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妖主他,,,,,,”
白狐想要开口,可是看到卓君临的脸色并不好看,一时之间也不好多言,这时候只得闭口不言。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一步,本身就已经大出白狐的意料。
“有些事情,不要多问。”
卓君临长叹开口,可是脸色却不由变得异常难看。
都已经到了现在这种时候,那怕是卓君临自已都不知道到底应当说些什么,眼下的形势已经越来越乱,情况也越来越不利。
对于卓君临来说,如今妖主本身就是冲自已而来的。
昊天宗,只不过是妖主杀鸡儆猴的手段而已,至于妖主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卓君临心里也心知肚明,只不过越是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卓君临就越是不敢全部表露出来,万一要是出点什么意外,到时候只怕情况会越发的不利。
这并非是卓君临对白狐不信任,而是有些事情根本不是白狐能左右的了。如果白狐知道的太多,有时候反而会给白狐招惹出杀身之祸。
纵然是白狐的一身修为已经到了仙王境初阶,一般情况下甚至可以算得上一方霸主。可是眼下这种情况,那怕是白狐也根本不够看。
妖主帐下的那些生灵若是出手,白狐绝对只有死路一条。
“山主,我们,,,,,,”
“即然妖主大胜而归,我们自然应当表示一下诚意。”卓君临一声长叹:“这里可是距离混沌山脉不远,你且回去先行准备一桌酒菜,为妖主庆贺。”
“这,,,,,,”
白狐脸色不由一黑。
大胜而归?
庆贺?
现在怎么听到这些言语,竟然让人感觉到这么无语?
虽然妖主一方取得了极大的战果,直接将昊天宗大军杀的血流成河。可是妖主这次所投入的兵力和战力都远不是昊天宗可比。未曾将昊天宗一网打尽,就已经是最大的失败,而且妖主这一次是主动退兵,又怎么可以算得上是大胜而归?
庆贺,这不是打人脸吗?
这种事情,恐怕也只有山主才干得出来。
如果换作是其他人干了这事儿,只怕马上就会被妖主当场正法,这种想法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妖主的大不敬。
“放心去吧,妖主现在正有一肚子火需要发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卓君临一声长叹:“至少这个时候就算是妖主心中有气,也绝计不会表现出来,这种好机会,可不是随便什么时候都有的。”
“这,,,,,,”
白狐一张脸不由变得异常的难看。
这个时候白狐真恨不得掰开卓君临的脑子看看,到底这得是有多大的心,才能干得出这种事情出来。
万一要是妖主恼羞成怒,到时候后果谁又能承担的起?
都已经到了现在这种时候,卓君临竟然会有这种想法,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可是在看到卓君临那坚毅的眼神之时,白狐一时之间却又根本说不出半句话。
现在这种时候,白狐知道绝不是自已能左右的,不管卓君临和妖主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糸,可越是在现在这种时候就越是不能有半分掉以轻心。甚至白狐心里也很清楚,如今卓君临的做法虽然令人费解,只怕也未必便没有原因。
越是现在这种乱局之时,就越是有可能会形成一种无法收场的结局。
而他们,现在正是乱局之中无法摆脱自身的生灵,,,,,,
中军大营之中,妖主的眼神之间满是寒意。
凌厉的目光从在场的生灵脸上一一扫过,一时之间竟是让所有人都不由感觉到心头一震,一时之间竟是根本不敢与妖主的目光对视,似乎在那一双眸眼之间,有着某种摄魂夺魄的魔力一般。
不过越是现在这种时候,妖主就越是要克制自已心中的怒意。
都已经退兵回营了,而且这道命令还是妖主自已所下,现在心中的郁闷也只有妖主自已知道。
这么多年以来,妖主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无论在面对何等样的敌人之时,妖主都能保持从容淡定。
可是如今这种时候,那怕是妖主心中都有了一种莫名的不安感。
“你们,很好。”
最终,妖主的口中吐出了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之间,似乎有着某种无法言喩的魔力一般,那怕营中的生灵都是妖主手下足以独当一面的人物,任何一个都是身经百战而且战力滔天。可是现在面对妖主的目光,所有人都不由战战兢兢,根本不敢发出半点儿声音出来。
眼下的妖主若不是到了爆发的边缘,就是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
越是这样的情况之下,就越是有可能会引火烧身。
“青龙。”
“玄武。”
“你们辛苦了。”
妖主长叹一声,眼眸之间满是无奈:“战事打成了现在这种情况,其实你们所做的一切本座都看在眼中。有些事情真的怪罪不到你们的头上,甚至换作任何一个生灵,都不会比你们做的更好。昊天宗的极端反扑,这终究是本座的失算,低估了昊天宗的战力和血性。”
“主上。”
青龙玄武同时半跪于地,热泪盈眶。
甚至在妖主升帐之时,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被问罪的打算,可是他们现在却万万没有想到妖主不仅没有向他们问罪,这时候竟然还替他们开口了。
这样的情况,那怕是他们都不敢多想。
可越是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就越是对妖主感激万分,一般人谁也做不出这种事情出来。如今眼下的情况已经有些失控,纵然是这时候妖主要他们去死,此际他们也绝不会有任何犹豫。
“昊天宗,终成祸患了啊!”
