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梁作君的车子跟疯了一样，飞速疾驰。
秦歌坐在一辆指挥车里吃着东西，慕容寒青看着屏幕里梁作君的车子摇头：“你是不是一开始给他的难度太高了？他这可是第一次执行任务。”
秦歌道：“你第一次任务是什么？”
“去日奔啊，扮舞女，你知道的。”
“任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么？”
慕容寒青笑着白了秦歌一眼，她知道，秦歌是对的。
特工，不是单位新来的技术员，有老职工带着你先熟悉环境，在慢慢进入工作状态。
一旦出任务，就得直接是成手。
就得能够面临紧急情况，强大压力，突然的变化以及天花板级别的难度。
梁作君的车子一路疾驰，快的吓人，被他超过的车子纷纷放下车窗，对着他的车尾大骂不止。
但是人放下车窗以后，梁作君的车子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梁作君一路疾驰，两辆交警的车子鸣笛追赶。
梁作君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暗骂自己倒霉。
第一个任务，绝对不能让那个混蛋小瞧自己！
梁作君一个急转弯，车子驶入了备用路线，继续一路狂奔。
当两辆警车发现这辆车子停在路边的时候，人已经不在车里了。
梁作君带着耳机，走进了天汇大厦。
“我已经进入了天汇大厦。”
“很好。”秦歌道：“出来，走楼梯。”
梁作君气愤地按开了电梯门，走向楼梯间。
一路爬上去，到了电影院里，他问：“买哪一场？”
“不能买票，会被摄像头拍到，潜伏进去。”
梁作君微微一笑，转身进入了楼道。
潜伏？对古武者是基本技能了。
梁作君的轻功好的不像话，连慕容寒青和汤宝茹都震惊了。
“这个家伙……那种动作是这么做到的？”
“这岂不是像个幽灵一样？”
两个女孩子都看向秦歌，秦歌面无表情：“基本操作。”
“九号放映室。”
梁作君道：“已经进来了。”
梁作君走向最后一排，看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走了过去。
坐下以后，双手自然交叉，挡在嘴巴前面：“哪个人？”
秦歌道：“第三排，左起第七个人，那对情侣中的男人。”
梁作君深吸一口气。
杀人？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十三岁，他就杀了第一个人。
那是个通缉犯，初级古武者，梁作君杀了他以后，做了三个月的恶梦，晚上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那个人的样子。
但是从那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他就麻木了。
“可以用刀么？”梁作君问。
“可以，注意尽量不要吓到女孩子。”
梁作君微微偏过头，开始观察那个人，看了一阵子，突然，那个男人偏过头，和女孩子有说有笑。
梁作君感觉自己浑身的血瞬间都凝固了！
那是梁作车，自己的弟弟，亲弟弟。
“哦，他发现了哦！”汤宝茹幸灾乐祸地笑了。
慕容寒青叹口气：“真搞不懂你，干嘛这么捉弄他？”
秦歌看着屏幕里的梁作君：“你们看他的眼神，满眼都是桀骜不驯，他根本就不像特工。”
秦歌打开耳机：“可以动手了，五分钟后你必须撤离天汇大厦，四十秒内你必须动手。”
梁作君握紧了拳头：“我能问问，为什么要杀他吗？”
“不能，你只负责执行。”
梁作君咬着牙：“他是我弟弟。”
“哦，还有三十一秒。”
梁作君呼吸急促：“你是故意的，是么？”
“二十八秒。”
梁作君收起了刀子，摆弄着手里的手枪：“我弟弟不可能做坏事，他最多是有些顽皮，干得最离谱的事无非也就是赌钱把家里的生意输掉了。我要求和你见面。”
“我们会见面的，现在，你先执行任务。”
梁作君站了起来：“我不会执行你的这个任务，我要求见面。”
“好。我会向上级说明这个情况，但是你要记住，你的第一个任务，是失败告终的，而且是你抗拒执行的结果。”
“你这个……”
“辱骂老板，也会记录在你的档案里。”
……
一家环境优雅，灯光昏暗的咖啡厅里。
梁作君走了进来，服务生热情打招呼，但是他拒绝了服务生引路，直接走到一个卡座跟前，惊讶地看到，秦歌正坐在这里看报纸。
“是你？”
秦歌微微一笑：“是我，请坐。”
梁作君直接匕首从袖子里探了出来，顶住秦歌的咽喉：“你竟敢让我去杀我弟弟！？他犯了什么罪？”
“他没犯罪啊。”
