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不下来了？”秦歌想了想：“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总裁让我来找你，说让你去试试。”
秦歌笑了：“艾姐，别闹啊，我只是个普通的卖车小弟，你们上面都是总裁、副总裁的，我去了干嘛？”
“总裁已经看出巴莱心猿意马了，他执意要去米国和南美转一圈儿，这一去，情况可能就不在我们掌握了。不，是肯定就不在我们掌握了。总裁找你去，也是最后想试一下，死马当活马医。”
秦歌知道，巴莱的这个合作案子十分重要，对整个东吴天鼎未来十年的发展都具有极大的影响和意义。
甚至可以说，对世界造车产业的格局都会产生深远的影响。
这个行业的利润很高，天鼎搞研发需要的投入是大量的，这些年为了搞研发，烧钱跟烧纸片子一样。
他们需要这种成功的商业合作，保证天鼎有多个盈利点，能够持续不断地给研发部门输血。
从这个角度说，这个案子，对天鼎的全局都是有举足轻重的意义的。
秦歌想了想：“帮我找条领带，要高级的。”
“好！跟我来。”
艾青青胆子也大，闯进了总裁的办公室，逼着总裁的生活助理把总裁的领带拿出来了几条给秦歌选。
秦歌选了最贵的一条，还没开包装的，他打开给打上了。
会议室的门口，几个人在门口守着，看到艾青青过来，立刻打开了门，艾青青领着秦歌进去了。
屋子里的长条桌两边，一边清一色都是老外，以巴莱为首；
另一边清一色是东吴天鼎的人。
邵毅先笑着道：“秦歌，你怎么来了？”
秦歌道：“哦，我记得巴莱先生对我的车子感兴趣，”
这根本就是明知故问，告诉所有人，这可不是我招来的救兵。
但是这招基本没啥用，以巴莱这种老江湖，一看到秦歌心里就明白，这是看到过自己和秦歌因为一辆车子相处得还不错，想用人情攻势了。
不过没用的。
这么大的生意，价值百亿的合作项目，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卖车小弟和我聊过几句天就跟你们让步？
拿我巴莱当三岁小孩子吗？
不过巴莱是大老板，也是极有城府的老江湖，看到秦歌立刻笑着道：“嗨，秦，很高兴又见到你。”看书溂
秦歌也主动绕过桌子，去和巴莱握手。
别人都纷纷给秦歌捏了一把汗，包括刘副总，但是秦歌丝毫不怯场。
他面带微笑，如沐春风一般地走过去，热情地和巴莱握手。
“我能感觉到，我握着的是一位成功人士的手，与众不同。”
“哈哈哈！”巴莱笑着拍拍秦歌的胳膊：“秦，我知道你的来意，但是很抱歉，我不会因为喜欢一辆车子而干扰生意的。”
“不不不。”秦歌道：“车子我送你了，和生意无关。我也不可能天真到想用一辆车子来和您谈价值千亿的项目。”
“哦？”巴莱笑着道：“秦，我不想打断你，而且我也没有明确地拒绝天鼎，我只是，还需要去考察一下，我需要更多的信息，来帮助我和我的团队做出判断。所以……我想对你说抱歉。当然，车子的事情我们可以私下里谈，只要你肯割爱，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茉莉.巴莱。”
巴莱一愣：“你说什么？”
所有人都懵着，不知道秦歌在说什么。
包括巴莱的团队，很多人也都不知道秦歌在说什么。
不过有几个人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尤其是巴莱本人，更是瞬间没了笑容，表情里满是疑惑和震惊。
“秦，不管你接下来要说什么，我希望你慎重，以我们的友情为重。”
“当然。”秦歌掏出手机，滑了一下，直接投屏在大屏幕上。
大屏幕上，一页一页地翻过一些照片。
照片都是残破的房屋，衣着邋遢的孩子，灰尘满布的讲台……
秦歌对所有人道：“在华夏，人口足有将近二十亿，其中大多数人都已经过上了富裕的现代化生活。但是，在一些偏远的山区，在一些远离城市的地方，那里的产业落后，人均收入低，交通不便……种种的制约，让他们的生活举步维艰，而那些孩子，天真可爱的孩子们，他们没有条件接受正规的教育，甚至……他们买不起校服。”
“ok……秦，呃……我不想打断你，但是这些图片已经让我不舒服了。贫富差距这种事，几乎所有国家都存在，所以……这跟我们的生意……”
秦歌继续更换照片。
照片是一座座简洁、漂亮、干净的校区房。
有校区房，图书室，篮球场，活动室，实验室……等等等等。
“这是天鼎集团接下来，打算在一年时间内，建立的希望小学的设计图。这些学校将会拥有完备的师资力量，持续不断的教学经费，这些学校里，未来将会出现数以万计的学生，他们会学到知识，走出大山，成为大学生，研究生，甚至博士生……建设国家，服务全人类。”
巴莱更懵了：“这和我，和我们的合作，有什么关系吗？”
