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终于搞清楚了一些事情。
首先，自己现在的身份就是个坑，而且是个天坑。
自己没有正式的编制，没有专项拨款，没有装备供给师，自然也就不能去领用一些最新的高科技装备……
但是好处是，秦歌拥有杀人执照，而且执行任何任务，发生任何意外状况都不用打报告，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他只需要向一个人解释，就是老乔。
他上面只有老乔一个人，而老乔应该也只和某个，或几个高层汇报过他的情况。
这样的存在，整个国安部应该也不多。
所以，十三号他们只知道秦歌经常会领到任务，他们需要协助秦歌完成，但是秦歌到底属于哪个部门，要接受什么样的节制和管控，他的体检报告和定期的能力测试如何完成，以及他的收入情况……他们统统不知道，也不能打探。
其实他们也不关心。
他们问秦歌，秦歌也不会说，反而会嘲笑他们不专业。
所以，秦歌像是国安部的孤儿。
既然是孤儿，那就得自给自足，就得自己养活自己，自己武装自己，自己保护自己。
老乔公然允许秦歌收陈老五的钱，就是证明。
因为在老乔那里，秦歌一方面要拿命去拼，一方面又拿不到一分钱的辛苦费，所以，不管他私下里赚多少钱，老乔也只会假装不知道。
和十三号他们一样，老乔也懒得打听。
做特工做到这个级别，赚钱已经是正常手续了。
还有，陈老五的存在，看样子也是一个极特殊的情况。
老乔将陈老五的十亿资产全部投给了高层，至于那笔钱用在了哪个部门，什么方面，恐怕老乔都不知道。
秦歌被老乔的手腕折服了。
这十个亿不是小钱，不是三、五百万那种小数目，这笔钱可以做很多事。
老乔利用这笔钱，拿到了针对秦歌的一对一管理权限；也拿到了陈老五的任务服刑特殊照顾；还可以在未来每年从陈老五那里拿到一笔钱分给手下的兄弟们。
可以说，小福镇任务幕后最大的赢家，应该就是老乔。
老乔因为这个任务，现在权力巩固了，声望提高了，对上级有很大的话语权，对下属也极有个人威信。
在这样的前提下，秦歌的身份就显得更尴尬和奇怪了。
不过秦歌不太介意，主要原因是，他能感觉到，老乔这个人，值得信任。
他不像一般的上级领导那么古板，可以要求属下无条件的服从和崇拜。相反，他平时都会让属下感觉到轻松、舒适。
但是秦歌没想到，自己会变成碎催。
陈老五出事，那边随随便便去个人就能搞定，但是老乔坚持要秦歌亲自出马。
原因就是，在理论上，陈老五是个正常商人而已，国安部的人无权去干涉，也不能为他出头。
当然就算是去了，也一定能做的悄无声息，不会有人发现，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这种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尽量不要多一个人知道。
和陈老五的交易，只有他和秦歌以及上的高层知道。
老乔不会亲自去给陈老五平事儿，所以，这个人只能是秦歌，而且，必须尽量以一种极具震慑力的方式搞定，否则陈老五动不动就要秦歌去给他摆平麻烦，那秦歌就真的成碎催了。
秦歌开着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官月儿坐在副驾驶上，十分开心。
她最近发了大财，前前后后几千万的资产进入了她的个人腰包，而且全部都是“合法收入”。
她想想都为以前的自己感觉不值，为了几十万的生意她得去和人谈判，为了区区一百万的交易可能就要和人真刀真枪地战斗一场。
跟着秦歌，自己只要脸皮厚一点，分分钟千万起步。
看来做人努力只是一方面，最主要还是得跟对人。
官月儿副驾驶的靠背放的很低，人半躺着，一双修长美腿穿着丝袜架在前面：“好舒服。”
秦歌开着车子，后面郭东谷和唐宝茹开着另一辆车子跟着。
“脚放下去。”
“不。”官月儿一只脚调皮地去骚扰秦歌：“好看么？”
“你安分一点。”秦歌道：“去了那边你给我消停点，我现在是个土大款，你是我妹妹，记住身份。”
“知道啦。且，凭啥唐宝茹就是你的情人，我就是个妹妹？”
“做情人我得当众对她动手动脚，晚上还要睡一张床，你行吗？”
“行啊？”
官月儿一下子来了精神，坐了起来：“你还没对我动手动脚过呢。”
秦歌烦躁地道：“你给我安分一点！我要不是怕你在马良那边露底，才不会带着你呢。”
“嘻嘻，我对小福镇有点兴趣了耶。”
……
车子到了小福镇，直接去了陈老五的办公楼。
