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当讲?
你这样问,那当然就是不当讲了.......
林隽心里吐槽:
范刺史这个家伙,又特么地冒出什么坏水来了?
不过此时文武相得,使团和宁州府地方官员们之间其乐融融,林隽只得无奈道:“刺史大人请讲。”
“下官听闻,林二公子有‘七步成诗’只能,可惜缘悭一面,并未见此盛景。”
范刺史呵呵一笑道:“天幸今夜能见到林副使,刚刚又见识了一篇佳词,如果二公子能再作出一首诗来,岂不是会传为千古美谈?”
说着这逼还转头向左右道:“请林副使再作诗一首,大家说好不好?”
好你老母亲......
林隽心里明白,这些文人,压根就不相信自己有“七步成诗”的能力,以为刚刚只不过是瞎猫逮到了死耗子。
所以这个范刺史,又会裹挟大众,来变相地向自己叫板。
是,老子是不能七步成诗。
可是人工智能系统可以啊......
好,老子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也好叫这些人心服口服。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林隽身上。
宁州府的官员们,还是半信半疑。
毕竟他们这些人,虽然读过林隽的诗词,也承认写得极其不错,但是终究还是没有亲眼见过,始终还是不敢尽信。
刚刚林隽作词,惊艳四方,但只此一首,焉知不是碰巧?
如果真的再能马上做出一首,那就让人无话可说了。
天龙宗的诸位弟子,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虽然也震惊于林隽刚才那首词的壮阔豪迈,不过大家都习惯了林隽这样的常规操作。
听完之后,该喝的继续喝,该吃的也继续吃,毫无诧异和怀疑之意。
此时听到宁州府的官员们,又在继续让林隽作诗,唐木见林隽饮了酒,关切之下,难免有点担心。
他凑到邻座的赵赢耳边道:“胖兄,老林他不会出丑吧?”
“你这是什么话?”
赵赢安之若素,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块牛肉,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道:“什么时候,你见他做不出诗的?”
“对哦。”
唐木若有所思:“说起来,我都有拉不出屎的时候,老林倒是从来没有做不出诗。”
“唐师弟,怎么这么恶俗?”
唐木另一边坐着的陈良,脸上露出憎恶的表情,一手自然而然地捏着兰花指,在鼻子旁边扇动了几下:“这在喝酒吃肉呢!”
“啊,陈师兄,对不起了啊?”
唐木连忙赔笑道歉,心中却道:
说到恶俗,尼玛有你那《擦蛋诗》恶俗吗?
再看看陈良的兰花指手势,钢铁直男唐木不禁打了个寒噤......
这边林隽站起身来,从自己的位置走了出来。
他背负双手,一边走,口中一边念着诗句,派头高冷,逼格十足——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又是一首慷慨豪迈,视死如归的绝佳诗篇!
寥寥四句,就把置生死于度外,视敌寇如无物的大将军情怀,勾勒得惟妙惟肖,淋漓尽致。
林隽走一步,念一句。
他念完整首诗,还只是走了四步,不到七步。
林隽念完之后,笑嘻嘻地看着范刺史:“范大人,此诗我在仓促之间所得,也许上不得台面。却不知道,大人以为如何?”
范刺史目瞪口呆,感到难以置信。
他终究是个文人,也读了不少的诗词。
就算自己做不出来,但是诗词的好与不好,基本的判断能力,他还是有的。
总不可能违心说话,诋毁这首诗吧?
“好诗!”范刺史不得不点头赞许:“林二公子大才,的确是让人叹服。”
宁州府的诸位官员们,也是没口子的交相称赞,大为称许。
刚刚林隽做第一首词的时候,他们或许还将信将疑,称赞的溢美之词并非完全来自本心。
但此刻这首诗再一出,那就打消了所有人的疑虑。
林隽如此自如地在诗词之间切换,而且片刻之间就做了出来。
最离谱的是——刚刚做词的同时,他还为之谱曲,交给了歌姬演奏,自己唱和!
众人尽皆绝倒。
赵赢一边啃着一条羊腿,一边斜觑唐木:“我说什么来着?现在服气了没有?”
“我是关心则乱。”
唐木笑嘻嘻地道:“哪有胖兄你这么沉稳大气?”
“你少来。”
赵赢在唐木面前,也并不端着沉稳的架子,说话颇为随意:“我看你就是读书读得太少了。”
唐木被噎得翻了一个白眼。
他伸手从桌面上拿过一张馕饼,塞进自己嘴巴里面,使劲地咬合咀嚼,把郁闷都发泄到了面饼身上。
此时宁州府的官员们,又纷纷端起酒杯,向林隽敬酒致意。
林隽没有大哥林远那么强大的气势,也不便说自己喝一杯就不喝了之类的话。
他自饮了三杯,然后才回归到位置。
林远看看林隽脸色:“现在长进了啊?”
林隽呵呵一笑:“咱们父母亲两位大人,都是海量,大哥你刚才也喝了不少,我这点不算个啥。”
林远微微一笑,目光轻扫左右,然后向林隽道:“你自己小心些,我饮得有点多了,要去休息一下。”
林隽愕然。
大哥虽然喝得不少,不过他现在的样子,哪里像是酒醉了?
林远说完,长身而起,来到燕王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燕王闻言,轻轻颔首。
林远向宁州府一众官员拱拱手:“本将军不胜酒力,要失陪了。”
也不等众人回礼,就径直扬长而去。
宁州府的官员们,是亲眼见到林远饮下很多酒的,听他要去休息,倒是也都觉得在情理之中,无人怀疑有其他原因。
林远走后,少了一尊冷面大神杵在那里,众人反而没有刚才拘谨,场面中更为热闹了。
燕王让众人自便,自己以手支肘,微微闭目养神。
夜宴之中慢慢多了猜拳行令之声,人群穿梭,各自端着酒杯,找人攀谈喝酒。
时间慢慢流逝,又过去了一个时辰左右。
这个时候,有人从帐外进来,径直来到燕王身边,低声说了一些什么。
进来的是一名中年人。
他穿着粗布衣衫,并不是军士打扮,面相憨厚老实,看上去平平无奇。
林隽却认得他。
这个人,正是“谷雨杀局”中的茶摊老板。
他是东院的密探,代号“黄牛”!
林隽心中剧震,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要发生什么大事情了!