,要是让儿媳妇抱回自已屋里,出了啥事儿,那就跟自已没有什么关系了。
“娘,这是怎么回事儿?”年轻妇人泪流满面眼神懦弱地看着老妇人轻轻问道。
“你这个好吃懒做的蠢货,看看你教的孩子,都学会偷东西了。”老妇人一脚踢在年轻妇人身上。
年轻妇人疼的瑟缩了一下身子,怀里的孩子被她搂的更紧了。眼泪更是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磕头道:“娘,求你,求你给清儿找个大夫看看吧!”。
“呸,一个小贱蹄子,还想花老娘的银子,死了才好,还能省下口粮。”老妇人呸地吐了一口唾沫。
“就是,一个丑八怪还想花我奶的银子,死了才好。”男孩跟在老妇人身边耀武扬威。
“乖孙儿,奶给你拿鸡蛋吃。”老妇人牵起大孙子的手,往屋内走去。
”清儿,娘的清儿啊!”年轻妇人抱着孩子哭的声嘶力竭。
“闭嘴!嚎什么嚎!再嚎给我滚出去。“一只臭鞋子从屋子里飞了出来砸到年轻妇人的头上。
年轻妇人哪顾得上那么多,抱起孩子就走进屋子跪下磕头:“爹,娘,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给清儿请个大夫吧!”
咚咚咚地磕头声响起来,屋内安静的可怜,落针可闻。
肉眼可见那额头开始往外冒血珠子。
“咳。”坐在首位的老头咳嗽了一声正欲开口却听老妇人道:“请什么大夫,还当自己是天上的仙女不成?老三那么会赚钱都被她给克死了,我看她就是个灾星。”
老妇人顺手从桌上拿了一块看不出颜色的帕子粘了下眼角说道:“抬回来的时候只剩半截身子,要不是因为你这个这该死的丑八怪又生了个克父的小赔钱货,我的三儿也不至于死在大山里。”说完又荇了一把鼻涕抹在鞋底上,用帕子擦了擦鼻子后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损失了一个会赚钱的儿子,每每想起,她都心痛不已。这个儿子一年光打猎就能给家里赚个三四十两银子左右,在这样的农家,一大家子一年的开销顶多就五六两银子,这赚钱的金饽饽没了啊!以前村子里哪个不羡慕她们家,现在倒好,让这两个小贱人给克死了。
年轻妇人名叫江婉儿,今年22岁,一次偶然的机会被老妇人的三儿子外出打猎时给捡了回来,怀里的孩子则是他们的孩子,叫白云清,今年5岁。
“我说三弟妹啊,你也知道,我那可怜的三弟就是被清丫头给克死的。”男孩的娘是一个胖胖的圆脸妇人,叫刘大杏,今年24岁,在这个家里她可是有话语权的,生了长子长孙,现在肚子又揣了一个,上次去镇上那老大夫说这胎又是个儿子,她在这个家里说话还是有一定的份量的。
“要不是为了给这个小贱人找那什么仙草,我三弟也不至于被野兽给吃的只剩下腿儿,你说好生生的人去的回来就只剩腿了?当初清丫头生下来的时候我就说这孩子不能要,三弟他偏不听,现在好了吧,人都没了。”正在说话的这人是江婉儿死去相公的二哥白家成,今年二十二岁,整天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子。
“爹,爹,求你了。”江婉儿跪爬到坐在上首的老头脚边,磕头道。
老头啪嗒抽了一口旱烟,看着满脸鲜血的三儿媳妇,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反而悠闲地吐了一个烟圈道:“老三媳妇,这请大夫的银子我们是给你的,只是有个条件。”
江婉儿一听能有银子给孩子看病顾不得擦一把头上的血,期盼地道:“爹,啥条件,我答应。”
老头喵了一眼正在低低抽泣的老妇人道:“我与你娘商量了一下,给你100个铜钱用来给孩子看病,再写一份断亲书!”
江婉儿呆愣在原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条件:“娘,咋扯到断亲上了,我不断亲。”
断亲,什么是断亲,她可是清楚的很,这要是断了亲,她可咋活啊。可女儿还需要银钱去找大夫医治。
“爹,这样不好吧,她们娘俩离了咱们家咋过活?”正在说话的这人是江婉儿死去相公的大哥,叫白家强,今年约二十六岁,生的倒是浓眉大眼,由于长期在田间劳作皮肤黝黑,性格也憨厚老实。
这段时间母女俩人经常没有饭吃,他总是将自己的窝头偷偷藏起来一个给白云清吃,只是这几天自家婆娘看的紧,他没能省下来。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圆脸妇人刘大杏狠狠在瞪了自家男人一眼,男人低垂着头悻悻地闭上了嘴,在这个家里,他是不敢跟自家婆娘吵的,不然,她婆娘就会闹着带孩子回娘家,他娘就会狠狠地骂他好几天,谁让他们家目前就只有他婆娘生了一个儿子呢。
“爹,相公他活着的时候一年可是赚好几十两银子的,你这给100个铜钱也太少了,看诊都不够的。”江婉儿这才反应过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