结果到了那里，发现整栋大楼都被砸的稀巴烂，窗户几乎都砸碎了，里面的桌椅板凳也都被踹成了废品，墙壁上到处都是油漆、火烧的痕迹……
两辆车子停稳，秦歌开门下车，摘掉墨镜，看着陈老五的办公楼，十分吃惊。
陈老五遇到了狠角色，之前他要去南方做其他生意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来了一伙人要收购他的所有产业。
对方的来头不小，财力雄厚。
但是经过了秦歌和三井秋胜的一场拉锯战以后，陈老五已经哪儿都去不了了，只能留下守着这片产业，给自己翻本，也是给国安部赚钱。
但是来者显然不爽了，觉得陈老五在搞事情，非要陈老五出售资产，但是现在陈老五自己根本就做不了主，他做不了主，还不能说，因为背后是秦歌，是国安部，需要他保守秘密。
对方就更觉得陈老五在故意搞事情，所以……事情发展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
秦歌没想到陈老五在小福镇竟然也有罩不住的时候，办公楼都被砸了，这明显就是威胁，你不跟我做生意，我就让你的生意做不下去，就这么横，就这么狂。
此时人群中，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过来：“秦爷！”
“黄先生？”秦歌面带微笑：“好久不见。”
黄川见到秦歌，跟走丢的孩子见到了父母一样，差点掉下眼泪来：“事情很严重啊，您看看这里，这……我和五爷在小福镇经营了十几年了，这么横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秦歌笑了：“上车说。”
“唉。”
秦歌将官月儿赶去后面车子，和黄川在车上交谈。
“详细说说，什么来头的人这么凶啊？”
黄川道：“秦爷，您也得小心点，对方的来头可不比天鼎小。”
“哦？”秦歌笑了：“好啊，小角色收拾起来也没意思。”
黄川摇头：“九色鹿您听说过吗？”
“九色鹿？哦，那个搞什么……娱乐传播行业的。”
“是。”黄川道：“他们的产业很大，而且靠手下的一些女明星去做交易，笼络了不少达官贵人。九色鹿的董事长有个外甥，叫车震，这次来的就是他。”
“他们搞娱乐的，来收购煤井做什么？”
“这个人没什么文化，他舅舅不让他介入自己的娱乐帝国，所以给他一笔钱，让他自己发展事业，他就瞄准了小福镇的煤井，已经买了不少了，但是他想垄断，几乎都是强买强卖。五爷之前跟他还算客气，两个人吃了两顿饭，反复说双方各做各的生意，但是他最后撂下狠话就走了，昨天就带人把五爷的办公楼给砸了。现在很多混混都在沿路设卡，不让拉煤的车进山……煤井都已经停工了。”
“他们现在在哪儿？”
“五爷被他们请去谈判了，在八王府呢，我是故意留下来等您的。”
“呵呵，老地方啊。”
黄川看秦歌驱车直奔八王府，紧张地道：“秦爷……”
“黄大哥，这么叫我不舒服。”wǎp.kānshμ5.net看书喇
“哦哦，秦少，您就这么去啊？”
“啊。不然呢？”
“不……您就……不能打个电话，叫几个人吗？”
秦歌一愣：“他们人很多？”
“老多了！”黄川激动地道：“拍电影似得，跟旧上海的斧头帮一样，动不动就几十上百人冲出来，很凶的。”
黄川叹口气：“秦少，这件事您最好重视一点，我的策略是，别跟他们硬刚，抬出身份，让对方知难而退方为上计。双方都是大能量的人物，相互之间应该会给面子。可以让五爷割让出四个煤井卖给他们，我们留八个，这样谈判应该可以达成。”
秦歌点点头：“好，我会见机行事的。”
“我一定帮您把这场谈判争取下来。”
秦歌笑着道：“那就看您的了。”
车子到了八王府楼下，秦歌一看果然是大排场，楼下停满了豪车，一群黑衣服的小弟在四周零零散散地站着，还有几个在大门口抽着烟。
秦歌的车子很扎眼，一到这里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等到秦歌下车，立刻有几个人跑了过来。
为首的一个还算客气：“这位先生，八王府已经被我们车少给包了，今天不对外营业了，请您换个地方用餐吧。”
秦歌微微一笑：“我找的就是他，我是他的朋友，帮我转达一声好不好？”
那人一愣，看了黄川一眼，再打量一下秦歌和他随从的衣着气质，估计不是小人物，就赶紧掏出对讲机：“喂，楼下有位公子说是车少的朋友，想要上楼，问下车少，认不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