“那你还让我去？”
秦歌面带微笑：“你当然不会动手的。”
梁作君愤怒地道：“我会向上级打报告，换一个老板，你无法统治我。”
梁作君说完转身就走。
秦歌翻着报纸，平静地道：“恕我直言，无论你找到谁，结果都是一样的。”
梁作君站住，秦歌拿起自己的电话，递给他：“你可以现在就打，去试试。”
梁作君回到座位，坐在秦歌对面，把电话打给了胶老。
“胶老，有件事我要说明一下……”
胶老哈哈一笑：“小鬼，如果是要求换老板的话，就不要提了，他就是你的老板，而且将会是长期的。”
梁作君瞪着眼前得意洋洋，一脸无所谓的秦歌，咬牙切齿地道：
“他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领导我！”
“不。”胶老道：“他甚至有能力领导我。”
“您在说什么？”
胶佬道：“作君，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您。”
“很好，如果你相信我，就要相信他。”
“什么？”梁作君一万个不服气：“他年纪还没我大。”看书喇
“我知道。”胶佬道：“但是他参加工作比你早。”
“可是……”
“好吧，我知道了。”胶佬道：“我这么跟你说吧，不是我不肯给你换老板，而是我没有这个权限，不仅是我，整个北国都没人有这个权限。你经历的一切我都明白，我也了解。”
“我知道在你看来，他根本没有资格领导你。我不知道如何让你相信，他具有领导你的能力，也具备领导你的实力。我不管你有多么委屈、多么不甘，多么觉得和他处不来，但是，这是你不得不面对的老板。还有，以后轻易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以后不能和你联系了，你的老板，是秦歌。”
“如果一定是他的话，我宁愿辞职。”
“真的么？”胶佬道：“因为不喜欢老板，所以要炒老板的鱿鱼？十几年的时间，你就学到了这些？你十几年的辛苦和汗水，就因为一个操蛋老板，就要全部放弃掉？”
梁作君气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这样的老板，我没办法服从！”
“小梁子，我能像你保证的是，他是天底下最适合你的老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自己一身本事，眼前的老板给你提鞋都不配。但那是因为你见过的风景太少，是因为你的老板太厉害了。相信我，他的实力，连我都忌惮。”
“怎么可能，他什么实力，我是很清楚的。”
“如果你很清楚的话，就不会给我打这个电话。”
胶佬道：“每一个新特工，越是有天赋、有本事的特工，都会遇到这个阶段，你在各方面都是天才，希望你在渡过这个阶段方面，也能让我们感到惊喜。”
“可是……他实在是……他竟然让我气射杀我的亲弟弟！没有原因！”
“哈哈哈！”胶佬不但没生气，反而笑了：“所以呢？你应该思考，他为什么这么做？因为他了解你，而你，对他一无所知。小梁子，每个特工和自己的老板都是冤家，都是相互惹对方生气，永远谈不拢的冤家，都是恨不得把一梭子子弹都打在对方脑子里去的冤家。但是，老板和你之间，也是最亲密的战友。关键时刻，最靠得住的，只有你的战友。”
“做秦歌的朋友吧，时间会让你看清一切，他会教你变成一个真正的特工。”
“我已经是最强的了。”
“最强的定义，不是以你自己的标准来定的，而是你的老板认为你强，你才强。好了，还有其他的委屈，不满和愤懑，去和你的老板沟通吧，我还得去趟厕所。”
电话挂断。
秦歌看着梁作君：“辞职么？”
梁作君恨不得蹦起来一刀宰了秦歌。
“小子，你最好不要太嚣张，我不知道你给上级拍了什么马屁才混到这个职务，但是你别想操控我！”
秦歌笑了，转过头看着窗外。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有的。”秦歌笑着看着外面的夕阳：“好怀念这种感觉，带新人，好像永远都是要这样。把新人惹毛，搞的跟仇人一样，然后在慢慢一点点地教他做人，呵呵，周而复始。”
“你带过很多新人？”
“不多。”秦歌道：“但是我带过的都是精英。”wΑp.kānshu伍.net
“是吗？”梁作君眯起眼睛，瞪着秦歌：“说来听听。”
“你不配听他们的名字。”
梁作君一下子站起来，越过桌子抓住秦歌的领口：“臭小子！你也配瞧不起我？”
秦歌看着梁作君：“如果是论功夫的话，我不配。但是论到做一个合格的特工。”
秦歌微笑颔首：“我是你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