妖主的眼眸之间满是寒意:“这些年昊天宗自诩正义,笼络了不少强者加入昊天宗。如今他们更是有了这样的血性,若是不能尽早其铲除,将来必成大患。”
说这些话的时候,妖主的声音不由变得越是愤怒。
越是现在这种时候,就越是能看清昊天宗的可怕之处。
妖主大军向来都是无敌于天下,世间众生莫不敢当,曾经许多和妖主为敌的敌人,如今早就已经不知道在这个世间消失了多少年了。
甚至妖主大军所向,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般顽强的抵抗。
如今,更是让妖主都触目惊心,最终不得不被逼的下令退兵,,,,,,
这种情况,以前妖主想都没有想过。
“主上,如今昊天宗即然已经成了气候,那便更不能放虎归山,一但让他们喘过一口气来,必然会卷土重来,将来,,,,,,”青龙将军面色发白:“只要主上一声令下,属下纵是拼死一战,也必要将昊天宗全歼,以绝后患。”
“青龙,你能吗?”
妖主的声音不由更冷了。
“属下拼死一战,必然,,,,,”
“本座如今最担心的,就是你们全部都抱着拼死一战的决心。”妖主一声长叹:“如果真的是要拼个两败俱伤,本座相信你们必然可以将昊天宗连根拔起。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今真的拼死一战,固然可以将昊天宗杀的全军覆没,那你们又有几个能活着回来?朱雀将军和白虎将军已经战死,难道还不能让你们警觉一些吗?难不成真的要让你们所有生灵全部都战死,你们才知道自已应当做些什么的吗?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一步,你们真的就要为了眼前的胜利而不顾自已的性命?本座相信你们不怕死,也可以拼死一战,可是最终拼的两败俱伤,那就并非是本座愿意看到的了。”
在场的妖主强者一个个面面相觑,各自面色发白。
妖主现在所说的话,他们并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现在就这么放任昊天宗有了一丝喘息之机,所有生灵心中都不由有些不快。
原本,他们是有机会将昊天宗一举成歼的。
可是最终,妖主却放弃了这样的大好时机,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妖族的这些兄弟们活下去,他们就又实在有些不解了。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径直走了进来,眼神之间满是愤恨。
“主上,金猿山主来劳军了。”
“劳军?”
妖主不由一愣,继而眼眸之间的寒意不由浓了起来,营中的大小将领也不由一个个面露古怪神色。
金猿山主,劳军?
这是那和那?
如今可是妖主和昊天宗的大战,和金猿山主又有什么关糸,这个时候金猿山主又有什么资格前来劳军?到底金猿山主又是把自已摆在什么位置,就这么来劳军?