“有。”秦歌对巴莱道：“这些希望小学，将以茉莉.巴莱的名字命名。而您，巴莱先生，是这些学校的名誉校长。”
巴莱震惊了。
他半张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眼眶逐渐湿润。
秦歌温和地道：“教育是希望，孩子是希望。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在他们以后的履历里，会写着，从‘茉莉巴莱希望小学毕业’这样的字眼儿。茉莉巴莱，是给予他们希望的一个外国姐姐，而巴莱先生您，他们将会亲切地称呼您为巴莱爷爷。比肯德基爷爷更让他们感到亲切，更让他们感激。”
秦歌播放了一个短片。
里面一群山里的孩子，依次对着镜头笑：
“巴莱爷爷，我们希望在茉莉姐姐的学校里成长！”
“巴莱爷爷，感谢您对我们的帮助！”
“巴莱爷爷，我们将像茉莉姐姐一样感激您，巴莱爷爷，我们爱您！”
最后所有的孩子大集合，对着镜头喊：“巴莱爷爷，谢谢您，我们爱您！”
巴莱震惊地看着短片，半张着嘴巴，激动到几乎难以自制。
他的助理在旁边贴着耳朵翻译那些孩子喊的话。
短片结束。
秦歌道：“抱歉，巴莱先生，勾起您的伤心事了。”
邵毅先不敢说话，去看刘副总，刘副总惊恐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巴莱笑了，摘下眼镜，用手帕擦着眼泪。
“秦，你用心了。”
秦歌坐在他旁边，轻轻地拍着他的手背：“这不仅是商业合作，巴莱先生，其实您知道，我们天鼎的条件是最好的。您走遍天下，无非也就是为了利益去奔波。利益……我们活着，不仅是为了利益。”
巴莱笑了，重新戴上眼镜：“这么折磨一个老年人，合适么？”
“我是黑心的资本家，只要能赚钱，让我把您从飞机上推下去我都干。”
邵毅先他们脸都绿了，巴莱却哈哈大笑。
他沉默了许久，突然抬起头：“你能向我保证，这些学校，是真实存在的么？”
“您，和您的团队，拥有监管权。”秦歌道：“这些学校所在的地址，学生人数，每年的财政数据，都会定期发给您。您和您的团队可以来视察、审核、参观和慰问。您来，我们负责接待一切，如果想暗访也完全没问题。我们确保一切数据公开透明，更能确保，这些孩子有书读，有未来。”
邵毅先脸都绿了。
他不知道秦歌用的什么法子，但是他知道，秦歌稳了！
秦歌准确地击中了巴莱的七寸，这笔生意从巴莱主动问这些学校的相关信息那一刻，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接下来就看秦歌怎么操作，只要不出岔子，应该是可以拿下了。
他看了一眼艾青青，艾青青立刻去和巴莱团队一个正在抹眼泪的人交流。
不一会儿回到邵毅先跟前：“巴莱先生曾经有一个孙女，很聪明，很喜欢华夏诗词，但是……得了一种怪病，夭折了。那个女孩子的名字，叫茉莉.巴莱。”
邵毅先心里给秦歌竖起了大拇指。
厉害。
这招才是攻心为上，我们还在这里讨论什么合作的优势，国际形势，产业发展展望，价格方面的互惠……
秦歌一招打老头子心眼儿里去了。
这招一般人用会很讨厌，但是，此时此刻，很明显就奏效了！wΑp.kānshu伍.net
巴莱很吃这一套。
他站起身来：“邵先生，我想我们可以签约了。但是我希望加上一条。”
“请讲。”
“我希望我们合作后，每年共同利润的百分之零点五，用于这些茉莉.巴莱小学的运营经费。我不能只当黑心资本家，那些孩子爱我，像我的孙女一样，我……我想用这种方式，去爱他们。”
邵毅先心里十分激动，但是依旧显得很稳重，面带微笑：“我想，这样的条件，没有人能够拒绝，我觉得，我们在做一件伟大的事情。巴莱先生，我替天鼎谢谢您，也替那些孩子谢谢您。”
别人此时就不好劝了，按照正常情况，他身边的人会阻止这种情感攻势和冲动签约。
但是，这是纪念人家的孙女，所有老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想去触这个霉头，阻止他做一个善人，纪念自己的孙女。
签约顺利的让所有人都惊讶。
双方交换了合同书，邵毅先和巴莱握手拍照留念，现场的所有人都在鼓掌。
邵毅先陪同巴莱往外走。
“谢谢您巴莱先生，我向您保证，和我们合作，您一定不会后悔的。”
巴莱也笑了：“邵总，我不是几岁的孩子了，您真的以为我仅仅是因为怀念我的孙女，就冲动签约了吗？”
邵毅先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
“卡忙！你们一个卖场的小弟都有这种素质和思维，我就算走遍世界又能怎么样？不和你们合作，我就是个白痴。”
巴莱拍拍邵毅先的肩膀，走了，留下邵毅先在原地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