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我亟不可待地问道。
——“那是我第一次筹备上市的时候。公司里的事物相当地繁杂。”
——“啊哈,也就是庞丽君想找你的时候啊。她知道这个女医生吗?”我坏笑着问道。
谢尔盖皱了皱眉,有些嗔怪地看着我说:
——“怎么哪里都有她?琳娜,你说得我都没兴趣了。”
——“千万别!谢尔盖,求你了,我保证再也不提她了,你还是接着讲吧!后来怎么样了?”我急得赶紧道歉。
谢尔盖叉起一块牛肉,放到嘴里嚼着,回忆般地说道:
——“你还记得,我约的是周六晚上和她见面吧?”
我点点头,听他继续说:
——“原本我以为周六会清闲些,可是没想到,那天让我一直忙到晚上,散会以后,我仰头靠在沙发上,刚想休息一会儿,可忽然一激灵,连忙看了看表,原来和那个女医生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我慌忙地给他去了电话,告诉她我刚散会,这就赶过去。
女医生在电话里没说什么。
我一路开车,一路懊悔,自己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听她的语气很平静,确实太有涵养了……
当我捧着一大束鲜花,满脸愧疚地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对我微微地笑了笑。
我一边不停地赔礼道歉,一边询问她想吃点什么。
她优雅地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完了,满脸平静地说,《咖啡的钱我已经付过了。谢谢你送我的花,它真漂亮,有些事情很美好,可就像这花束一样,只能存在一周。》
我知道她在暗指我们相识的时间。从上周六在我姐姐家见到她,直到今天刚好一周。我同她解释自己真的是忘了约会的时间。诚恳地请求她原谅。
她静静地听完说,《我之所以等您,就是想亲口告诉您,我们不合适。表面上看是您忙的忘了约会的时间,可本质上讲,是您没有真的重视它!》
《不是这样的!》我打断她说。
她莞尔一笑说,《人潜意识里的决定才是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我工作也很多,可是,自从您约我那时起,我就一直把这件事挂在心上,而您却没有。看出来了吧,我们在彼此心目中的位置是不一样的。很遗憾,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她站起来,捧起那束花说,《这花真的很美!》
我站起来,想着怎么挽留她。
可她笑了,说《承认吧,谢尔盖,我不是那个让你动心的人。》
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我的脑子有些空白。
独自坐在餐厅里,我开始品味她的话。
是啊,对比自己和欧丽雅第一次约会的那种期待压根就没有出现。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没有能力爱什么人了?不再挽留应该是对的。”
谢尔盖微微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怅惘,
他的话让我俩沉都默了。
过了一会儿,我说:
——“尽管没成功,可比我那些相亲经历好多了。每次都惹一肚子气,因此,我断定相亲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聊透顶的事了。”
——“琳娜,你父母一点都不知道有安德烈这么个人吗?”
——“一点都不知道。安德烈的家人倒是知道我的存在,可那又怎么样?谁来给我主持公道了?”
——“呵呵……小孩子在一起谈情说爱哪需要像大人那么认真,要考虑谈婚论嫁什么的,家长不参与也正常。”谢尔盖喝着汤,语气轻松地随口说道。
——“我们也是认真的啊!”我不解地看着他,嗔怪地说。
听我这么说,谢尔盖抬头,目光深邃地看了我几秒,随即摇了摇头,自嘲般地笑了笑,用勺子搅动盘子里的汤缓缓地说:
——“琳娜,我发现自己对你一直有个印象上的误区。感觉我们就不像一代人。今天我才意识到欧丽雅只比你大三岁,可是,你们看上去……呵呵……
能自我安慰的是,你的外表几乎欺骗了所有人,不只是我。再看看如今的卡佳,谁能相信她比你还小一岁。”
——“欧丽雅现在什么样?她变化很大吗?”我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谢尔盖仰起脸想了想说:
——“欧丽雅现在什么样?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自从在非洲最后一次见到她,又过了这么多年了。
不过,当时我真的有点不敢相信,欧丽雅会变成那个样子。从外表到气质,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了。”
——“你去非洲就是为了见欧丽雅?”我酸溜溜地问道。
——“不是。可我没想到,在那里会遇到欧丽雅一家人。
从组建清关公司到我第一次离开,仿佛冥冥之中注定我的灵魂会历经这些洗礼。
一直以来,我就像一个开足马力的火车头,不停的往前冲,早就需要停下来回顾一下自己走的路了。
这次相遇也让埋在我心理那些对欧丽雅的疑问有了答案。那次旅行对我来说真的意义非凡。”
——“你见到的是他们一家人?”
——“对,当地的旅游公司把我们安排上了同一辆大巴车。我坐在相对靠后的位置。游客们陆续上车,坐在我前排的一个妇人不断地回头,和她一起还有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和两个小姑娘。这妇人好像有一张我熟悉的脸,她和那三个孩子叽叽喳喳地说着俄语,似乎他们在等什么人。
她发现我了,眼神惊愕的盯着我脸。那一刻我确认,这个妇人就是欧丽雅的妈妈。
这时,一对胖胖地中年夫妇上车了,那女的提这个大大的手提包,男的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他们高兴地走到欧丽雅的妈妈给他们占着的座位那里坐下。
欧丽雅的妈妈同那个胖女人说了两句,她回国头看向我,眼神很是惊喜,高兴地对我挥了挥手。她坐下笑着对她丈夫说了什么,那个同我似曾相识的男人也回过头,微笑着向我点点头。我礼貌地呼应着他们。
我的出现,似乎让他们一家人都变得躁动起来,包括那三个孩子,也不停地回过头来看我。
看着那个胖胖的年轻妈妈的背影,我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那人是谁?她认知自己,可她真的是欧丽雅吗?
大巴车在公路上行驶着,欧丽雅的妈妈竟然颤颤巍巍地向我这里走了过来。我急忙起身扶住了她。
——“你好啊,谢廖沙,你一个人来旅行吗?怎么不带你太太,孩子?”欧丽雅的妈妈笑着问道。那笑容就象从前一样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