“有请。”
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妖主几乎是在咬牙切齿的咆哮,声音之间似乎带着满腔的愤恨怒意。那怕是在场的诸多妖族强者,这时候也一个个面面相觑。
那怕是跟随妖主多年的生灵,也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妖主如些失控的情绪。
“还是兄长明事理,小弟这次特意带来了好酒好肉,就是为了向兄长道贺。”卓君临的声音从帐外响起:“这次兄长将昊天宗打的落花流水,倒真是让小弟大开眼界。曾经不可一世的昊天宗,在兄长的面前也是不堪一击,这般手段,恐怕这世间也仅仅只有兄长一人有此能耐,小弟佩服。”
话音落时,卓君临已经掀帘而入。
然而,卓君临却似乎根本没有看到在场的诸多妖族强者眼眸之间那似是要杀人的目光,仍是满脸堆笑,直接走到妖主的面前行了一礼:“得知兄长大胜而归,小弟特意安排了一席酒宴,还请兄长赏脸。”
妖主不由一声苦笑:“贤弟只怕是误会了,这次本座与昊天宗之间的战事,根本就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何来大胜而归一说。这酒宴一事本座觉得倒是没有这个必要,毕竟我们也不是外人,何必如此客气?”
卓君临却是陪着笑脸:“兄弟这是那里话,此次将打压了昊天宗的气馅,就已经是大获全胜。小弟看的真切,若不是兄弟手下留情不愿斩尽杀绝,只怕昊天宗早就已经成了过去。兄长的修为固然世间无双无对,可是这份气度才是真的难得。如今小弟在兄长的身上学会了许多道理,这酒又如何能不喝?”
越说,卓君临就越是热情。
甚至这个时候,卓君临却如同是一幅狗皮膏药一样,就差上手直接抓住妖主了。那怕是一边的诸多妖族强者一个个面露不悦之色,卓君临却似乎根本没有看见一样,更是让不少生灵的眼眸之间怒火中烧,,,,,,
“兄长若是不肯赏脸,小弟可就赖着不走了。”
“这个,,,,,,”
妖主眼眸之间越发的阴沉起来,一双拳头也不由紧握了起来。
这无数岁月以来,妖主纵然世间也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岁月,可是却从来都没有想到竟然有一天会有人敢在自已的面前如此无赖。
然而,妖主最终还是一声长叹:“贤弟盛情难却,为兄又岂能扫兴。”
一边的妖族强者一个面面相觑,神情却不由变得越来越难看,谁也没有想到杀代果断的妖主,竟然会向卓君临妥协。
如果换作是以前的任何时候,卓君临若是敢这样和妖主开口,只怕早就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有人的地方,永远都有江湖。
这个世间,总有一些活在灰色地带的生灵。
例如,某些凶名昭着的大盗,一些穷凶极恶的悍匪,甚至还有一些掌管军政大权的刽子手。
这些年各族之间的征战不断,四大帝国无瑕顾之,修行者更是不屑对那些普通的生灵下手。这也让原本早就应当处以极刑的许多恶徒都消遥法外多年,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无辜的生灵丧生在他们的血腥手段之下。
可是最近短短数日时间之内,江湖上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先是被杨氏放逐的孤寒峰被捉拿归案,后是太行七十二巨盗被吊死在紫阳帝国的边关,后又七寇八魔十三凶被放逐于各国刑部。
短短数日之间,归案的巨凶恶徒竟是不下于千人之众。
这一举动,更是是让四大帝国都不由轰动起来,这年常年行凶作恶的凶徒恶匪各国并不是没有想过要将其连根拔起。可是最终却又都铩羽而归,这样的情况之下,各国其实已经都不抱希望了。
可是这一次的情况,却让各国都彻底傻眼。
到底是那位神秘强者,竟然做了这些事情,,,,,,
虚空中,冷风与青衣女子并肩而立。
此时的冷风身上虽然并没有半点灵气波动,但整个人的气息却显得越发的深沉,那怕青衣女子这样的存在,这时候也不由对冷风有些不解了。
身为一个修行者,按理来说冷风现在应当做的就是尽快恢复自已的修为才是。如今天地大劫随时都有可能到来,如今能让自身的实力多恢复一分,那将来便可以多一分自保的本钱,冷风现在却将自已的精力和时间浪费在这些无用的事情上面,那怕是青衣女子现在都有些不解了。
那些凶徒恶匪虽然该死,但那终归是俗世之间的事情,如今冷风强行插手,那怕是青衣女子都觉得有些不妥。这般强行干涉俗世,对于修行者来说本身就是大忌。
然而,冷风却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
“你到底准备还要疯到什么时候。”青衣女子一声长叹:“那些俗世之间的事情,自然应当由俗世之间的人去解决。你现在应当做的就是尽快恢复自已的功力,将来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已,也才能救更多的人。”
“难道,他们不该抓?”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至少不应当是你去抓。”青衣女子一声长叹:“俗世之间的事情,自然有俗世之间的人去处理。”
“可是,曾经我也是个俗人,那怕是现在,我也仍然是个俗人。”冷风一声长叹:“这些年我不是没有想过自已到底做的是对是错,可是最终却仍是没有找到自已想要的答案。即然我是从这俗世间踏足修行的,那么俗世和修行者之间真的就要分的那么明白吗?我只知道我所抓的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是背负了许多条性命的凶徒。我们修行的目地就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人族,我现在这么做,也正是在保护那些无辜的人。”
青衣女子脸色不由一黑,却终是一声长叹,对于冷风现在所说的话,青衣女子一时之间竟是根本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有些事情,其实真的需要分的清楚的吗?
