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没事吧，钱嘉鸿？”
很显然苏程压根就没想到钱嘉鸿会哭成这样，一瞬间手足无措了起来。
赵长安赶忙道：“钱嘉鸿，我知道你很担心穆景悦，可跟着过去什么的还是算了吧，穆总拒绝你也是为了你好。”
一向懂的人情世故的赵长安在说到这件事时，一时间也跟着吃了憋，愣是不知道该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安慰他。
他心里不管自己说什么，钱嘉鸿都是听不进去的。
毕竟赵长安也从未见过这样的钱嘉鸿。
毕竟在他的印象之中，他一直都是高冷孤僻的。
但却在今天，因为穆景悦的事，一瞬间刷新了他对他的认知。
赵长安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旁边站着的苏程，见他满脸无措的模样，就知道他也被钱嘉鸿这样给吓到了。
“为了我好？”
钱嘉鸿抬起袖子擦去脸上被风吹得冰凉的泪珠，颤抖的话语从口中钻了出来。
“如果再也看不到穆景悦好起来的话，就算为我好再多也都没有用。”
后面那句话，他是从口中嘶吼出来的。
在这所谓的两个朋友面前，他第一次这么失态，也是第一次这么撕心裂肺。
可明知道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但钱嘉鸿就是止不住的情绪崩溃。
如果真的是为了他好的话，那就同意让他跟着一起去啊。
为什么不同意他跟着。
他都已经保证过会听话的，就算出了事也不会算到他的身上。
为什么他连个拒绝的解释都没有，就直接拒绝了？
好歹……也要解释一下啊……
眼泪就这么噼里啪啦的从眼眶里掉，止都止不住。
苏程看钱嘉鸿这自暴自弃的模样，一股怒气从胸腔里源源不断的涌出来。
他咬着牙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来抓住了他的肩膀，大声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钱嘉鸿，你这样像什么样！你简直变了，之前那个聪明又高冷的你去哪了？就仅仅是因为穆总不让你跟着过去这件事就哭成这样？你的理智去哪里了？一碰到关于穆景悦的事情你就这样，这样的你根本就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钱嘉鸿，麻烦你冷静点好不好？！”
赵长安站在那，无声的看着对面两个男孩。
苏程见钱嘉鸿不说话，看着他那张脸是越看越生气，抓着他双肩的手也不由捏紧。
“我知道你在乎穆景悦，可现在我们都是小孩子，什么都做不到，就算你跟过去也只是会添麻烦，你明白吗？”
“……添麻烦？”钱嘉鸿在听了苏程说的话后，怔愣的抬起头来看着他。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明明之前那么讨厌他的时候，也从未露出这样的表情来，但偏偏他今日情绪崩溃，苏程却叫他冷静。
他怎么才能冷静下来，也不想冷静。
他甚至想说，不要管他就好了，他本来就是这样的。
他不聪明也不高冷，这一切都是他们自认为的罢了。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敏感脆弱又小心翼翼，只是不擅长将这些说出来而已。
然如今，在听了苏程那些话后，钱嘉鸿便猛的推开了苏程，和他拉开了距离。
“当时我明明就说过就算我在外面发生了意外，也不会怪在穆总的头上，我都已经这么说了，怎么能算的上是添麻烦！”
苏程被推的一踉跄，见他这么说，皱着脸咬着下唇，拳头捏的特别紧。
“你怎么能这么说？！”
他咬着牙说出这句话，那股冲动被他大脑制止着，以至于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钱嘉鸿却咧开嘴角笑了，笑的让人如此心疼。
“我不仅这样说，我还是这样想的。穆总不让我过去，那我就偷偷的跟着过去不就好了，谁都拦不住我，哈哈。”
他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随后便毫不犹豫的转身朝着前面走去。
谁都没有上前拦住他。
赵长安看着苏程那张因为生气而扭曲的脸，心想着要是再不上前拦着的话，肯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只是他还没踏出前脚，苏程便又吼着喊了一声钱嘉鸿的名字。
“站住钱嘉鸿，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钱嘉鸿并没搭理他。
苏程脑子内的那一根弦是彻底断了，他握着拳头冲了上去，扳过钱嘉鸿的身子，一拳就这么打在了他的脸上，大概是觉得这样不够，他又连续挥了几拳在他的脸颊上。
冬日的天特别冷，风刮在身上就像是刀刃擦肩而过一阵阵的疼。
就像他的拳头一样，毫不留情面。
夜色特别黑，天上连半点星云都没有，唯独这座城市的夜晚有那些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点亮，才能恍惚的看得清些东西。
苏程将钱嘉鸿按在了地上，拳头像雨点般的落在了他的身上，钱嘉鸿却没有反抗，就这样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看着漆黑的天空，感受着身上火辣辣的疼，任由他揍着。
耳边嘈杂无比，可在钱嘉鸿眼中的世界，却又格外的安静。
赵长安总算是回过神来赶忙冲了上去就想拉开他们，但却被苏程的蛮力挣开了，一把把他推的直踉跄。
“苏程，别打了，再这么打下去的话可是要……”
即便被推开，赵长安还是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想拉开他们。
苏程却盯着他道：“如果我不打他的话，他永远都不会清醒过来！”
“就算这样也不能这样做，你快停下。”
“我唯一想到的办法只有这个，你让开，别来碍事，我要打到他清醒过来才停止！”
苏程丢下这句话后便将赵长安往后一推，他再次控制不住身体一踉跄往后摔倒，就连眼镜也被摔落在地在地上划出一道弧度。
但好在现在时间不算是太晚，周围路过的人见到这边有小孩子打架，就有人第一时间报了警，其余的人上前拉住了苏程，扶起了赵长安，将眼镜递给他，随后被揍的满脸红肿的钱嘉鸿也被那群人从地上搀扶起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周围的声音也越来越嘈杂，八卦的声音越来越大。
有人好奇的询问他们是发生了什么事。
但打架的两个孩子却都跟个犟驴似的，谁也不搭理谁。
热心的群众吃了憋，便将话题转向另一个孩子。
赵长安低垂着脑袋咬着唇，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