这世间的许多事情,如果真的需要区分的话,那是不是将会有无数的分别?
如今冷风的这种极端手段,正是在无形之间填补了一些区分的漏洞,纵然言语之间带着一些强词夺理之嫌,其实话里也并非是没有道理,,,,,,
一壶清酒,一盘花生,一盘豆干。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酒和菜,直让妖主现在都有些哭笑不得,遇到卓君临这么一个主,那怕是妖主现在都觉得自已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样样的酒菜,卓君临居然好意思说是为自已庆功,那怕是妖主现在都觉得卓君临是在开玩笑。
不过,妖主却并没有任何不满表露出来,就好像现在的这些情况和自已没有任何的关糸一般。
“卓公子的庆功宴,倒真是简单啊!”
妖主似笑非笑,眼眸之间闪过一丝玩味:“知道的卓公子是不拘小节,不知道的肯定还以为是卓公子实在太过小气,根本就没有将我这个兄长放在眼中,故意冷落。”
“正因为是兄长到来,小弟才能如此随意。”卓君临却是一声轻笑:“虽然这酒菜非常简单,可是喝酒却是要看和什么人喝。和自已不对付的人一起喝,那怕是山珍海味琼浆玉液,那也是味同嚼腊。和自已情义相投之人喝酒,那怕是清水白粥,也同样胜过世间所有的山珍海味,也正是因为兄长是我最尊敬的人,小弟才会这般招待,若是换作其他人,谁也不值得我正眼看上一眼。”
妖主不由一愣,继而却是不由苦笑。
虽然卓君临这时候的话说的似乎有那么一点儿道理,可是妖主却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太对劲,可是到底是那里不对劲,妖主一时之间却又实在想不出来。
但是卓君临最后一句话,却是让妖主听出了一些苗头。
因为妖主也相信,这世间真正能让卓君临如此招待的人,恐怕只有自已这独一份,其他人想占到卓君临半点便宜,那也是做梦。
“听到卓公子的话,本座才知以前是本座眼界太低了一些。”妖主不由一声苦笑:“这么多年以来,本座看到的都只是眼前的事和物,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还有其他的意思。今日在贤弟身上,获益非浅啊!”
卓君临只是一声轻笑,却终是没有说话。
对于妖主这样的存在,那怕是卓君临也不敢有任何的大意,别看现在妖主的话说的好听,可是妖主现在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卓君临却仍是有些顾虑。
“兄长才识胆气远胜我百倍千倍,这么说的话倒是让小弟汗颜了。”卓君临终是一声轻叹:“今日得见兄长放过昊天宗一马,方知兄长心中自有千秋,以前是小弟误会了。以后自然是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向兄长学习。”
“哦?”妖主的眉头不由一皱,神情也变得古怪起来。
这时候再看向卓君临的时候,眼眸之间却是多出了一丝玩味。
“昊天宗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块难啃的骨头,可是对于兄长来说也只不过是弹指可灭的蝼蚁而已。”卓君临轻饮一口清酒:“兄长担心的并不是与昊天宗之间斗的两败俱伤,而是在担心万一要是将昊天宗覆灭之后万妖城一家独大,将来必然会生出事端。欲望永远都是填不满的,只要有昊天宗这个强敌在,那么万妖城中的所有生灵都会一致对外,至少表面上不会有任何的分岐和嫌隙,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